《扶风王妃》第46章


“这个,世子脉象奇怪,老夫也说不好。”何太医神色凝住,将说了一半的话头打住,心下暗暗奇怪,薛家何时与谢家交好?薛公子竟然关心起谢世子的病来。谢世子不是一般的贩夫走卒,他奉圣谕前去诊治,这病情自然不能随便透露。
薛旻冲身后的随从使了使眼色,“何太医不妨到舍下略坐,我房中姬妾身体有些不适,还请何太医帮忙诊治。”说话间,他的随从已走到轿子旁,捧上一只精致的木匣。
何太医本能的要拒绝,那灰衣随从忽然抬头看他一眼,那一眼让他遍体生寒,打了一个哆嗦。待他回过味来,轿夫已经抬着轿子拐入另外一条小胡同,七绕八拐的,最终在一座幽静的小院前停下。
何太医进了院子,却并没有看到什么生病的姬妾,薛旻让了让座,两人在正厅内分主宾坐下。薛旻拍手轻击,那随从捧了木匣上来放在桌上,轻轻打开匣盖。
薛旻将匣子推到何太医手边,道:“太医可否将谢世子的病情详细道来?”
“这……”何太医看着那满满一匣子的金玉珠宝,仍是迟疑不定,医者有其行医准则,他是太医院的太医,珠宝自是见过,而宫廷豪门的明争暗斗也有所耳闻,知道其中的利害,并不愿参于其中,丢了性命。
见他不肯言语,薛旻并不发怒,只是轻笑一声,“何太医不说也无妨,你的妻小都在这屋后,我这人向来心慈,倒是可以让你们一家临终前见面道别。”
何太医吓得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指着薛旻,惊恐的说道:“你,你,……”
薛旻笑得依旧温柔,“何太医,若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送你一家去安全的地方,从此一生衣食无忧,你若不说,那可别怪我……听说,你老年得子,儿子才五岁,你可要想清楚了!”
何太医胡子颤抖半天,知道自己怕是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事情里面,但一想到自己那尚才五岁的儿子,他咬咬牙,狠心说道:“谢世子的病情很是奇怪,像是中毒,可是那□□却又不伤害人性命,只是让人孱弱不堪,老夫用银针查探了几处穴位,却发现银针并未变色,是以不敢确定他是不是中毒。”
“哦?”薛旻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又问道:“脉象可有异常?”
何太医沉思片刻,道:“脉象并无异常,只是浮滑无力,不过,老夫在谢世子的鬓角,见肤色有略微的暗沉之色。”
薛旻伸手扶起何太医在椅上坐下,方道:“有劳太医,今日之事,还望太医当作从未发生过。鄙人自当保你万全。来人,送客。”
何太医走后,薛旻走到廊下,抬头看着天边的一抹浮云,喃喃道:“难道是她?”他叫过守在门口的随从,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随从听后匆匆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不坑,周更。
☆、家破
傍晚时分,谢昭醒了过来,大夫又过来诊了一次脉,道是好生调养即可。
太医院派医官将药送了过来,谢景泽并不敢贸然让儿子服用太医院送来的药,让自家的大夫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药材可靠后,方才让人去煎煮。
看到儿子服药后躺下,谢景泽觉得心中稍稍宽慰一点,还没来得及舒口气,照顾玥夫人的丫鬟慌慌忙忙的过来道:“王爷,玥夫人情况不太好,您快去看看吧!”
谢景泽看那丫鬟满脸惊慌,忙问道:“可是旧病又发了?请大夫看了没有?”
丫鬟带着哭腔道:“玥夫人,恐怕,恐怕,……王爷,你快去看看吧。”丫鬟的话还没说完,谢景泽已经一阵风似的奔出院外。
到了偏院中,还没进门,便听见容悠的哭声,谢景泽心知不好,掠入房中,见容悠正跪在床前低头哭泣。
“阿玥怎么了?”
容悠只顾着哭,也不理他。
谢景泽扑到床头,见呼延玥躺在床上,已是一动不动,气息全无。“阿玥……”谢景泽将她抱在怀中,沉沉唤道,两行清泪蜿蜒而下,悄无声息的滴落在她的发上。
“阿玥,朗儿还没回来,你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你走了,留下我自己,漫漫长夜,让我如何熬得过去!”谢景泽喃喃说到,整个人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一头黑发竟瞬间变得花白。“我知道你恨我,可你知道我有多少苦衷么?我留下你,是因为舍不得你走,你走了,我哪有勇气去面对这偌大的扶风王府啊!阿玥!”谢景泽埋下头,抱着呼延玥的双肩轻轻颤抖着。
“王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容悠擦干眼睛站了起来,恨恨看着他,“小姐临去前交代,让我把她的骨灰送回西凉故地,她说这一生都被囚于王府,死后不愿再与王府有任何牵连,请王爷派人送我们出城,我自会在云溪寺为小姐安排法事。”
“她的后事,我自会安排。”谢景泽沉沉道。
“小姐不愿你插手。”容悠柳眉一竖,厉声说道,她本就不是王府里的下人,因呼延玥对她有恩,才留在王府中照顾呼延玥,此时呼延玥一死,容悠心中已是毫无顾忌,加之对谢家积怨已久,此时对谢景泽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谢景泽苦笑,这是到死都不肯原谅他么?“罢罢罢,你去安排吧,我这一生,总要遂她心意一回。”
院外忽然乱了起来,似是有人冲闯玥夫人的院子,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在门口高呼“王爷,王爷”。
谢景泽以为是李青茗又寻了由头过来闹事,觉得阵阵头疼,抬头喝到:“什么事?”
回答他的却是谢朗房中的丫鬟,她气息不稳的答道:“王爷,不好了,世子他不好了。”
谢景泽心中微惊,放下呼延玥,走到门口,喝到:“世子身子弱,不是一日两日,不好好伺候?这么慌慌张张做什么?”
那丫鬟已经哭了起来,“世子七窍流血,恐怕已经,回天无力了!王爷再不过去,就见不到世子最后一面了!”
谢景泽正踩着台阶往院子里走,听得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侍卫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才稳住了脚。“混账东西,你怎么不早说!”谢景泽抬腿一脚将那丫鬟踹倒,一边提气施展轻功,往谢朗房中飞奔去。
容悠听到这消息,大惊失色,昨日呼延玥让她办的事情,她还未找到机会,不想今日已是这个结果,七窍流血,已是毒发身亡,无药可救。只是按照当日小姐与她说过,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有人查出世子的病因,并偷偷做了手脚。
想到这里,容悠心下一凛,忙走出屋外,对廊下侍卫道:“刚才王爷的话想必你们都已经听见了,速速备马车,送玥夫人前往云溪寺。”
“这?”院中的几位侍卫大眼瞪小眼,刚才王爷在房内与容悠的谈话他们的确是听到了,但王爷并没有给他们发命令,要是擅自做主,王爷暴怒起来,他们确是担不起那后果。
“哼,王爷向来对玥夫人宠爱,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玥夫人的遗命你们不遵守,王爷怪罪下来,我也保不了你们。再说了,你们送我去云溪寺,有什么事情,我自会一力承担,不会让兄弟们受委屈,还不快快去备车。”
那几个侍卫相视一眼,觉得容悠说得有理,道了句是,下去备车不提,半个时辰后,容悠已出了王府后门,看着王府渐渐在视线中远去,她心中稍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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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夫尽力医治,试图保住谢昭,但终究无力回天。李青茗扑在儿子身上已是哭得泪人儿一样,谢景泽一把抓住大夫:“不是说昭儿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调养即可,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大夫能在王府中行医,医术自是了得,见此情景心下觉得奇怪,努力回想,也找不到任何可能出纰漏的蛛丝马迹,“老夫所说,千真万确,至于世子的病情突然恶化,老夫也觉得不可思议。”大夫虽面对着谢景泽的盛怒,却毫无怯意,“世子与其说是病情加重,更像是中毒,老夫行医四十载,尚未见过此等恶疾。王爷可否容老夫用银针一探究竟?”
谢景泽虽然伤心,但从大夫的话中也觉察出端倪,于是放开大夫,让他施针。
大夫将银针刺入穴位,拔出一看,银针果然已变黑。谢景泽的脸,暗了下来,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谢昭的饮食,向来是由府中的亲信打理,这位大夫也是照顾谢昭多年的老人,唯一可能出现意外的,便是那日宣帝派人送来的药,想到此,心中的怒火腾的燃了起来,遮天蔽日。
李青茗站起来,理了理衣衫,与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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