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在身边》第123章

她一直都知道，顾吟染和姚慕莲有着很微妙的关系，之前她看得出姚慕莲真心只把顾吟染当朋友，并没有太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如今，她和姚慕莲感情出现破绽的时候，顾吟染插一脚出现是意料中的事情。
顾吟染约她在家咖啡馆见面，到点，苏景岚按时赴约。
两个女人面对面坐定，顾吟染开门见山地说：“听说你提出取消婚礼，我想知道，你要伤害他到何种地步是个头？”
苏景岚淡漠着一张脸，“我没想伤害过他，也没想伤害任何人，只是很多事情舍命不由己。”
“你不要再装圣母了。”顾吟染冷笑，“你对你那位前夫真是有情有义，你有没有为姚慕莲想过？一个男人最好的十年都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吗？”
苏景岚咬唇，从她和姚慕莲相爱，到现在，果真有十年了啊……这十年来，他不好过，她也不好过。她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只能相互伤害。她垂眸，轻声说：“他等着我不是我的责任，我又没有要她等我。”
顾吟染挑眉，“他对你用情至深，为了你不惜和家人闹翻，你却对他的付出如此轻描淡写，你到底有没有心？”
面对她的质问，苏景岚淡淡说：“你只是个局外人，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处境和感受。”
“你明明不爱李沧瀚，却硬是因为感动和愧疚嫁给他，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从他身上收获一点点快乐？”
“阿瀚带给我的快乐，是谁也无法取代的。亜璺砚卿”
顾吟染扯了一下嘴角，“你愿意做鸵鸟，我不拦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做了错误的选择，你这一生都会十分悲剧。”
“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悲剧，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很满足。”
顾吟染冷笑，“幸福满足？如果你知道自己的幸福是怎样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获得幸福吗？”说到这里，她顿了片刻，似是有些烦躁，“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看到你这么无知而且即将永远这么的无知下去，我实在不忍心。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姚慕莲的左耳听不见了。”
苏景岚怔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好几才缓慢开口：“他的左耳听不见……假的，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没有必要拿这个骗你。你考上Z大那年，姚慕莲回了一次家，他跟他父亲说不想去B大了，要复读一年考去你的学校，可是他的父亲不允许。姚慕莲的性格你也知道，固执的要死，他父亲一怒之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他的左耳从那个时候开始听力下降，到后来去了美国，彻底失聪。”
苏景岚惊呆了，她想起大学伊始时，他来到她的学校找她，后来回来一次家，莫非，就是在那个时候……
想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了一丝颤意：“……后来呢？”
“当时他坚持复读，甚至以绝食抗议，他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妥协说他如果肯去B大，毕业后就同意你们结婚，如果他还是固执已见，就永远不会接受你们在一起。姚慕莲没有办法，只能退一步。”
苏景岚低垂着头，用力绞着手指，涩涩地说：“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左耳的事情，包括大学那四年我们在一起，我都没发现任何异样。”
“大学四年你们聚少离多，他都掩饰的很好，就是怕你会自责，胡思乱想。你倒好，只顾着自己多么悲惨李司瀚多么不易，就从来没想过姚慕莲在你凭空消失的五年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真的当他刀枪不入吗？”
苏景岚心狠狠揪着，顾吟染的每个字都像戳在她的心上，痛的无以复加。
“苏景岚，你和李司瀚都是最自私的人，一个是妄图霸占不属于他的人，一个是只顾着自己心里舒坦的人。而姚慕莲，才是最无辜受害的人。”
过了许久，苏景岚才低声开口：“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顾吟染讽笑，“我确定以及肯定，你用‘身不由己’这个词安慰了自己很多年，却从来没有想过姚慕莲因为你所谓的身不由己背负了什么。”说完，她起身离去，走了几步，背对苏景岚停下，“瞧瞧你做的好事，你摧毁了一个男人对爱情的信仰。”
顾吟染离开后，苏景岚在那里坐了半个十多分钟。
原来，大一那会姚慕莲就因为她的缘故，左耳听不见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半个字，她也迟钝到一点都没察觉。
这些年，他到底背负了多少……
苏景岚独自往回走去，不知不觉绕道到原来的中学。
那里变了很多，新建了几栋教学楼，马路拓宽了许多，旧时的小卖铺和小摊都消失不见，只有一间书店尚在那里。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模样，包括她和他——南辕北辙，茫目悲喜。
这些年姚慕莲为了她隐忍良多，而她却一字一句狠狠写下两人的别离，明知伤他太深，她却只能不能回头的继续走下去。
苏景岚鼻子陡然一酸，试图努力睁大眼睛看清道路，为何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XXX
苏景岚走回到李司瀚那里时，已经接近凌晨。
她推开家门，喊了几声无人答应，这才意识到李司瀚人不在家，顿时就慌了。
他那种状态，怎么能往外跑？
苏景岚扔下包就夺门而出，在生活区四周寻找他，最后终于在小树林里看到他瑟瑟发抖的身影。
他的毒瘾似乎又发作了，正捂着头，浑身颤抖痉挛，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他，感觉生不如死。
可是找不到小景，他不愿回去。
就算痛苦的死在路边，他也不愿回那个冰冷孤寂的房间。
他等到深夜都未见她回来，心里很怕，她会不会又离开他不回来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难过得眼眶发红。
V220　胃出血住院
V220　胃出血住院（2063字）
这时，身后一道强力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气急败坏的女声传过来：“李司瀚，你还是小孩子吗？你都不想想你这样跑出来我会有多担心？”
李司瀚慢慢回身，看到苏景岚一脸厉色，她很少这样严厉的跟他说话，今天听到她的训斥，他心里竟奇异的温暖。『牛bb小说*首*发』
“我看你出去一直没有回来，我怕……”
苏景岚放缓语调：“阿瀚，我不会走，别怕。”说着，她弯下身，“上来，我背你回去。”
李司瀚站在那里不肯动，“不行，我太重了……”
“你这个样子，走不回去，快上来，我可以的。”
见她态度坚决，李司瀚犹豫着趴在她的背上，唤道：“小景……”声音因为毒瘾发作而哽咽，可是仍然坚持说下去，“我真是你的拖累，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可是我就烂透了，这么没出息……”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毫无怨言地陪着我，现在你有难处，我也理应陪着你。你一直瞒着父母你的现状，他们二老还以为你过得很好，就算是为了他们，你也应该对自己负责一些。”
李司瀚神情愧疚，“小景，我知道……”
由于毒瘾发作的厉害，李司瀚伏在她的背上，对着苏景岚又掐又捏又咬又打，苏景岚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死死咬着牙关，好不容易才把他背回家里。
把李司瀚捆在卧室的床上，好一番折腾后，毒瘾才止住。亜璺砚卿苏景岚拿毛巾给他擦拭汗水，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小景，我们离开T市吧，去另一座城市，重新开始，好不好？”
苏景岚沉默许久，点点头，“好。”
不仅仅是他，她也要重新开始。
XXX
一个人也是无聊，姚慕莲答应了再三邀请他的朋友聚会。
包厢里美女环绕，大家热热闹闹玩作一团，姚慕莲也是左拥右抱，可是眼神透出心如止水。别人搓麻打牌，他就微笑看着，不停地喝酒。
其实他酒量不错，平时也很会自持，所以鲜少会喝到失控。今晚却不知为何，喝到呕吐，从洗手间出来后，胃还在翻腾，无比难受。
他微驼着背倚墙站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烟盒，正要找火机点烟，突然看到顾吟染俏生生站在眼前。
直起身子，步履不稳地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然后勾起嘴角浅笑，“还以为是幻觉，真是活生生的人站在我眼前啊！”
顾吟染拍掉他的手，皱着眉说：“刚才有人跟我说看到你在卫生间呕吐，我还不信，原来真是你，你怎么喝成这个熊样。”
姚慕莲收起笑容，一手抄兜，“干嘛这么严肃，男人之间喝点酒很正常。”
顾吟染扯着他的手臂，“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姚慕莲将烟收起来，“也好，呆在这里也挺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