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_禾雎》第50章


陆云归捏起赤沙黑尾蝎看了看,它的腹部已经有些微微发白,殷连颂探完了脉象,轻轻摇头,“庄主的内力虽有波动,但毒性还滞留在经脉里,压住了大部分内力,靠运功逼毒是不行了。”
陆云归又将赤沙黑尾蝎放回剑寒川腕间,对顾朗星说道,“再等几天罢。”
顾朗星点头,“我会注意的。”
明日就是开城门投诚之日,这几日众人都忙着巡城、暗访、部署、排兵布阵,到得今夜,戎州城早早陷入沉寂。每个人虽都早早歇下,却一丝睡意也无。
柳暮山抱着殷连颂的腰,声音闷闷地,“庄主那么厉害,怎么还会中毒?”
殷连颂轻拍他的背,“庄主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他不是神仙,也会疼也会中毒。”
柳暮山又问,“乌头草很厉害么?”
“是很厉害,但也有相克之物,铁皮石斛便是唯一的解药。”
柳暮山将殷连颂抱得更紧,“庄主不会有事的是么?”
殷连颂心里长叹一声,“是,庄主不会有事”,他低头吻吻柳暮山的额头,“明日还有一场大战,早些休息罢。”
陆云归轻问,“你睡了么?”
景澜翻过身来,“没。”
“你还没答应他?”
景澜沉默地摇头。
陆云归叹口气,“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试着接受他的。”
林书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推开窗,淮生在廊下值夜,听到动静问,“大人,怎么了?”
“没事,只是睡不着。”
城中这两日发生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也知道明日会有一场大变,沈栖梧忙得分身乏术,只给他带了一封信,要他明日老实待在府中。
林书棠心里七上八下,牵挂着沈栖梧,又担心着明日的变故。直到东方渐次泛白淮生才出声劝道,“快天亮了,我陪大人进去罢。”
林书棠点点头,关上了窗子。
戎州城的大门伴随着第一波报晓鼓徐徐开启,林沛筠长身玉立在城下,侍从捧着戎州的府印恭敬站在他身后。全明和江继趴伏在城门钟楼上,默默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巴洛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队骑兵营,骑兵营两侧是手执盾牌戟枪的步兵,队伍的最后是全副武装的重甲营队,这支队伍是巴洛手把手训练出来,已跟随巴洛走南闯北历经无数场战役。 
巴洛的队伍缓缓行至戎州城下,城门大开,可以看到里面萧条的街道。巴洛勒马,仰头看着被吊在半空的沈栖梧。
林沛筠走至巴洛马下,仰起头镇定自若地看着巴洛,嘴角甚至还有一丝笑意,“戎州城现在是大帅的了,只不知我要的东西大帅可有带来?”
巴洛挥手,身后立刻有人抬上来一个箱子,明晃晃的金锭排列着格外晃眼。林沛筠弯身看了半刻,直起身来轻笑道,“如此,那就恭迎大帅进城了。”
巴洛再挥手,骑兵营分成两列进入城中,在城中的大小街道逡巡一圈出城,“禀大帅,城中并无异处。”
林沛筠笑得眯起眼,“大帅此举,可是不信我?”
巴洛冷哼一声,“我记得大明有句话叫做兵不厌诈。”
林沛筠慢慢收了笑意,退后一步,微微弓下身子,“是,兵不厌诈,大帅,请——”
两侧的步兵营收拢过来,手执盾牌在外侧围成一圈,巴洛冷哼一声,被重兵保护着缓缓进了城。
☆、大战(上)
殷连颂看着街道上缓缓前行的军队,忽然皱起了眉,柳暮山也看出了点不寻常的地方,伸手拽了拽他,殷连颂按住他的手,在自己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挥手唤来一个人。
陆云归离得远些,却也看得清楚,下面的军队已缓缓行至城中安和大街,快要接近府衙了,她看了半晌,忽然醒悟道,“我们被骗了!”
除了两列骑兵是真正的南雒军外,两个步兵方阵和压阵的重甲营步履混乱,有些兵因为重甲的重量连走路都有些跛,头盔下的一张张面孔细看去分明是大明国人,南雒军竟让新野城百姓穿上士兵的衣服,若是他们按原计划发起攻击,将会有多少无辜百姓横死。
景澜一下子白了脸色,“陈萧岂不是很危险?!”
按照众人之前的部署,陈萧此刻只带了一千人攻入新野,而此刻的新野至少留有七万的兵马。
“景堂主,陆主使”,
景澜回头,见一个人匍匐在她们身后,那人面上略带焦急之色,“殷护法让你们速带人去新野支援。”
全明和江继早已发现异常,四人在山路上遇见,只互相对视一眼,就纵马疾奔而去,身后烟尘滚滚,六千江湖弟子紧随其后。
景澜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她身下的马股被她抽的鲜血淋漓,她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陈萧,你千万不能有事。
巴洛的大军很快就到了府衙,他刚从马上下来,颈上就贴上了一件冰凉的器物,殷连颂几下点了他的穴道,从他脑后撕下一张面具来,“你果然也是假的。”
纳斯楞了一下,很快笑起来,“假的又怎样,我王此刻正亲率十万大军赶赴戎州,用不了多久,戎州和西南六州就都是我南雒的国土了。”
殷连颂冷哼,“一共二十万,你们可真是集全国兵力犯我大明。”
纳斯的目光落在了林书棠身后侍从捧着的府印上,口里突然吐出血来,柳暮山惊道,“他服了毒!”
纳斯一边嗤嗤笑着,一边从口中涌出更多的血,不多时便气绝身亡。
纳斯带来的两队骑兵早已被虏,星野百姓纷纷丢盔卸甲聚到府衙前,其中一人跪下道,“南雒军用家中妻儿老小相威胁,我们不敢不从,求大人宽恕。”
林沛筠问,“新野现今是什么情况?”
“南雒大军都驻扎在那儿,另有十万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们想一举吞并西南六州”,那人又磕了个头,“求大人救救我们的家人啊。”
巷子尽头一阵马蹄声,瞭望兵下马,借着冲势往前冲了两步,“南雒先行部队已行至十里外了。”
林沛筠面色微沉,“有多少?”
“两万。”
“我们还有多少人?”
殷连颂道,“大部分都前往新野支援了,留在城中的只有四千。”
“能挡住南雒的先行部队么?”
殷连颂沉吟,“两万不成问题,只是其后的八万大军……”
林沛筠点头,声音沉重,“这次是我们轻敌了”,他看着殷连颂和柳暮山歉意一笑,“拖累了你们,抱歉。”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经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呜呜”的牛号角声隐隐传来,南雒军的先批部队快要到了。
军旗最先出现,潮水般的骑兵部队紧随其后从路的尽头涌来,飞扬的尘土后是跑步前进的步兵。殷连颂和柳暮山握紧了手中的剑,四千江湖弟子不见一丝慌张,反而眼中带出了丝丝兴奋。
沈栖梧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目光阴沉,之前为了引蛇入洞,他不惜在城门口被吊了三日,只为能守得戎州和新野百姓平安,不料却被对方算计,一番谋划全部落空,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空气里,沈栖梧将这屈辱全化成了愤怒,手里的马缰绳快要被他攥出水来。
南雒骑兵越来越近,沈栖梧身下的战马感受到空气中剑弩拔张的气氛,有些按耐不住地在地上刨了刨蹄子。沈栖梧缓缓拔出剑来,剑身一挥而下,口中发出怒喝,“杀!”
四千江湖弟子跟着他纵马冲进南雒军中,很快被两万南雒军陷在其中,沈栖梧手中的□□一枪出去就挑翻两三个人,被挑下马的人又疯狂地站起举刀砍过来,沈栖梧反手一枪贯喉,手中使了蛮力,竟将那人挑起来甩向远处。几个还在混战的南雒军被砸趴下,手里的刀斧将已死去的自己人砍得血肉模糊。
殷连颂一直跟在柳暮山身边,柳暮山一剑削掉一只砍过来的手臂冲他喊道,“你是来打仗的还是来当镖师的?滚远些!”殷连颂不为所动,只一路跟着他厮杀,又有四五个人举起斧子砍过来,柳暮山飞身而起躲过,身下的战马被砍了个正着,哀鸣着倒下。殷连颂猛地勒紧缰绳,战马吃痛立起前蹄一声嘶鸣,柳暮山脚尖借力点在马头上,再次飞身而起洒出一片柳叶形暗器。暗绿色的柳叶状金属片在空中旋转着飞出去,锋利的暗器穿喉而过,周围的南雒军纷纷倒地,方圆之间只剩柳暮山在半空中飘然的身影。殷连颂接住他,两人甚至还来得及交换了一个浅吻。
南雒军先批部队的统领看到戎州城门前的四千人马时根本没将他们放在心上,此刻却早已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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