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走失的孩子》第16章


就在齐达内一头成名(对于我这类人来说)后的第二天,我们三个新手第一次骑着摩托车上路。我们沿着河堤绕着整个小镇漫无目的前行,小镇慢慢地在我们脚下越来越模糊,河堤上人越来越少,车速越来越快,最后我们在无休止的河堤上飞驰,像少年啦飞驰!
第二十二章 一个朋友在路上(1)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开始飞得异常艰难。空气在太阳的烧烤下一度高于一度,我们划破低空而形成的风亦随之一度高于一度,猛烈地向我们泼来。很快,我们抵挡不住,开始口干舌燥,饥热交迫,膨胀欲裂。我们抬头看看太阳到了什么位置,可太阳公公的怒火让我们不敢正视。像是在说:“小子!看什么看!老子不会飞,老子可以烤死你们!”我们甘拜下风,开始像高空飞行的鸟一样寻找落脚处。突然,耗子从车上站起来,高呼:“我们得救了!”然后,一条如巨龙盘旋的高速公路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甚是壮观。当然,壮不壮观跟我们没关系,我们看中的是河边的桥洞。
进入桥洞的时候,由于不适应,我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没从摩托上摔下来。而耗子由于动作来不及调整,从摩托上摔了下来。幸好车速不快,摔下来后,他索性就躺地上不起来了。这把我和豹子吓坏了,谁知,当我们惊慌失措地跑上去时,他突然大叫:“真他妈舒服呀!”我俩一起踢向他的屁股,耗子看着我们,眼里竟有些莫名其妙。我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也跟着叫道:“是真他妈的舒服!”
在暴饮暴食,胡扯连篇,狂笑不止后,我们突然安静下来。彼此看着不再说话,眼里的伤感被风吹散在空气里,温度一降再降,与外面宛若两个世界。然后,我们在乱草丛中躺了下来,用手臂当枕头。一阵阵微风吹来,多么凉爽啊!流水的声音缓慢而悠长地随风飘来,有时,桥上会有一两车飞速而过打破宁静,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罢了,就像我们先前的热闹一样不真实。
在我似睡非睡的时候,耗子突然开口,道:“晓武在就好了!”我睁开眼,看着耗子,这时,豹子也睁开眼并缓慢地侧起身子,此刻,我们的眼帘都有两张落寞的脸。耗子接着说:“是我害了晓武——是我害了他!”然后,耗子直勾勾地看着桥板,不再说话。我说:“不是的,是我们害了你!”豹子说:“什么害不害的,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没有这样的说法!”
正在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安慰耗子的时候,耗子突然拿出手机,说:“其实,在我看到这个手机的时候,我就恢复记忆了!”我和豹子同时坐起来,惊愕地叫道:“什么!”
耗子笑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豹子,坐起来伸了伸懒腰。我看到了他笑里的苦涩和故作轻松的表情,在他还未开始解开谜团的时候,我就已经很难过了。
事情是这样的,尚刚得到叶婧的电话号码也就等于得到了耗子的,在某一天,尚刚给耗子发了一堆叶婧和三个男生的艳照,比起几年后“艳照门”里的艳照有过之而无不及。耗子,开始不相信,亦如陈冠希不相信有人能从清空的回收站找出照片一样。在耗子以身验证后也和陈冠希一样在事实面前无话可说。不同的是,耗子生活的勇气远不如陈冠希。我常想,陈冠希这位前辈的艳照要早些面世,或许能救耗子,也算是功德一件,前辈的艳照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前辈或许也不会落得成了更多人的偶像,却丢了饭碗的下场。当然,时间不可逆转,生活不可假设。
还有要说的就是,耗子和叶婧的结合其实是一场交易,松湖帮兄弟的安危换叶婧哥哥可笑的梦想。叶强知道耗子追叶婧后,决定用美人计,却和周瑜一样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当然,他比周瑜技高一筹,亦或是我们技不如人,让他实现了梦想。和大多数小说里的情节一样,耗子和叶婧在假戏的过程中真做了!是的,真做了!而结果却和小说里的情节大相径庭,他们因为该见血的时候没见血,导致不该见血的时候双双鲜血横流。
耗子恢复记忆后,并没有和叶婧分手是因为大家都还在县城。现在,他可以决定这个不需要考虑就可以决定的决定了!他一回到家,就把电话卡扔掉了!他没有告诉我们是怕又出现晓武那样的情况。第四帮,我们惹不起!
耗子在说这些的时候,始终没心没肺地微笑着,像是在讲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他越是这样,我越难受。他讲完后,我和豹子都不约而同地冲上去抱着他。豹子说:“是我们害了你!”我说:“耗子,你总算回来了!”而后,我们一起抱头痛哭。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又开始看着彼此傻笑。
痛哭傻笑后,我们叼着烟走出了桥洞。此时,夕阳西下,映红了半边天,好一片火烧云,云烧火的景象。太阳在此刻变得异常温和,像一个慈祥的老人,我们看着它,它也看着我们,在没有任何刺眼的敌视。多么美好!
我们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后,豹子突然说:“去河里洗个澡回去吧!”还没等我们回答,他就冲下了河堤。
等我们跑到河边时,豹子已经光着屁股泡到水里去了。随即,耗子也迫不及待地脱光了衣服,冲洗了水。我穿着裤头,有些犹豫。他们正在水里窃笑着看着我,我扯了扯裤头,又穿上了,打算就这样下水,穿自己的裤头,由他们说去吧!谁知,豹子突然叫道:“钢筋!你忘了钢筋了!我们是兄弟呀!”然后,两笑起来。耗子摆着手说:“好汉不提当年勇!”
我想起了那件事,也跟着他们大笑起来。那还是在实验班的时候,那会我们都刚开始发育,也就是开始长毛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好奇,有些兴奋,有些羞涩。实验班有个公共浴室,就一排水龙头,什么也没有。所以,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开始,大家都是穿着裤头洗澡的。突然,有一天,耗子脱下裤头,鹤立鸡群般站在了人群中,然后,玩弄着屌毛向众人炫耀,言语中带着挑衅。晓武,第一个站出来要和他比个长短。大家顿时热情高涨,都围上来当大众评委。可两人不相上下,于是,大家争论不休,而两人又互不认输,气氛越来越热烈。这时,人群中一傻B竟自告奋勇地冲到教室拿来尺子。结果在两声惨叫后出来了,晓武以两毫米的优势险胜。耗子不服,气冲冲地穿上衣服走了。可我们笑声还未停止的时候,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用绳子绑着的三对啤酒瓶。我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一个个目不转睛地坐山观虎斗。
第二十二章 一个朋友在路上(2)
耗子把啤酒瓶都装满水,然后脱光了衣服,再然后他给我们上了有生以来第一堂也是唯一一堂真人版性教育课,讲的内容是。当然,这是次没用成功的,但动作要领大家都历历在目,牢记在心。最后,耗子往上挂了两个啤酒瓶——四个啤酒瓶——六个啤酒瓶!看得大家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惊诧不已,激动人心,跌宕起伏,呼吸急促,叫声不断。在耗子开始要取下酒瓶的时候,大家热烈地鼓起了掌,一直持续到耗子放下所有的酒瓶。由于,这个过程较长,以至于最后大家都面红耳赤,手红屌赤。后来才知道,其实那时耗子已经疼得不行了,但他为了赢得更多掌声坚强得像个革命战士。最后,耗子指着地上的啤酒瓶对晓武说:“你来试试!”晓武哭笑不得,毫无悬念地甘拜下风,俯首称臣。
此后,耗子有了另一个称号“钢筋”,一段时间里几乎和“耗子”齐名。他也确实成了实验班名符其实的革命战士,因为,此后大家都光着屁股洗澡。完全颠覆了南方人的洗澡习惯,打破了这个镇乃至整个南方的传统!谁说,南方人没有豪放的,看——“钢筋”!后来,方锋去北方读书回来时就大发这样的感慨。
想到耗子的壮举,我毫不犹豫地光着屁股冲到了河里。可这时,我突然想到了晓武。我又冲上岸,拿出三根烟,自己点上一根,向他们晃了晃,然后慢慢走下水。他们明白了什么意思,游了过来。我们站在浅处,开始吞云吐雾,一起想念晓武。
站在河水里抽烟是晓武的习惯。我们问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习惯,他说,没什么道理,他第一次偷他爸的烟,就是在偷着到河里洗澡时抽的。他还说,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后来,我们也跟着他有了这样的习惯,我们并没有晓武说的什么感觉,只是习惯罢了。或许,就像一些傻B喜欢学着周杰伦说“哎呦!不错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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