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椿窥》第24章


“怎么系主任没喊你们去座谈?”
“我看见她了,但是不想去!”乔甯闷闷的在沙发上坐下来。
“呵呵,荣誉这个东西向来是把双刃剑,你能有压迫感,说明还是很有想法的!”年老师给她倒了水。
年老师是个睿智而淡泊的长者,和乔甯谈了很多自己的切身感受,一位成名的舞蹈家,大抵分为台前台后两种,台前风光无限,但也不过匆匆十数载;台后辛劳,但是艺术生命更加持久。
“我听说你男朋友,家境比较优渥,社会地位也很高。如果真的是有长期交往的打算,我建议,还是减少抛头露面的场合,比较恰当!”年老师语重心长的说,这已经不是出自老师的口吻,而是基于亲人立场的规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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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甯从年老师处出来,已是晚餐时分,她慢慢的走着,脑子浑浑噩噩,原来热爱跳舞,也不再是一件单纯的事情了——那样的父亲,让自己很陌生,那样的聂家,让自己很却步。
她不禁想起纪铎鹰,他如果在的话,会跟自己讲什么?“甯甯,人生很多事情是没办法规划的,更不可能预计到每件事情的结果,但是眼前的事是可以把握的,你想好了,就去做!”他一定会摸着自己的头说,然后和她谈梁漱溟先生回忆录,谈柏拉图的《理想国》,谈《曾国藩家书》,直到她睡着。
聂东川会怎样说呢?他根本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掌握,对未来也没有阶段性的打算——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这样一想,乔甯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坏透了的女人,明明心中还藏有另一个的影子,明明无法忽略年龄上的沟壑,居然还能虚与委蛇,扮演着沉溺爱河的小情人。
走到食堂门口一抬头,就看见聂东川杵在那里,表情要多凝重有多凝重,还穿了纯黑的T恤,配合他乌黑的脸色。老婆得了奖,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朋友辗转来恭喜他,喊他请客,他才知道,这让他情何以堪。一个端着饭盒的男生无意间撞了他一下,他立刻蹙眉,大掌一推搡:“丫想死吧!”
“笨蛋,你怎么在这?”乔甯走到他面前,柔柔的嗓子一开口,略带感伤的眸子朝他一瞥,聂东川又扛不住了,“老婆,谁欺负你了?”
乔甯没有回答,抱着他的腰靠过去,一副小委屈小可怜的样子,聂东川手顿了顿,赶紧搂上去:“老婆,你有事情怎么不和我说?”
“你又不在,还把那么多臭衣服堆在我这,下午都帮你洗了。”乔甯岔开话题,她知道聂东川的个性从来都是三秒钟就过去的。
聂东川立刻顿悟,啊,是了,老婆一定是洗衣服洗累了,“那些衣服丢了就好嘛!干嘛去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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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东川怨气一消,立刻呼朋唤友去厉家菜开席,说是庆祝老婆获奖,两边的同学悉数当场,桃子惊呼:“终于可以看到头牌了。”
“什么头牌?”乔甯挽了发髻,露出一段优美的颈项。
“票选出来的高中生偶像啊,冷晏排名第一,不是头牌是什么?”桃子八卦频道全开,“还有你们家那位,如果不是太凶的话,应该能进前十!”
“噗哧,就他那样胸大无脑的,还能进前十?”乔甯一直觉得聂东川就是属于四肢发达的莽夫。
“也不是啊,据说他有次参加物理竞赛,还得了二等奖呢!不过冷晏是得了第一,嘻嘻!”说来说去,还是头牌魅力大。
乔甯深深折服于桃子的娱记潜质:“呵呵,那你一会儿别临阵退缩啊,拿出你吃排骨的劲头,强力推倒之!”
“嗯,我会努力的!”
一群年轻人聚到一起,自然玩得非常HIGH,聂东川作为主角,席间推杯换盏的挡了好多酒,乔甯有些不忍心,拦着不让他多喝,他就捏捏乔甯的手:“老婆,我没事,一会儿你背我回去就行了。”
“滚,我能背的动你这头猪嘛!”
“要不我自己打车回去,你舍得吗?”聂东川仗着酒劲,就去吻乔甯的唇,那么甘醇的茉莉甜味,真是吻一遍就上瘾。
“免费表演啊,速来围观!”韩小昂取出DV,上下捕捉镜头,“嗯,这段就叫饿虎扑食吧!”
“啊,精辟啊,无助的小羊羔……要不要姐姐来帮你啊……”施梦童早就醉趴到桌子下面去了,居然幽幽的从桌布底下冒出一句话来,大家都恶寒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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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但是乔甯并没有被这份欢乐感染,她总是忧虑的太多,大事小事都恨不得自己一肩挑起来。而另一边,获奖事件的风波也远未消弭,学校里出了好多始料未及的事情。先是有大量学生在高额酬金的诱惑下,私自离校走穴;更有一件不太光彩的事见报,是一名姿色出众的女生,替一家杂志社拍了很出格的封面照,因而一炮走红,干脆闯荡起了影视圈。
校领导专门就最近的风气,召开了一次次的面谈会,苦口婆心的劝谏大家,并且承诺,所有获奖的选手,都可以在毕业后报送北京舞蹈学院,继续深造,不要为了一些暂时的利益,就毁掉了大好前途。平静的校园,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栀子花般的纯净了,而是被市侩的市场化大潮所侵染,艺术和金钱划上了等号。
前途是什么?乔甯第一次对舞蹈的产生了困惑,商业化运作的镁光灯下还有真正的艺术吗?她翻开空白许久的日记,逐字逐句的写道:
“原来,我并不比任何人智慧;
蜉蝣只活一日,尚遗麻衣如雪之喻;
我经历了两世,也改变不了既知的宿命。
并且,我也不比任何人高尚;
犹大出卖了耶稣,换来了一袋银钱;
我出卖良心,伤害着一颗真心。”
惊椿六
学校里人心浮躁,连带着期末考试的氛围也冷了很多,很多同学本来就轻视文化课,现在干脆连佛脚也不抱,准备等着老师放水了。
乔甯好在有前世的基础,复习资料瞄了两遍,就稳坐钓鱼台了,一个人在寝室里理东西。箱子里东西零零碎碎的,规整起来还真不少,一摞是属于过去的记忆,一摞是属于现在的温情,两摞都有无法抹去的理由。乔甯翻看了一阵,犹豫着要不要扔掉。
这时,大大咧咧的施梦童又在到处嚷嚷:“高档草帽,出口转内销的,30一顶,不买后悔啊!”
“又在攒学费啊!你可真敬业,我买一顶吧!”乔甯笑笑,去掏钱包。
施梦童抽出一顶米白色的递给她:“我说你就买一顶啊?不给你家那位来一顶?”
“他不会喜欢的,他一直都戴同一个牌子的帽子!”乔甯皱眉想了想,是什么NY来着?一时想不起来了。
“不是我说你啊,你亲手送的东西,和他买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施梦童干脆坐下来,对乔甯进行思想教育。
乔甯看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乐起来:“喂,我和他关系很好,你在担心什么?”
“关系很好,你有对他嘘寒问暖过嘛?你有一天见不到他,就朝思暮想嘛?”她见乔甯不出声,铿锵有力的数落,“乔甯,说良心话!我要是你,一定把聂小爷攥的紧紧的,什么自尊什么学业,拉倒吧!嫁给他,你后半辈子还愁什么?”
乔甯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友,在这样的依附关系里,倒是自己不识好歹了,“谢谢你,可是我和聂东川,不是你想的那样!”
施梦童看见她沉默的离开,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她的叫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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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甯在帽沿上系了一根茶绿色的布带,戴着遮阳,手里捧着刚理出来的一摞书,准备去旧书市场处理掉。
拐过几个胡同口,再绕过一溜儿自行车阵,还有几分钟的路程,乔甯有些吃力,把纸箱子搁在地上,腾出手来拭拭汗。
“甯甯。”带着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乔甯回头一看,居然在这里也能碰见熟人,几年不见,韩邡身上的书卷气更浓了,浅蓝格子的衬衫穿在身上,袖口卷着,正和煦的朝自己微笑:“韩邡哥哥,你,你怎么会在北京?”
“呵呵,我为什么不能在北京?”韩邡笑得温暖,“我现在在北航读大学!”
“是嘛!”老乡重逢,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自然要小聚一番,乔甯做东在校门外的一间小咖啡馆坐下来。咖啡馆店铺很小却布置温馨,碎花的墙纸白桦木的卡座,空调开的不高不低,窗棱的风铃,浅浅吟唱。
乔甯一直记得韩邡是个一心出国的学者型人材,怎么最后还是留在国内发展呢?“韩邡哥哥,你学的什么专业啊?”
“空气动力学系!”
“哇,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飞机呐!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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