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时光》第39章


多嘴那男生始终不敢承认,此事便拖延了下去。学生间对仇恨并不容忍拖延,打架通常在放假离校时最为平凡。毕云青三人也听说了那群小男生能有的后台,当晚就离开了学校。
林欣雨步行回到家时,身体已感受不到任何病状。吃过午饭后,一觉睡至傍晚,同家人去最近的一块地里给芭蕉芋施肥,忙至天黑。气温降得很低,他冒了一阵汗后,略感有些头晕。他近年已形成一个冷漠的人,神智不太清楚,不懂得关心别人,也不知道注重自己;不在意别人的事,自己的事也留在心中不说出来。
林欣雨回到家后,病情复发了,突冷忽热。初时不太严重,家人也未注意,过了一阵后,冷时会发抖,热时会流汗,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次日午时,林父带他到村子医生那儿看医,刚走出自家大门,头就晕得厉害,赶紧伸手去扶旁边的墙,后来是林父把他挽到村医那儿。
林家经济紧迫,偏偏家里人又常多病。病魔像一位无影无踪的瘟神,时常兜转在林家。林家五口人对它司空见惯,特别是林欣雨姊妹不到危及时刻是不会去注重,无论是自己和别人都一样。自他们相续出生以来,家里就是这样,这个不病那个病,已伴随着他们养成了这种不在乎的意识。
假日一共有四天,林欣雨返校时,病症还未痊愈。本来可带假条请几日假,但他脑里完全不清楚,依旧像往常一样不在意。林父把他交给林欣松,村子没有像样的车子经过,兄弟俩坐上了一辆破旧的三轮车驶向小镇。
破三轮的行使速度并不快,但整个车身还是颤抖起来,脚下一阵麻酥。车厢里灌满了风,两边的帷帘刮得唰唰响。林欣松使劲绑住,还是让风嗖嗖地吹了进来。
林欣雨从家中穿来的衣服很脏,头发也全掺着灰。到学校后,首先是把衣服换下,放些水和洗衣粉泡在盆里,然后又同几个男生去剪了发。他在路上已被吹得有些头晕,剪发洗头后没多大感觉。但过得不久,头晕了,晚上上自习时就趴在了桌上。
次日的升旗会议上,天空还是一片朦胧。林欣雨在队伍后面,站着站着就头晕了,渐渐地越晕越厉害,扶着身边的篮球挂分铁架还是没敢站着。蹲在地上也总感觉要倒,最后蹲靠在了铁架脚才勉强坚持下来。
午饭时候,付天化在校内一家小吃馆与街上的一名陌生中年男子打了起来,最后由周围的老师和学生拉开。那陌生男子就是初二那个头较高男生的叔叔,前些年混社会,近些年年纪大了,退出江湖,但流氓的习性却依旧未减。他听说自己的侄子被别人打了,二话不说找到人就动手。那男生在事后赶了来,通过那晚在学校领导前的对质,他也知道是自己错了,是自己没有找准人就错向人动手。那中年男子听后,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叫侄子向付天化道歉。
一群男生议论着回到宿舍,就上个月打架的事情愁眉着。毕云青三人从王浩嘴里得知,那群小男生有三人的背后令他们畏惧。现在有一人算是过去了,但还有两人。虽然他们并不理亏,但余下那两个小男生的亲兄长都是混混,行流氓事,有流氓习性。加以正值冲动年龄,他们才不会像那个中年男子一样还看得到谁对谁错。他们心中的理性就是,谁得罪了他们谁就要倒霉,除非自己斗他不过。
林欣雨也替他们担忧,那两个会来生事的人都是他初中时的同学。他们当时就比较调皮,常拉帮结伙,斗殴生事。现在两人都有一班兄弟,常常动刀子打架,其中一人流入社会,一人仍在学校,就在七十三班。林欣雨对这两人的态度自始至终都一样,有时什么话都不说,有时只简单的几个字。
这天下午第一节课后,在七十三的那人前来生事了。他要对毕云青动手,但被王浩制止住。紧接的这几天,毕云青他们常常是一伙人在一起,以免突然遭人敌手。他们也咽不了这口气,也想找人和他们打上一架,可是身在异地,通过本班同学,能找人干这种事的也只有王浩、徐缘生和何本。但他们两派对立,而且还与对手有一定关系,能帮他们的至多是调解。王浩也试图帮他们劝说过几次,但都没能说服。他能做到的就是和他们在一起,当有事发生时及时劝阻。
此后的几日,林欣雨的病情渐渐加重,他已没有神志去关心他们的事了。他除了还会想着叶亚外,头脑是昏得什么都不认得了。然而,除了林欣送会时不时来看看他,送些开水找些茶叶和白沙糖外,也只有寝室内的几个同学时不时地问上几句。
他每天都是宿舍躺了教室趴,形如死去一般。他完全没有意识了,头脑昏得厉害,心也沉得死寂,可是上课的老师还是一个个没有发觉他的毛病。他可是在课堂上无一例外地趴了,下课和自习时间都在喝水。
星期五早上下自习后,林欣雨突然意识到自己命在旦夕。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但他不可让病魔夺去自己的生命,他已有些担忧了。他选择去了学校小卖部旁边的私人小诊所,这诊所是校园内除医务室的第二家,这医生与校医的区别在于治疗有效果但就是收费太高。
医生给林欣雨测了体温后,看着体温计说是三十九点五摄氏度。林欣雨清楚这是真的,因为他头脑时常是昏的,整个面部一直炽热,从饮水机里接来的开水,稍隔十几秒钟就不会烫舌头,吃饭时,肉菜是咸的蔬菜是苦的。但他对这三十九点五摄氏度仍未放在眼里,因为初一上学期的一次曾是四十一点五摄氏度,当时是哭都哭不出来,躺在床上把棉被都弄湿了,最后还是邻村的医生连续三天打了六次的静脉退了下去。他近年觉得自己是一个外表虚弱,内体承受能力特别强的人。
医生面对着体温计沉思了片刻说,“三十九点五摄氏度,是伤寒,得尽快输液。”
林欣雨被吓住了,近日流行的伤寒,叶亚才刚刚得过,怎么自己也得了。他有些不信,这医生得不得就让病人输液,因为输液收费才有高的理由。“伤寒”、“输液”这两个词在林欣雨心里意味着是至少二百块钱,也就是林父一个月的工资。他想着有些傲气凌然了,不相信自己会命丧于此。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有许多愿望,在愿望未实现之前是不会轻易死去的。
医生甩了甩体温计的水银柱,准备放好去找盐水来给林欣雨输液。林欣雨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拿一块钱的头痛粉给我。”
那医生愣住了,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觉得这学生是不是有些神经。但看着林欣雨意气焕发的样子,她还是不得不遵照了病人的自由。
头痛粉的书名叫阿司匹林,林欣雨拿着它就乱吃,说明书上写着五个小时不可超过三包,他早在初一的时候就三个小时五包了。他一节课一包地吃,吃到第四节课还是一点泡泡都不起,干脆两包一齐。十包头痛粉至下午放学时只有三包了。他想来自己也有些畏惧,但怪事情还是一点病症不减,反而胃里如浇了石灰水一般,又闷又热又躁,他不敢再吃了。
林欣雨见这服药病症不减,反而又增了,全身上下没一处舒适,一下子便不知如何是好了。吃过饭后,一个人悠悠地来到足球场,在停尸房旁边的草地上躺下,身子软绵绵、难受受的,如死去一般。
足球场上有本班的几个男生在玩足球,毕云青和王浩都在。突然,七十三班那男生出现了,他带着几个人径直走向毕云青。王浩远远地看见,迎过去叫着他的名字,大声问道,“……你干什么。”那男生不语,咬牙切齿地朝毕云青赶去,场上的人都吓呆了。
王浩挡住那男生,可是那男生说什么也不罢休,从身上弄出柄西瓜刀来。王浩从挡变成了拉,使劲扯不住,只好朝毕云青叫道,“老毕,快跑呀!跑到陈老师那里去。”
毕云青听后方才清醒,向大鱼塘东侧跑道奔去。那男生挣脱王浩,扬起西瓜刀,大步追去,嘴里喊道,“挡住他,别让他跑掉。”余下的人见他们追着跑了,也纷纷跟去看热闹。
躺在地上的林欣雨见闻这件事,也有了点精力,站起身来沿来路走了回去。他心里担忧着毕云青,跑道沿大鱼塘围成一个圈,最终还是得从后大门进入校园。两头夹击,他怎么跑得了。
林欣雨慢吞吞地走回校园,在后大门边看见王浩和那男生。那男生有些焦急,说学校一旦处分这件事,他就会被开除,王浩则在那儿安慰着他。
林欣雨回到宿舍时,毕云青安然无恙,跑了一身汗,脱去上身唯一的衬衣。一群人在宿舍里议论着,气氛紧张而又欢快。至此之后,这件事渐渐平息了下去,学校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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