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三分》第2章


那一瞬间我两眼放了下光,生生克制住自己想上去八卦的冲动。身为当事人,那是要有做当事人的自觉的,尽管今天难得走高运相亲遇一次帅哥,但总归最后还没逃过炮灰的命运。
分手的时候不出意外,苏和也没有问我要电话号码,柳雪晴鼻梁上架着大墨镜亲密地拉着他的胳膊,如果我不是自作多情的话,那多少有点对我示威的意思。
唉,她难道就看不出来我是一只和谐又安详的鹌鹑吗?
苏和公子初露面(已修)
2。
周一,照常上班。
我就职于一家建筑装潢公司,公司不大,股东三人。一是我的美女师姐李圆圆,二是一个叫曹坤的小伙子,三是不才区区在下我。
会议桌上坐了一桌子人,李圆圆宣布了一个消息,下午我们要参加辽和集团的下属公司——辽和光电的非正式招标会,洽谈关于该公司新设展厅的案子。
辽和光电是一个光电仪器设备制造商,这次与政府合作,在市里做一个以关注青少年健康发展为主题的展厅,展厅内所有仪器和设备均采用该公司最先进的产品。展厅分设三个大厅,分别采用光幕,光屏,和3D的影像投放。
这家公司的老板很聪明,与政府合建这个展厅,一来在政府那里讨了个好,二来刚好也给自己做宣传,打响品牌,三则活生生地展示了他们公司的各种产品,配合媒体一宣传,效果自然不同凡响。再则,做孩子的东西,社会舆论方面又能得到一番赞扬,可谓一举多得。
我们公司其实规模不大,平时给客户做展厅,一般就是四五百万的工程,技术要求大多不是很高。而这次玩得有点大,三个主厅造价就超过了四千万。
谈到“工程”二字,四千万也不算什么大案,但对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特别是这次辽和光电的技术要求很严格,要安装各种精密仪器和设备,人力、物力、精力都得扑上去。在展厅安装阶段,还会限定在场的人员,只要发现一次不在定点岗位上,就要罚款一万元。
李圆圆双手抱胸说:“这个案子要能拿下来,利润是少不了的,但问题是我们到底能不能做!现在最大的难处是人力,我们要拿下这个案子,就必须用可靠的人。如果按他们说的定岗方式,不在岗一次扣一万,那到时候可是倒贴钱进去都不够。换句话说,新招的人是不敢放进去的。所以如果要接,我们公司现有人力就要全部顶上去,在建造期的这两三个月内,所以职员都得随时处于战斗状态。这样的压力,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承受。”
会议室安静了一下,没人接嘴。
李圆圆继续说:“如果这个案子接下来,我还得去找朋友过来做技术支持,不然就我们这班人马,能力上恐怕还不够。”她顿了顿,又说,“另外,其他的小工程也要全部推掉了。”
曹坤坐在李圆圆下手,他非技术上的专业人士,也就不多发表意见,只坐着观察大家的表情。我这学法律出身的小助理当然更不懂建筑上的事情了,也跟着曹坤一起打量别人。其实我们这三个股东里头,唯一科班出生的就是我的师姐李圆圆,可是当初师姐没钱投资啊,就找了想脱离父辈庇护自己闯天下的富家公子曹坤。公司设立的钱九成是曹坤出的,他们为了让我能够共患难同享福,于是最后那一成就用我的全部积蓄拿出来顶了。
“林经理,你怎么看?”李圆圆问人事经理老林。
“这个,我觉得,即是机遇也是挑战,还得拿到数据认真评估后再决定。”老林沉稳地说。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听起来仿佛还是很有道理的。
做人事的,果然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
李圆圆挑了挑眉,点点头,笑道:“是啊,我也觉得机会不错,同时当然也是对我们公司的巨大考验。”
曹坤转了下他手里价值不菲的钢笔,舔舔嘴唇,说:“那下午去看看吧,拿了图纸再说?”
“嗯,曹副总和薛助理,跟我一起去吧。”李圆圆一派老大的作风,手指点了点曹坤,又点了点我,说:“你们俩现在回家去换正装,下午一点前到我的办公室集合。就这样,散会。”
曹坤看了看我的皮靴,我看了看曹坤破了洞的牛仔裤,惺惺相惜对望而笑,一同站起来拾掇拾掇,出门。
我和曹坤都不能像李圆圆那样天天上班穿着笔挺的正装一丝不苟、雷厉风行,而李老大大约也习惯了我俩的不正经,对我们只要不太过分的着装都不会有太过苛刻的要求。
曹坤借来了他爹那辆气派十足的劳斯莱斯,充当开车小弟,而我则穿着黑色套装一本正经坐在副驾驶座,充当保镖。李老大坐在后座,无视我们的狗腿样,手轻轻支着太阳穴,那坐相、那姿容、那气场,完全是女王啊女王!
劳斯莱斯开进辽和光电主大楼,人家门卫看了一眼汽车,连问都没问就放我们进去了。我和曹坤对视一眼,这人情世故,世事冷暖,都在这相望的一眼里了……
汽车开进停车场,停稳后,曹小弟给李老大开车门,我则主动上前拎包。李老大说了,咱公司规模虽然不大,但在气势上不能输给竞争者!我和曹坤深以为然,但同时又觉得我俩没办法在换套衣服的瞬间培养出一种叫做气势的东西来,于是就甘做绿叶烘托李老大。
李圆圆是个美人,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名叫圆圆的都是美人。远些的有吴三桂家陈圆圆,近些的有明星高圆圆,那都是响当当的水灵啊!不知道我爹当年要是给我取名叫薛圆圆,我的长相会不会更好看些。
李家圆圆一进会议室就惊艳了全场,我和曹坤自然脸上也有光,昂首挺胸入座。坐定后,自有穿着工作服的漂亮姑娘给我们倒茶。曹坤老毛病犯了,看着漂亮姑娘就想搭讪,他才张嘴,我就一脚踢过去以示警告。
喝茶喝到第二杯,辽和光电的人过来了,带头的是个年轻帅小伙,不巧此人我刚好认识,他姓苏名和。
想我修炼那么多年,心理素质到底是过硬的,纵然受了一小点惊,手里的茶杯还是稳稳当当,没有滴出一滴水来。
苏和站到台前做开场白。
苏和说话的时候,曹坤必须屏气凝神假装认真听,在苏和巴拉巴拉讲完离开讲台换另一位同志发言的间隙,曹坤抓紧时间将脑袋凑过来问我:“我和他谁帅?”
我打量了一下曹坤那小小的眼睛,黑黝黝的皮肤,视线最后落在他尖尖的下巴上,于心不忍道:“您真要我说实话吗?”
他赶紧拉下脸道:“你不用说了。”然后转过脸去不理我。
曹坤同志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而事实上,他那形象,我只能说……很有个性,啊,小曹同志还是非常有个性滴。
辽和光电的工程师激情澎湃地介绍着工程的情况,苏和作为总经理,自然坐在主座上,悠哉地端起细白骨瓷杯喝了口咖啡,抬眼的时候刚好与我视线相交,于是优雅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对我微微点了下头,以示招呼。
我也用我以为的最淑女的方式回他微微一笑,至于成效如何就不得知了。
接下来有漂亮的工作人员给入座的五家装潢公司发了厚厚一打图纸,台上中庸平淡的男声继续讲述这个工程的一些细节。李老大边翻看图纸,边听得很仔细,时不时皱下眉,在图纸上画一画圈一圈写个备注啥的。
曹坤也端了个图纸,时不时暗暗瞟我一眼。他视线的语言能力实在太强大了,我一眼就领悟了,于是回他一眼,表态说:我也想睡觉。
实非我俩个不敬业,你说大下午的,我们跟听天书一样听人说着钢精、脚架、螺帽,能坚持不打哈欠就挺难得了,况且有李老大坐镇,专业方面也完全用不着我们担心。退一步讲,就算担心,听不懂还是听不懂。
于是我俩开始传纸条。
传纸条这事自我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了,想当年青春懵懂,与班中一帅哥有过初恋般的暧昧。那几年手机还没现在这样普及,那些个情愫就通过原始的纸条文字传来传去,暗地滋生。可惜,就滋生了那么一小下,还没发芽开花擦出火花,就因为毕业分离而被生生扼杀在了摇篮里。
如今这一晃就是十年,真是时光那个荏苒,白驹那个过隙,当年的小帅哥早已成家立业,女儿绕膝,徒留我回顾往昔,惟叹岁月如流水,无论是溯游从之,还是溯洄从之,青春这个名词都离我一去不复还了。
我这厢感叹着,纸条从桌下向曹坤递过去,不经意抬眼却看到苏和同志微笑着看向我的目光,那个春风拂柳啊,那个寓意深刻啊,让我的老脸在刹那间红艳如花。
唉,读高中的时候传纸条被班主任抓个正着,也就这样了。
须臾,曹坤纸条又回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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