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慌忙移开了眼睛。
雨烈慢慢挪开看他的视线,心中闪过一丝不解,不过很快便被抛诸脑后。
廖子彬和原启坐在床沿看着他们这边,廖子彬说道:“世道变了啊,我竟然看到雨烈对其他人笑了。”
原启心情也颇好,“人都是有感情的,他的心也是肉长的。今晚氛围这么好,谁不动容呢。”
“也是——”廖子彬往后一倒,躺在了床铺上,“想当年第一次见雨烈,他看上去就特别凶,现在好多了。”
原启小声说道:“其实这些年来,我总觉得他和我们不是同龄人。”
“对吧对吧,你也有这种感觉吧!”廖子彬猛得坐了起来,两个人一拍即合,一通窃窃私语。
……
第二天天一亮,大家陆陆续续起床了,没多久便有几声惊呼从屋外传来,把还没完全睡醒的雨烈一下惊醒了。
“我天!兄弟们快出来!咱今天不吃肉包子了!快来快来!”
屋里的人循着声音出去了,顿时院里叽叽喳喳,可不热闹。
雨烈睡眼惺忪地起来,发现隔壁床铺早就空了,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
他下了床,往院子里走去。
香喷喷的一桶热粥和一大盆各式早点摆放在院里的石桌上,众人围在一起边吃边讨论。
雨烈一阵莫名其妙,四处看了看又拖着步子往屋里走回去。
没走多远,景昭从外面跑了进来:“哎哎哎!怎么都吃上了!我这还有鸡蛋饼呢……”
大家都去看他,问道:“景昭,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弄的?”
景昭没回,先看见了雨烈,他走过去,从手上的篮子里拿出两个饼给雨烈,这才扭头回那侍卫:“当然了,我早起去后厨大娘那要来的!大娘人可好了,二话不说就给做了。大家今儿放开了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打。”
雨烈拿着热腾腾的鸡蛋饼笑了笑,这小子真是精力旺盛,该他操心不该他操心的他全包揽了。
景昭把篮子放到石桌上,接着又盛了一大碗粥出来。
雨烈就那样尚未洗漱地靠着墙啃饼,静静注视他的动作。
景昭走近了,将手上的粥递了过来,“喏,不怕噎着。”
雨烈接了过去,“谢谢。”
“不谢不谢,”景昭脸上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要不然我以后都给你准备这些?”
“不用,我又不是你主子,你也吃。”说着雨烈将另一个鸡蛋饼递了过去。
景昭愣了一下,摇摇头,“这两个我都是给你吃的,不是给我的。”
“让你吃你就吃。”雨烈皱眉,把手里的饼直接递到了景昭唇边。
景昭也不管了,双手接下来自己吃,忙活半天确实有些饿。
他们心满意足地吃完早饭,收拾收拾就出发去了武场。
武场上已经有许多人到了,今日是比武的第一天,有的人卯足精神等报名,有的人则打算观察一番,适时捡漏,挑战当中受伤的、实力弱的从而一举上位。
雨烈观察着大家各异的眼神,暗暗斟酌。
景昭作为活跃分子,比武一开始就报名完毕,这会儿大家正簇拥着他走向擂台。
他的对手已经到场,看上去弱不禁风,不像是常年练武的侍卫。但同样的,景昭看起来也就是个半大少年,因此在旁人眼里两人半斤八两。
景昭在台上等了好久,见对方就是磨蹭着不上台,不禁开口邀请: “来吧,请赐教。”
那人踌躇一会,然后慢慢上了台,却还是站着。
场面保持安静,裁判也喊过了开始,景昭本是抱着不欺负人的初衷,等别人先出手。可谁知这人半天不动,不会是不知道怎么打架吧。
景昭试探着出拳,结果草草一拳就把那人打倒在了地上。
“……”
他愣住了,刚才自己出了几成力?不会是发了全力吧?
完了完了,暴露了……
别说他,台边围着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雨烈见到这幅景象笑了笑,景昭明显捡到漏了。
“东十七景昭,挑战,成功——”裁判也在微微愣神之后迅速宣布了结果。
人群之中瞬间爆发出嘘声:“他娘的!这人都能被推举进一队,摆明了关系户呀!当我们眼瞎吗!”
“这小子真是狗屎运……”
议论纷纷中,景昭拍拍手下台,向雨烈他们走去。
他得意地对雨烈一阵炫耀,眉目里全是出师大捷的欢喜。
第14章 晋升
武场极大,可同时进行十场比试,排下来雨烈过一轮后也可上场。
景昭从下台开始,就绕着雨烈打转,给他打气,叽叽喳喳地一刻不停:“哥,你看我,啪啪两下那人就趴下了!更别说你的对手这个什么代本心,名字听都没听过,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叫哥也不好使,雨烈被他吵得不行,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廖子彬过来救他了,一把将景昭捞到旁边,“我刚听他们说,代本心早几年就是三阶高手了!雨烈,你选谁不好偏偏选他,虽说你也三阶吧,可人说不定现在已经四阶了呢?”
景昭不闹了,乍一听到军中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也少有的正经起来,他看向雨烈,思量着雨烈要怎么办。
“一会看看吧,我懂分寸。”雨烈道。
这个分寸自然要拿捏妥当,只是或许这回要输掉比赛了。
“下一场,一号擂台,东十七队雨烈挑战一队代本心——”
雨烈整了整衣服,举手示意。
他的表情安然,丝毫不在意对手。代本心则面色凝重地看着他,上台前也听说了此人很强。
裁判宣布开始后,代本心率先动手,移步到雨烈面前,看似势不可挡的一击,雨烈抬手便化解了。
底下的侍卫个个一脸惊愕,这种级别的打斗,速度步法高了他们不止一倍,引来台下一阵阵叫好。
雨烈虽然在队里展示过身手,但是没遇过强敌,旁人始终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他微微蹙眉,面前这个代本心,确实是实打实的金铉境三阶,甚至四阶也已经松动。
如果景昭对上他,两人谁输谁赢还真不好判断。
代本心碰上雨烈后骄傲气焰一下灭了,退开重新站定,蓄力再出一击。出乎他的意料,他这回竟然得手了。
雨烈假装来不及阻挡,被代本心打下擂台,摔在场外。
“一队代本心胜——”
东十七队的见状连忙过去将雨烈扶起,关心他哪里受了伤。廖子彬嘀咕道:“这个代本心真是厉害,连雨烈都被打败了……”
原启反手拍了他一下,“胳膊肘往外拐。”
雨烈摆摆手,装作还没回过气来,喘了几口把身子压到景昭身上撑着。
景昭在心里连连白眼,好心过来陪他演戏,这人得寸进尺。想想又觉得好笑,不可一世的雨烈竟也有玩性大发的时候,他索性停下来说:“你要是累,我背你啊?”
“不用。”雨烈凑着景昭耳朵边说话,惹得景昭耳根微微泛红,那一侧的脖子都痒了。
景昭不敢再招惹他,保持架着他走的姿势,一手拉着雨烈的手,一手扶着他的腰。
其他人因为关心还跟着他们,雨烈也就没撒手,任由景昭支撑自己走路。
旁人问了要不要替换,景昭偏是不要。雨烈感受着胳膊下的小身板,很挺拔,也挺倔强。
到了院里雨烈放开他,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景昭脸上却泛起一点红晕,不知是热的还是怎样。
军中大兴选拔,这几日侍卫们差事都减了。
白天由宫外的城防兵协助职守,夜里则还是元麾军侍卫轮班。
难得清闲的黄昏时分,雨烈没有闲着,散步到湖边,慢慢走到暗道口,在大石头上躺下,睁眼望天。
头上参天的垂柳摇曳着,从这角度看去,如天地倒转,奇妙无边。
“雨烈!”景昭从远处跑来,边跑还边招手。
雨烈收回思绪,微微撑起身子去看他。
“哈,累死我了。”景昭跑到石头边一屁股坐下。
“有事?”
景昭没好气地说:“没事!就是闲的,过来看看你是不是在这。”
“看完了?那我要歇着了。”雨烈保持睡姿,闭上了眼睛。
景昭看他真准备睡一觉,便自己坐到湖边脱了鞋玩水去了。
“……你知道吗,咱们小队长这回把自己的名牌挂在二十队开外,他说他不干了,马上就要回老家成亲去了。”景昭也不管雨烈睡着没睡着,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雨烈依旧躺着,却悄悄睁开了眼睛。
景昭继续说:“他确实年龄也不小了,修为也只有一阶,很难再有好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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