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花朵》第19章

第四章
三、慈善会长突然改变了今日的慈善之举
奔驰车稳稳地驶出城外，在东郊宽阔的国道上极速驰往邻县的大通山。
车上的林崇善和姜玲一路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姜玲说：“嗳，崇善，你每个月都要去一趟大通山，是不是对山里的那群孩子真有了感情？”
林崇善难得温厚地笑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正是喜欢那群不谙世事的穷孩子；还真不是因为混了个慈善会长的头衔，而不辞辛苦地去做做样子。你知道，我的童年，是没什么乐趣的；不像你，在你记事的时候，你父亲已经是名满四方的亿万富翁了。而我小时候，还处于国家动乱的年代，学校不能正常上课，家庭又长期不和，屋里屋外都充斥着暴力和背叛。我母亲就是那时候离开了我父亲，而父亲的巴掌，却并没有因为母亲的离去减少对我的奖赏……所以呀，我特别疼爱现在的孩子，尤其是穷孩子。别以为他们身在穷山沟，就瞧不起他们；其实他们的童年，跟城里的孩子们一样的灿烂。他们需要有人去关心、去爱护、去帮助，而我从关爱他们的行动中，也感受到了很多常人无法体会的乐趣……”
“呦，还真抒情了？”姜玲有点不屑地说，“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平时的我，是不是很霸道、很凶恶、很奸诈、很冷酷？”林崇善自揭短长，笑语连连。
“在我看来，这都是一种智慧的表现。”姜玲讨好道。
“那我关爱山里的穷孩子，是不是就很愚蠢了？”林崇善问。
“也不是。”姜玲说，“这是你的另一面，同情心和善良的爱心。”
林崇善还想和姜玲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意外的是，阿龙急急地来了电话：“林总，有两件事要紧急向你报告，我刚才下楼买烟时，在街上看到一张奇怪的寻人启示，他们要寻找的是一个叫‘小玉’的女人，我看那上面的画像，很像姜总的表妹。我顺便打听了一下，现在全市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这张寻人启示……”
“这我知道了。”林崇善有点嫌阿龙太罗嗦了，“快说第二件事！”
阿龙说：“这事就更玄了。我刚得到消息，在我还没赶到邱枫家之前，他已经派人去大闹医院了。当场，他们就打死了一名医生。邱枫现在家里，情绪很不稳定，我该怎么办？”
林崇善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将车停下，咬牙切齿地说：“邱枫这个浑蛋，我叫他别闹事，他还是闹出事来了！阿龙，你听着，邱枫现在很危险，警察很可能会立即找上门去，我们不能不管他。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尽快把邱枫弄到别墅去等着我！还有，叫他立即停止使用手机和家里的电话。从现在起，你以后有事，不准再打我这部公用手机了，打另外一个专用号码，明白吗？”
阿龙说声明白，马上钻进悲悲寂寂的人堆里，把神情沮丧的邱枫拉入厨房，说了老板的意思，邱枫这回表现得很顺从，他把老婆叫进卧室，关上门，扶住她的肩膀急不择言地说：“韩婷，我出了点事，那个医生死了，我得马上走！去哪里、去多久，还不知道。下午你就赶紧把小越烧了吧！”
韩婷“呼”地抱紧他说：“邱枫，你不能就这样扔下我不管啊！我爱你，我舍不得你走！”
邱枫狠狠地亲了她一口，说：“我也爱你，但没办法，存折上不是还有很多钱吗，都归你了，往后情况允许，我会来看你的。记住，家里的电话不能用了，马上再去买一个手机，换一个新卡，号码只告诉娱乐城的潘经理一个人，懂了吗？我走了！”
邱枫不敢耽搁，只拿了一个装有手枪的小包，便开门向众亲戚说有急事外出，快步下楼和预先打的等候的阿龙上了车。
向阿龙发布完命令后，林崇善真有点气急败坏。他一拍方向盘说：“可惜啊可惜！今天去不了大通山了。姜玲，你过来开车回吧，我要让头脑清醒清醒。”
两人很快下车换位后，姜玲一言不发地掉转车头往回疾驶，林崇善则首先拨通了黄云辉的手机：“云辉，你现在哪？”
黄云辉说：“刚从戒毒所赶回海鲜城。”
林崇善问：“见到柳如馨了吗？她的状态怎么样？”
黄云辉说：“见到了，状态不错，林总，武汉那边刚来电话说，耗子的母亲已经安顿好了。”
林崇善道：“好。闲话少说了，你现在马上去买一张开往云南方向的火车卧铺票送到别墅等我，时间要越早越好，我有急用；另外，再买一张中午前后去深圳的飞机票，一起送来，快去办吧。”
打完这个电话，林崇善接着又打了公司财务总监老罗的电话：“嗳，老罗，上午我叫你给深圳徐小姐汇过去一笔钱，你汇了吗？”
老罗说：“还没来得及，正准备往那汇呢。”
林崇善吩咐道：“先别汇了，你马上取四十万元现金出来，送到别墅去交给阿光，快点儿啊。”
老罗说：“好的，我立即去办。”
这时阿龙来了电话，说邱枫已随他离开家门，正在路上往别墅赶去，林崇善听了舒出一口长气。姜玲不由扫了他一眼，问“崇善，你是不是太在意我表妹了？”
林崇善解释说：“我做过刘国亮的拍挡，你是不知道我这朋友的厉害。如果不及早防范，让他掌握了一点点蛛丝马迹，他就很可能会使我们陷入无法挽回的被动，你懂吗？这就好像，我们掌握了孙前方这类政府高官贪财贪色的把柄一样，我们想要他帮忙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想要他死，他也就得死！再举个眼前的例子吧，万一公司出了事，公安局要来查我们的账，账上如果汇去了这笔钱，那不一下就把你表妹查出来了吗？姜玲呀，你再精，也还是要跟我多学着点啊！”
“所以你就临时决定，要亲自去一趟深圳？”姜玲翘了翘嘴巴说。
林崇善道：“怎么，像你这么开通的女性，竟也学会吃醋了？昨天的那笔生意惨败收场，我们能否安全度过这一关，关键就是你那个表妹。现在全市都贴满了找她的寻人启事，我不得不亲自去安排一下，你说是吧？”
“你喜欢别的什么人，我都没意见。但我表妹，请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姜玲强调说。
林崇善笑道：“放心吧，此去办好正事，下午我就回了。”
车到灵泉山庄别墅，各样事情都已办妥，林崇善走入客厅，就把黄云辉、阿龙、阿光他们逐个支开，仅留下邱枫一人；然后打开阿光拎上来的箱子，从中取出十万元人民币，连同一张写有去处的纸条，一起交给邱枫，说：“拿着吧，这时候我也不想责怪你了。这些年，你随我出生入死，共度无数惊险，没少为我分忧解难；你所应得的，应该远不止这些。现在你要走了，怕你带得太多，路上很不方便，就只预备了这么多。”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火车票递到邱枫手上，“现在是九点一刻，十点钟发车，等下走还来得及。打死了一名医生，我估计警方对你的通缉令，很快就会洒向全国，能否躲过这一劫，要看你的运气了。到了云南那边，我那位朋友会照顾你，希望你从此隐姓埋名，少出风头；尤其要提醒你的是，千万不能和你老婆再有任何联系。她以后的生活，我自然会关照；你要是耐不住寂寞，就在那边再找个女人，去吧！”
邱枫手里仍拿着车票，“咚”地一声跪到地板上，说：“林总，我对不起您，真的对不起您，我犯一个职业杀手的大忌，您还是按道上的规矩，重重处罚我吧，我甘愿受罚！”
林崇善“刷”地背过身去，抬手示意道：“走吧走吧，我叫你快走！”
邱枫愣怔了几秒钟，站起来把钱放进一只旅行包里，朝林崇善的后背深鞠一躬道：“感谢林总今天的不杀之恩，今后如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招呼一声，我走了。”话毕，即刻扭身离去。
姜玲从卧室里走过来说：“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不马上杀了他，永绝后患呢？”
林崇善转过脸道：“江湖上，除了规矩，还有道义，这你明白吗？”顿了顿，又道：“你们女人的局限就是，比男人更狠，比男人更冷！”
姜玲岔开这个话题道：“等会儿，要不要我去机场送你？”
林崇善道：“不用了，中午你亲自出面请永安派出所的张所长吃个饭吧，顺便给他封个像样的红包，一则是感谢他一直罩着娱乐城的生意；二则是向他侧面打听一下，医院的那个案子情况怎么样，那里是他的管辖地。”
姜玲迟疑道：“前阵子不是还给他封过红包了吗？”
林崇善道：“别小气了。油多不坏菜，礼多人不怪嘛。”
姜玲响亮地说：“那好，我照办就是。”
第四章
四、众医务人员纷纷罢诊要求严惩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