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女的毒舌总监》第24章


“她要说什么,不会自己来跟我说吗?让你在这里把话传来传去是什么意思?”心口有火在烧,急于见到那人,那人却迟迟不敢出现,她到底想怎么样?他脸色难看,逼视着那服务生道:“我现在去上个洗手间也不行是吗?”
孬种。他唾弃自己。
今天不等到东方小姗,他根本就不会走。
“对……对不起……”
深吸了口气,“你去告诉东方小姗,我再等她五分钟,逾期不候。”下了最后通牒,他一手插进裤袋里,俊影绕过服务生,往后头走去。
“傅……傅先生……”洗手间不是往那边走的啊。可怜的服务生那细若蚊咬的声音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
他在外面抽了几根烟,本欲舒缓急躁的心情,然而极沉闷的暖风烤得他火气难平。鞋尖狠狠地将烟头踩熄,恨不得在鞋下的,正是东方小姗本人。
他双手负在身后,寒着脸走回夜莺。
有一种怪异的感觉突然蔓延至全身。他站在喷泉旁转了个圈,餐厅内饭桌上绅士名媛喁喁私语呢呢喃喃,一如他还未离去之前一样,进餐气氛祥和愉悦。
他微微垂下眸子,绕过水帘,回到位置上。转了转手腕上的表,五分钟,他只等她五分钟。
暗暗咬牙打定主意,俊眸冷冷地垂望向无尽夜空,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长指在桌上轻叩,不自觉竟和着那琴声的拍子跳跃轻舞。
俊眉拢成山,这曲子说熟悉又像历经多年记忆飘忽,说没听过,以他迟缓的音乐辨析能力来讲,又不可能这样轻松地将这曲子在心中默谱出来,就好像,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份备案,那琴声正照着那备案一个音符一个音节畅快淋漓地跳舞。
沉缓平实的曲子突地一变,转而有些急促,犹如珠玉溅落,似急又缓,从激昂渐渐、渐渐滑落至如泣如诉,幽幽神伤。这……他心一动,从座上惊起。
他记得这首曲子。
是那年他急性阑尾炎入院时……
俊容突地一沉,恼羞成怒。
东方小姗!你这混账。
他简直不敢相信,她早就到了,却一直躲在近在咫尺的大钢琴背后闲闲弹琴,视他为无物?
铁拳在冷袖下握紧,他冷笑一声,朝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大步迈去,一路行去,莲花池的喷泉竟随着他的脚步一株一株涌涌喷出白色浪花,一浪高过一浪,音乐又变,深沉的忧伤早已淡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朴实无华的旋律,带着淡淡的寂寞,一路这样平凡无奇如流水淌过。
为什么要把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拿出来?
他的心隐隐刺痛,在望见那抹娇艳裸背后,变为剧痛。
那优雅的身姿,漂亮纤细的柔荑在琴键上熟稔跳弹,华丽得刺目。
那些遭人弃之如敝屣的往日羞辱还历历在目。
但她却几乎让他有种混乱的错觉。
她轻轻侧过沉静的容颜,一段清澈欢快的滑音顺着她手指轻拂滑出琴键,长睫微掀,半露的灿眸有微醺的沉醉之意。
是,他竟会觉得很久以来他小心翼翼努力且渴望去做好的东西,终于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懂得去珍视……
一首首曲子在她指尖跳动变换,她却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一眼曲谱,究竟是他功力太差,写的曲子太简单,还是……她练了一遍又一遍,早已牢记在心,根本无需看谱子?
明明知道应是前者,他的心底却生出那样的渴望,再多弹一些,再让他多听一些……
不要停……
他不要她停……
这个时候,只惊闻砰砰砰好几声,烟花在星幕下炸开,碎成五彩缤纷的颜色,瞬间绚烂地点亮了整个夜幕。一道道若流星般的烟火沿着优美的轨道划过,留下一抹抹云痕,美不胜收。
傅子健薄唇微抿,收回视线,那琴椅上的娇影已经翩然走到他的眼前。
小手从身后伸出,他微微一愣,心口犹如被闷钟狠狠一撞。
东方小姗举着一朵玫瑰花,漾开甜得腻人的笑容,轻声道:“傅子健,跟我交往好不好?”
傅子健无言。
她以为弹几首烂曲子,放几颗破烟花,再送一朵廉价的玫瑰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她这些全部都只是华而不实的噱头,看上去虽然浪漫,实则贻笑大方,可笑之至。
“傅子健……”她笑容下忐忑的颤音终于暴露无遗。
傅子健一手挥开她讨好凑上的玫瑰,“东方小姗,你觉得很好玩是吗?”低嗓严厉。
东方小姗忙点点头,见他脸色一凛,忙又摇摇头。
“东方小姗,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把感情当儿戏吗?一会死乞白赖地赖上我,一会躲我跟躲瘟疫一样。既然要拒绝我,干吗还弄出这么一出大闹剧来?你想折腾到什么时候?”他惨然一笑,提亲被拒让他成了家里所有人的笑柄,他不在乎。一切是他咎由自取,是他动了情,乱了心,活该要惩罚。可是他不是无限时无条件供她玩笑取乐的道具,“你要想玩,请你找别人,我没空陪你闹。”
“我没有闹……哎?”笑眸愕然僵住,眼睁睁地看着傅子健盛怒之下拂袖而去。
在家里弹他的曲子的时候,也曾想过他的反应,将告白地点慎重地选了一个又一个,只盼着环境够别致能让他在心里偷偷给她加分,甚至那喷泉的舞蹈还是她亲自编排,在任何能做到的地方她都努力去做了,为什么在他眼里这一切就变成了……胡闹?
第一次这么希望能够顺从自己的心意去做,那样决绝地离开东方家,费尽心思地讨好他,是折腾了些,可……这不正是她对他认真的态度吗?
谁把感情当儿戏了?
杏眸圆睁,浑然清澈。提起长长的裙摆,她毫无形象……反正她已经不是东方家的大小姐了,要形象干吗用?她踢掉爱拐脚的高跟鞋,赤裸着双足飞快地追了去,“傅子健!”两手叉在腰上,她鼓足了气,气愤地大吼。驻足徘徊又拉不下脸回头的男人闻声猛地一僵,知道她是果然追了出来了,心里才落下一块大石。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谁把感情当儿戏了?”她认真得不得了,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他不喜欢她,就算他看不上她,她也缠定了他!
“你!”
“你很会教训人啊,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人一顿,甩头就走人。你给不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啊?”她痛斥。
“我现在不就在让你解释吗?”他同样火力十足地开炮。
“我这么认认真真地要跟你交往,你无凭无据的干吗就说我是在闹你?我看上去像是在闹你的样子吗?”恼红的小脸上斗志昂扬。
“不像。根本就是。”他幽幽吐息。
可恶,“我闹你干吗?你这个人又沉闷又不懂幽默,死气沉沉的,我闹你还不如去闹根木头,我踹木头一脚,反作用力还会让我痛一下,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
死穴被她无意掐中,俊眸陡然一眯,冷然勾唇,“现在嫌弃我闷了?嫌弃我不懂幽默了?我死气沉沉?跟我在一起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你拿着玫瑰花追在我屁股后面干什么?你去找风雅幽默的傅子康啊,你去找温文尔雅的东方洛离啊,你找我这个木头干什么?”
这个人到底讲不讲道理了?简直是胡搅蛮缠。谁嫌弃他这个那个了,她只是要证明她闹他,根本就没有意义!“我找傅子康干吗啊,我找东方洛离干吗啊?”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一想起来都让她浑身恶寒。风雅幽默?她看那,是一肚子坏水,幼稚又任性。温文尔雅?别寒碜她了。那东方洛离明明就挂着一脸的假笑,私底下不就是觊觎东方家的财产吗?
“我怎么知道?”他嘴角隐隐抽搐,“反正你别来找我。”
这叫什么话?可怜的自尊心又狠狠被他踩在脚下搓圆揉扁。
“我拿着小花追着你跑了,我为了讨好你把你那几箱的谱子认认真真反反复复地弹了三天,都没怎么合眼。你说我当儿戏,说我瞎折腾,还说我在玩,好啊,不找就不找。反正东方洛离说他要娶我,我这就回去告诉他——我同意了。”转身、抬脚。
“你敢!”浑身肌肉倏然一绷。
“干吗不敢?”反正他也不要她,她嫁给谁还不是一样。
“我不同意!”傅子健咆哮。
“我嫁谁关你屁事?”哦?说屁太粗鲁了?不好意思,老娘已经不是东方家的人了,不需要形象。
“我在跟你讲道理。”
“啧,谁要跟你讲道理?”
“那你是决意逼我蛮不讲理了?”俊眸讳莫如深。
“什么叫我逼的,你本来就蛮不讲理啊。”挥挥手,她要去找东方洛离去。
“那我现在跟你客气,倒是完全没必要了?”低嗓如吟。
“别,承受不起。”迈开两腿,刚跨出第一步,身后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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