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春有限》第16章

小魔女们有些怀疑：“那……你刚才给她吃的是什么药……”
“退烧药。烧退了她就会醒来。”尹曼明风轻云淡的说，指尖却轻轻颤抖了一下。
“什么！退烧药！！”小魔女们惊讶的张开了嘴。
床上的人略微蠕动几下，似乎渐渐苏醒了，只是显得有些疲惫。穆以君睁看沉重的眼睑：“磊哥和九天他们没事吧？”
小魔女们点点头，神色却是一副担忧。她觉得怪怪的，随处一瞥看到从柜子里被取出的药箱，那个药箱只有她和曼明知道。难道她又犯病昏厥了？
穆以君勉强地笑笑：“我怎么了，感觉好累！”
“你大概是淋了点雨发烧了！尹曼明把她的羽绒被往上提了提。
“以君，你要不要紧？”秋岚蓝很担心，“要喝水么？我帮你倒。”
女生微笑地点点头。
“我觉得还是去一趟医务室放心些？”靳萍儿望着脸色略白的穆以君不放心地说着。
她轻轻的笑着：“我已经觉得好多了，萍儿，真的不用了。”
“那以君，一会儿我和露雨帮你请假吧，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慕容磊望了她半天，说完这句便不再说其他的！她始终觉得穆以君的这场病有些怪异，像是不愿意告诉其他人似的。
“好，谢谢。”穆以君握住尹曼明的手，眼睛逐渐深邃，“还有曼明，谢谢你。”
“我们上学去了，你好好休息。”尹曼明温柔的说道。
空荡荡的宿舍，只剩下她一个人。静静的，静静的，平静到一种可怕的地步。望着抬头可见的天花板，竟比雪花还要洁白。一眼间仿佛连真实和虚幻都不能分清，到底，现在会是什么滋味？
满屋的苦涩。
浓郁的悲伤。
一滴滴溢出，一点点散开。却无法消退得无影无踪。
香樟小道上，学生十分稀少，大部分都安静坐在了教室里，或有的还在迟到的路程中。
赫连轩来回度步不明白为什么让仇翌帮忙请假，他却跑来这边。就算来了又能如何？感情回不去五年前，伊始之轮早已转动，又如何奢望它能重新？
个别女生出出入入，不停地指指点点。香樟树旁男生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人，却久久不见来人。
女生讨厌寂寞，一下打开手机放起了艾薇儿《The　dayyou　went　away》。整个宿舍在巨大沉默之中爆发。她手指扳了扳，嘴里叨念两声：“时间还有多长？”。
什么时候，她是这样多愁善感，习惯为末日做起打算。
默默地算着，时间到底是有多么遥远，又是有多么短暂！心情沉沦一般下坠，没有谷底只有穿越过一个又一个黑洞。
穆以君裹紧被子，今年六月，她身体已经开始经常发烧感冒，有时候哪里不小心弄破了也会血流不止。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时她不清楚哪一天才是自己的世界末日！如果当生命真的离去，那她灵魂的归宿是天堂是地狱？还是随生命一起烟消云散？
她猜不透。
看不见蓝天，看不见白云；望不到星星，望不到月亮。其实这些已经早已无关紧要，在注定要面对失去他的时候，蓝天再也不可能蓝，白云再也不会变白，星星再也无法闪烁，月亮更无法象征团圆。
她常常想哭，想很大声的哭，她是怕死的！那么害怕却又无法避免！在巨大恐惧中唯独自己孤单一人彷徨迷茫，为什么她没有权利向其他人一样在这青春洋溢朝气蓬勃的年龄，可以精彩的活着！爱着！被上帝眷顾着！这种软弱她连抗争的权力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哭过了！那么用力，换来的却如此苍白无声，即使是上帝也听到了吧！
死！注定了的，只不过它来得太早了。
――匆忙得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去爱他。
――匆忙得她都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说再见。
――匆忙得就连这最后的时间也要消散殆尽了。
宿舍楼下，赫连轩站了很久，他才发现，即使在她看不见地方守护着她，也是一种幸福。
许久的时间在心尖上溜过，莫名的恨意终于也可以消逝无痕。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仍然没有改变丝毫，只不过他找到了这一切根源而已。五年之间，他遗失了他的灵魂活着的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现在他已经彻底清醒了……清醒得明白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
入秋的季节，不像春天和夏天那样张扬炽烈，它连恋爱都习惯深埋。
风，凉凉的气息，伴随属于他的味道吹来。
假如缘分是样神奇的物质，那么思念便是无法剪断的红绳。
寒风习习，穆以君走向窗口，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她拉回玻璃窗，不经意瞥向楼下，香樟树的叶片已经纷纷凋落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老树黑皮。男生站在那儿，仿佛站了一个世纪，依旧没有将要离去的意思。一件黑色外套被微风吹起……
女生眉头紧蹙，咳嗽声渐渐变大：他……没去上课？
穆以君随手拿了件沙发上的外衣，匆忙的下了楼。
教室中，老师依旧一成不变讲着无聊的课程。
谁的心里开始偷偷地敲起了小鼓，紧张着计算着节拍的快慢。谁开始为谁搅乱那一池春水，泛起星光涟漪。谁在痛苦的边缘挣扎徘徊，即使遍体鳞伤也无法放手。
课题仍旧一样的难度，却始终无法下笔，集聚不了注意力，又是什么让彼此分神？
天空变暗。
凉风拂来。
尹曼明强作镇静地告诉自己，她所有的不快是因为穆以君的身体越来越衰弱，并非……并非仇翌临走前对她那一抹绝望的眼光。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痛苦像从四面八方团团将她包围起来，连呼吸都会变得瞬间多余？
26、如果青春有限　Chapter25　
女生宿舍门口的人十分稀疏，大半天才进出一两个。赫连轩站在楼下，倚着老树身旁，一种潜在意识一直再告诉他：不要离开。
秋日里的风真是刺了骨，冷飕飕的响起，冷飕飕的袭来。是在预示着，今年的冬季会有多么寒冷么？
他听见后面又响起开门声，缓缓地回头，眼眸渐渐深邃凝聚。
女孩走近几步，搓了搓手，温暖似乎袭遍全身。
“那个，我……”她舔舔嘴唇，半天的凝视中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赫连轩紧盯着她，一动不动。宛如时间被锁定了……
穆以君嘴唇微微泛白，脸色更加苍白失神，原本扎上去马尾现在自上而下倾泻如瀑布一般，被微风吹得有些凌乱。
穆以君见他一直望着自己，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赫连轩不由恼怒，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近两人的距离。
“为什么？！”
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一直刺激着穆以君的大脑神经，她脑门上悬挂着一连串巨大的问号：“什么……为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冷淡的声音，冷漠的面孔。可是，她却格外觉得暖心。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他的关怀，只不过，这种温暖也可以稍瞬即逝，因为他们还不完全了解珍惜，在失去后所有只能学会遗憾，而珍惜便是遗憾的前者。　
“我，我只是……”
她真的只是看到他大脑就突然失去控制了，没有一刻是属于自己的，它的不由自主便让她不顾一切地冲了下来。大概这个时候，什么叫做感情用事她真的能够明白。满屋子寂寞满屋子孤单分外让她思念。仿佛顷刻间有着尖细如针，轻盈似绒的物质捅破了整面墙壁，也同时穿越了他们的身体。
她的悲哀便立刻因此感染整个学校，整个城市甚至全地球。
这段话，说出来他一定觉得十分可笑！认为像她这样的双面人，演技精湛。做戏、说谎是与生俱来的本领，连草稿都不需要浪费吧。
可是，面对他。一句谎言便能把自己撕扯着四分五裂。
“只是什么？”赫连轩仿佛能看穿她，知道她刚刚想说什么，所以一时急迫手掌间加大了力度。
“疼！疼……好疼！”
他看着穆以君难受的神情，立刻松了手。穆以君猛地连续倒退几步，白色外衣落到黄色的湿土上。
风，变得更大，更猛烈。衣服被吹动，雪白的外套随处可见点缀在上面的潮湿的泥土。
赫连轩赶忙脱下外套，固执的披在女生肩上。
他似乎有些懊恼，声音也比平时温柔了许多：“对不起。”
棱角分明的轮廓，眉心渐渐蹙起。
距离可以瞬间般消失，也可以比光年还要遥远。
穆以君把刘海撩到耳后，浅浅地笑着：“我明白。”
风，穷追不舍。
她把衣服收紧了一些，手放入口袋，硬硬的，难道是个礼物盒：
“这是……”
穆以君心中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