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人》第42章


程植不是她的。
尽管她不知道许和薇是怎么劝的,但是在明显不过,程植就是许和薇劝下来的。
爱与不爱,差距就是这么大。
每一个男人都有他在乎的人,就要看,是谁,值不值。
许和薇永远都是程植的命门,哪怕时至今日许和薇远嫁他人。
许和薇为什么就不嫁给程植呢?明显她爱他啊。
李乐桐带着这疑问,在这漫漫的黑暗中躺着。她不知道在许和薇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她一定要离开她爱的也爱她的程植。而后,她忽然想到,自己呢?
韩远径爱她,她也爱他,可一样地,要分在两地。
她和他中间,隔的是徐葳。
那许和薇和程植之间?她看到了自己。
睡了一夜的程植第二天近中午才起床,起来就喊头疼。李乐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头疼事咎由自取,但昨晚她听到好几次轻轻的开关门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旁边没有人了,李乐桐问:“程植,昨天喝得还痛快?”
“嗯。”程植一边喝着汤,一边回答。
李乐桐恨恨地说:“怎么没喝死你?”
程植嘿嘿道:“谢谢把我弄回来啊。”
李乐桐想说“你要谢的不是我”,但她只是把这话说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在程家的最后一天,就在程植的安安分分中度过了。晚饭程植说出去吃,程妈妈呵斥他,“昨天都喝成那样了,还出去吃什么?”
程植就老实了。于是,晚饭就很清淡,一桌子的芦蒿青菜,满眼青翠。
第二天要回东海市,临行前,程妈妈执意要给李乐桐压岁钱,李乐桐不要,程植在旁边说:“拿着吧,这算是及格证。”
李乐桐愣了下,脸就红了。程家父亲这次一反常态,“小李,程植脾气倔,有时你多让让他。”
李乐桐赔着笑,“伯父您说的哪里话,我也不懂事,还是得你们多提醒。”
两个人在机场候机时,李乐桐把红包又还给了程植,“我爸妈没给你,我也不拿你的了。”
程植看着被塞在怀里的红包,拆开看了一眼,数了数。“八百八,我妈真会挑数。”他又塞了回去,“给你就是你的,想不要,刚才在我家怎么不说?”
李乐桐想了想,收起来,“那我回头还你八百八十块。”
程植“哼”了声,“随便你。”
回到东海市,又休整了一天,程植嚷着去领结婚证。
“这就领结婚证?”
“父母都见过了,还不领?”
李乐桐沉吟了下,“程植,你想好了?”
“啊。”程植一副愣模样,“想好啦,不早就想好了吗?”然后看了看李乐桐,“你反悔了?”
李乐桐又沉吟了下,还是决定说出来,“程植,你真的能放弃许和薇?结了婚,就没有希望了。”
程植垂头不吭声。
“许和薇是爱你的,对不对?”
程植还是不吭声。
“程植,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再坚持、再努力一下,许和薇既然爱你,你还有希望。”
程植叹了口气,“算了,没戏了。”愣了一会儿,他又枯死般地说,“我已经等了好几年了,等得我都没啥念想了。”
许和薇一出现,就是程植的镇静剂。就像那天,当许和薇推开包厢的门时,他本来拿着酒杯在和人家说一口喝到底,却石化在那里。
许和薇并没有走进来,而是柔和地说:“程植,别喝了。”他的手一抖,酒洒了出来。
大家都愣了。座中人无不认识许和薇,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倒是程植说:“来来来,干干干。”
他在许和薇的目光中把酒喝下去,然后迅速地满上,许和薇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没人再和程植喝了。程植要自己喝,许和薇接着说:“程植,不能再喝了。”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不知谁起得头,包厢里的人借口抽烟、上厕所,都走了,只剩他俩。
她望着他,他忽然发现,那眼神里有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爱怜。他以为自己的眼花了,却见许和薇已经转身要走,他站了起来,吃力地叫:“薇薇。”
许和薇稍停了下,“你女朋友在下面等你呢,我过去了,他们在等我吃饭。”
程植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中。他们?许和薇的老公吧?他一个人呆坐了好久,直到各位酒友从各自躲藏的地方返回,才结束酒宴,打道回府。
许和薇每一次出现都给他很大的刺激,但之后,便还是失望。他在这反复的刺激与失望中逐渐变得难以忍耐。或者,放弃是他唯一的出路,只是,他凭着自己的力量,还放弃不了。
所以,只能求助于李乐桐。
“程植,我劝你还是想一想。你和许和薇,和我和韩远径不一样……”
程植粗暴地打断,“没什么不一样的,都一样。”
李乐桐愣住。
程植说:“她说她都嫁人了,也不可能离婚——说白了,还是为了钱。”程植说完了这话,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不动了。
“那你好好考虑吧。两个星期后,如果你还觉得我们要结婚,就再说。”说完,李乐桐起身离开。
节后上班,李乐桐就遇到一盆冷水。
先是见了马一平,照她的惯例会和人微笑,打招呼。没想到马一平把下巴一扬,似乎是没看见她。
李乐桐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然后笑着往前走。
之后她遇到胡双林。和那天莫名其妙对她好一样,现在又莫名其妙对她不好,见了她眉毛紧皱,仿佛李乐桐欠了他多少钱。
李乐桐也无所谓,恬淡地走过,仿佛当他们都不存在。
曲晓红召集部门会,在总结上一年的工作时,曲晓红说:“在这里,我要批评咱部门的有些同事——名字我就不提了——压了大客户部十二万的付款,延误了他们的业务,这是咱们的失职。”
李乐桐的头“嗡”的一下,她要辩解,抬头看曲晓红,镜片后是冷淡的光。她咬着嘴唇,低下头,一声未吭。
曲晓红后面的话她没听,她刻意地不听,因为,她知道那都是谴责和所谓的“鞭策”。
“这次是比较严重的事故了。”说到最后,曲晓红总结陈词,“李乐桐,你是不是应该表个态啊?”
“哦。”李乐桐说,“公司说什么,我都接受。”
“什么叫你接受啊?本来就是你做错了连累大家,还得咱们受胡总批评,不是吗?乐桐,我觉得你态度有问题。”
“我和您解释过了。”李乐桐面不改色,“真是那三天没有钱,不到十二万。”她还是把林阳省了没说,因为她知道,说了比不说更乱,林阳不会承认的。
“你这是和我硬顶是不是?”曲晓红的脸色很不好看。
“没什么必要,曲总。”李乐桐冷笑,“曲总,您不必这么说我。只要年终奖发了,我就不会占着这个位子了。”说完,起身而去。
财务部全体同事面面相觑。
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人人都以怪异的眼光打量着她。她很坦然,在徐铁成和她单独谈完话后,她就知道,她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原来想的是好聚好散,低调退场,反正也没有多长时间了,没想到他们这么明着来,于是,李乐桐就把自己对韩远径的全部怒气发了出来。
反正离发年终奖,也不过一个月时间,发了年终奖,就可以走人了。也就是说,她在这公司,最多也就呆两个月。
这个日期比李乐桐想的要提前的多。和曲晓红发飙没几天,人力部忽然要找李乐桐谈话。才在会议室坐下,人力资源部的同事王辉萍说:“乐桐,听说你提辞职了?”
李乐桐聪慧,立刻知道了她的来意,便说:“咱们公司的辞职,是要书面的吧?”
王辉萍皮笑肉不笑,“那你这不是向曲总提出来了吗?”
李乐桐也装笑,“您这是见着书面的了?”
“全公司都知道的事,还用书面的吗?”
李乐桐甜笑,“哟,我记得,即便是全公司都看见我九点在上班,但我没打卡,您不是也得算我迟到啊?”
王辉萍的脸阴了下来,“考勤和这个,可不是一回事儿。”
李乐桐懒得搭理她,便坐着听下文。果然,王辉萍说:“今天我是来和你做离职谈话的。”
“抱歉,”李乐桐说,“我现在没有正式提离职。”
王辉萍扔了笔,“哎哟,我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你都嚷嚷的满公司都知道了,还怎么样啊?”
李乐桐说:“如果把上一年度的年终奖发给我,今天发给我,我明天就不来了。”
“发年终奖,可不是归我管,我只管做离职谈话。”
“那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正式提离职——要不,您把我的离职申请表拿给我看看。”
王辉萍不耐烦了,“你这么扛着有意思吗?”
“我不明白我怎么是扛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王辉萍语塞,然后恼羞成怒地收拾了笔本,“那你看着办吧。”
李乐桐一个人在会议室呆坐了很久。早知道这公司黑暗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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