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后来,苏秦才明白那些话不是某人要来说的,不过是顾之年的意思,而这对苏秦的打击也着实超出了他的想象,此话暂且压下不表。
“很抱歉,我在工作。”话未说完,便被顾之年拉起身,苏秦蹙着眉头盯着顾之年微微不善的脸,这张脸其实跟顾沐年很像,但仔细一看,你会发现其实不然,顾沐年不爱笑,而顾之年爱笑,却不入眼底;顾沐年经常一个表情,装得极其深沉,而顾之年恰恰相反,他时常嘴角挂着笑意……
今天却不然,苏秦见他眉眼极其认真,并且严肃。拖着她进了他的办公室,继而探出身对着李秘书满腹温柔,把苏秦的工作做完,旋即把门合上,手扣开了身前的两粒纽扣,示意让苏秦坐下。
他说的不紧不慢,声音听不出情绪,苏秦只看到他似乎说累了,拿起茶杯饮尽了杯子的水,眉眼清明地看着她,似乎想看透她在想什么?或者他希望看到她泪眼婆娑,或者大骂几声离开。而她居然似乎只是在听他讲,全完没有一丝情绪,顾之年有些怕意。脑海里突然蹦出杜晨的那句话。阿秦是个坚强的女子,她能很好的控制她自己的情绪。
苏秦听完顾之年的话时,并不感到惊讶,毕竟她很早就听到了流言。比如‘沐年的新娘不是严家小妞么。’比如在大学里她也曾听到过一位学长和他的青梅的故事,比如,现在顾之年在告诉她真相。
“那你就仅仅想告诉这个?顾之年。”
顾之年的眉头一蹙,继而摊手,脸露笑意:“没什么,原来沐年已经告诉你了。那样就好,我怕你会介意小妮子和沐年的往事。”
“当然,介意。不过我更介意你和阿琳的事。如果不喜欢请你离远点。”她从椅子上站起身,盯着顾之年,看着他一点点放大的笑意,站起身子,继而倨傲的盯着她,挡去了她面前的阳光。
“忘了告诉苏秦同志。”他恢复以往的痞子气,“其实我喜欢女人,但不一定会爱上那个女人。好了,私事聊完,回去工作。”他及时打住了苏秦的话,并且挑眉示意她回到岗位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她很生气,但不出一秒却压下来,僵硬的转身,继而,离开办公室。
顾之年突然记起第一次见到苏秦的场景,他要走进礼堂,却被她堵住,那时候她脸色惨白,咬着下唇,不发一言。
李秘书看到苏秦时,两眼放光,想放下资料,却被苏秦浑身平静地过分的气场压下,蒙头干活。
顾之年,tmd就是个渣。苏秦心里默念道。
但脑海里放映的画面全是,四合院,一群孩子,追逐嬉戏……只要一停下来,她就会一遍又一遍的想着那样的情形。
苏秦在办公室里加班加点,把几天后的工作提前拿出来。
她抬头,站在玻璃窗前,B市已是笼罩在晕黄的路灯下,整片天空蓝黑色,偶尔看到飞机闪烁的灯光,苏秦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突然记起顾沐年说过,今晚他加班可能晚些回来,不用等他。
不用等他,不用等他……
不是熟悉人的来电,熟悉人的声音。
“喂,是苏秦么?”
“嗯。你是?”
“我是严晓妮,我能找你说件事么?”
“可以。”
“明天是周末,我们见个面,我想,有很多话要说。”
很多话,苏秦捏着手机,手机屏幕已经暗下,公司里一片寂静,苏秦抓起包,往外走去。
第36章(补齐)
一天下来,严晓妮带着她穿街走巷,甚至去了他们曾经就读的学校,苏秦本想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但是着实很累,只记得,她说的那些话。
——其实,沐年以前很可爱,不似现在这般看去装得跟小老头。
——阿秦,我告诉你,沐年最怕别人挠他腋下的痒痒。
——实话说,以前是想过跟他一起生活,不过自从我出国,这个梦想也实现不了。原先我以为你们结婚无非是他想逼我回来。你知道,那时他跟我说什么了么。
苏秦本想示意她还是不要说了,但严晓妮却还是说下去,盯着面前一棵白杨树。
——不过,当我回来,他告诉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并且知道会是如何。小泥巴,我相信我会爱上苏秦的。
她说了太多太多,以至于不能完整的拼凑出她说过全部的话,临走时,她告诉苏秦,过些日子她会离开,回英国。
那晚,苏秦开着车溜达了许久,B市的夜幕降临的快,不到一小时,街旁的路灯齐齐亮起,第一次,自她认识他以来,她第一次知道他的那么多的事,他七岁时,爬墙不慎坠地,摔断了腿,十岁时,他在捉迷藏的时候,拉着严晓妮的手,说会一直牵着,十五岁时,他听了严晓妮的话,努力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十八岁,严晓妮出国,他在大学上了一年,继而入军队……
等到她理顺,也就站在家门口,回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她眼前一片黑暗,茫然地低头掏钥匙,门被里面的人打开,苏秦拿着钥匙的手,愣在原地。
背光的灯光打在他的后背,他的头发,隐在暗处的脸,透着淡淡的担忧:“怎么这么晚。约会这么久。”
苏秦将钥匙揣进包里,听着他将‘约会’两字咬得极重,看着他咧着嘴笑起来,只见他慢慢地蹙起眉头,她不理,径直走进屋里:“嗯,去了很多地方。”
她一手拿起杯子,张嘴大口一口饮尽,顾沐年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眼眸紧盯着她:“什么事这么好笑?”
苏秦一听一口水呛在喉间,刺入鼻腔,不禁猛咳起来:“你,我,我待会儿告诉你。”
咳了一阵,苏秦缓解了些,踮起脚尖,凑到顾沐年的耳垂处:“你在吃醋。”
只见他头一瞥,声音淡淡:“没有。那么晚不回来,当然会担心。”
苏秦将他的头转过来:“你就不好奇我见的是谁。”
“我今天见的是严晓妮。你的小泥巴。”
听完,他一脸一黑,旋即,拉着苏秦的肩膀:“她没对你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苏秦见他如此紧张:“没有,只是聊了一些家常。我在想。”她顿了顿了,歪着脑袋笑看着顾沐年,“我在想,你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小泥巴呢。”
他脸色一僵,苏秦便笑出声:“不用解释,我就当成是担心我好了。”
她转过身,活动了几下胳膊:“我去洗澡了。”
顾沐年长手一捞,将她禁困在他的怀里,他的下颚抵在她头顶处,苏秦感受到脑壳上传来的震感,却听到他温润的声音响起:“别动。阿秦,脑子终于开窍了。她都跟你说了吧。那你怎么想了?”
“胡想了。”苏秦挣开他的怀抱,“你吃饭了么?”
“嗯。快去洗澡吧。”他嗅了嗅苏秦,把她放开,蹙了蹙眉头,嫌弃的说道,“臭死了。快去,快去。”
他见她一走,加了音量:“要我帮忙不?”
苏秦还是将严晓妮近几日回英国的事跟顾沐年说了。于是,苏秦心里有些忐忑,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而顾之年自从那日后很少开口说话,与江中的案子正式开启。
“苏秦,今晚要跟江中应酬,你准备准备。”
顾之年伏案批阅文件,自始自终都不见瞧她一眼,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苏秦应下,将整理的资料摆放在他桌角,关门之际,隐约听到他匀长的叹息声。
她本想打电话跟顾沐年知会声,今晚有应酬,晚些回家。一连几个打了几次,电话占线。苏秦发了短信,心想大概是开会或是什么。
顾之年走进苏秦办公室时,正看到苏秦推完眼镜,急躁地抓了抓头发,唇抿成一条,他敲了敲门,见她没反应,便径直进门而入,正襟站在苏秦的办公桌对面。
“你还没准备。”
他声音微凉,苏秦一下子回神,看到顾之年已经站在她面前,眼睛盯着她桌上的笔记本,她伸手一翻:“马上,马上就好。”
只见她利索地将笔记本塞进包里。
顾之年目视前方,偶尔眼风扫过苏秦,只见她沉默地盯着外面。
“外面什么好看的,不是看得不清楚。”
苏秦有些哑然,回头怔怔地盯着顾之年,而他已经转过头,认真地开车,眼睛清明地闪过一丝笑意。
“没有,很清楚。”苏秦说得没底气,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外边不放。
苏柔穿得很正式,一袭艳红抹胸礼服,酥胸微露,复古的状容着实抢尽了风头,见到他们两人,红唇拉了弧度,新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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