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月》第19章


音箱里一首接一首地播放着歌曲,我们也一瓶接一瓶地喝着酒。没有人想起来,到KTV来不是给喝酒的,而是该唱歌的;也没有人理会,这酒到底喝了多少,这人又会不会醉……
我只想用点什么浇熄我心头涌动的不安,尽管不能治本,也希望尽量治标地麻痹一下,而酒,或许是个好东西。也是第一次,我竟然开始推翻自己的认识,真是不可思议……
天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靠着沙发瘫坐在地上,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脸庞,真逊啊,竟然为了这么点困扰就如此狼狈不堪,莫平凡啊莫平凡,你到底平凡啊,还莫个屁啊!
忍不住呜咽出声,我抓过一旁的抱枕,把脸埋了进去,太难看了,一个大爷们竟然没出息到哭出来,太难看了。
哭着哭着,突然一个火热的身躯靠近,我从抱枕中抬头,看到的是靠坐在身旁低头看着我的赵文,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奇怪……
微睁大着眼睛有些不解地目睹着他越靠越近的头,到了差不多碰上嘴唇的档口,我猛地惊醒过来,触电一般伸手推开他的头,大吼着:“赵文!你想干什么?!”
撑住他脸的手突然传来一阵湿润,然后整只手就被他摁到脸上捂住,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从他颤抖的声音中,我大概知道了什么,“……小凡……小凡……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失恋了……”
失恋了吗?
那一刻,我的心极度的复杂,那种复杂不是我能理解以及解决的深奥,我只想赶紧赶走这样乱七八糟的的情绪。
我想抽回手,可是被他摁住了,连丝毫都动弹不得……
放弃抽回被禁锢的手,我伸出另一只手把痛哭失声的他拉入怀里,轻轻拍着后背。
我也很想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泪却是干涸的。
被我抱住的人,已经放开了我的手改为紧紧圈住我腰埋首在我胸前。感觉到衣襟处的一片冰凉,像是我从心底泛起的寒意。
那天,我们是在KTV包夜过的,醉酒加哭累了的赵文死死地抱住我不放地睡过去了。
而我,却一夜无眠,手里握着的酒一瓶接一瓶,我竟然神奇地没有醉倒过去。
我发现,我的世界似乎开始乱了,从20岁那天起就脱离了我的预计以及掌控……我慌了,我恐了,可是,我无处可逃……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千条万绪,无从抓起,我只知道,怀里这个睡死过去的人,是个毒瘤,他随时能要了我的命,为了生存下去,我到底该怎么做,我应该比谁都清楚的,我仍旧有足够的判断力,虽然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我的思绪很乱,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什么,就好像我明明想醉却该死地清醒着一样,太可怕了,这样的毒瘤到底是什么开始植入我体内脑中的?我是不是坏掉了?还是,我已经堕落了?不可以啊,莫平凡!你不能堕落,你知道你是谁吗?你是莫平凡,爹娘的希望……你别,别这样……醒醒,醒醒,求求你!
不行,头好痛,像是要炸开一样,别吵!安静!
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的怀里人的手,我摇摇晃晃着站起来,开门,扶着墙走了很久才走到的厕所,推开门,开了半天,才把水龙头给打开。
把头抵到水龙头下面,任由冰冷的水冲刷着我那坏掉的脑袋,直到脑中再也无法思考,我才跌坐在的地上。
抬头看着窗外泛白的天空,那一瞬间,我似乎找到了什么……
第 27 章
一直都听说,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别的谁,而是我们自己。
我从前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当真正遇着时,才发现这个敌人实在强大到无所不在。他如影随形一般的存在,让我无所遁形。如果不能将之打倒,就只能一直一直被他折磨着压制着强迫着,想躲,却只能抱着头蹲在角落里,任由他的拳打脚踢,误作非为……
如此强大的敌人,让人闻风丧胆。
我也是第一次发现,我的自我竟然如此的不堪,而这个认知同时又让我痛不欲生。
我不明白,为什么对任何事从来都无所谓很随意的自己会变得如此神经兮兮,甚至脆弱不堪?尽管想不明白,但我到底还是延续了之前的逃避,希望借着眼不见为净的帮助,让自己好过一些。
可其实,也不用我多躲,赵文虽然失恋了,可他也没闲着,因为每年一度的大学篮球联赛即将开幕,身为校队的一员,赵文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训练,每天回来累的直接就上床睡了,根本没有机会说上话。
可是,这样的避而不见却没有多大的帮助,我不知道赵文怎么想,我只知道,我大概是心理变态了也不定。所以这几天我开始在百度文库里逛,几近痴狂地关注着关于变态心理的所有文章,不过那些个专业术语实在让我头疼,看不来专业的,只好转向比较好懂的,也是在这样的无意中,我接触了耽美这个词。
当时在目录上看到时,觉得很新鲜而且也很奇怪,什么叫耽美?
人生就是这么个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一个玩笑,我本来只以为自己心理可能哪里不对劲,这一点击下去,我的宇宙顿时就灰飞烟灭了。
百度了下耽美的意思,看着字面的意思,我一颗心就抖的不能再抖了,然后,我几乎是带着天大的罪恶感点开的那些图片,当那一张张男男相拥相亲的画面出现在面前时,我只觉得天都崩塌了,触电一般盖上电脑,穿上鞋,我疯了一般就跑出了空无一人的宿舍。
在操场上,我仿佛发狂了一样在跑道上飞奔着,一直跑一直跑……风冷冽地刮过脸的力度像是刀切一样的深刻。
我不知道到底是运动使得我的心跳如此疯狂,还是那些怵目惊心的图片……
我不敢去深究自己到底为何会如此之惊慌如此的不安,我只知道,我最好不要再往下想,那必定是地狱一般的深渊沼泽,一旦踩上了,便永无翻身之日。
所以,现在,我除了疯了一样用跑步来麻醉自己外,完全没有办法面对心头那千丝万缕的惶恐。
跑到实在连腿也抬不起来时,我终于仰倒在了操场边上,下午的斜阳仍旧带着不可忽视的热度照烧着大地,可是,我实在太累了,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可明明都累成这样了,为什么那些画面还是挥之不去?
我多么后悔那一刻的好奇,如果我不那么不耻下问,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意识到自己心底的龌龊?
我怎么可以……
天呐,你为何对我如此残忍?
捂住脸,我觉得自己就是那天底下最罪不可赦的人,竟然……竟然对自己珍重的朋友产生了如此龌龊肮脏的念想……
这个认知像极了那把耶稣钉刻的十字架,重重地把我钉刻在了罪恶的断头台上,逃无可逃。
我实在不敢想像,如果赵文知道了我对他的心思,他到底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待我……
而我,又该用什么面目去面对爹娘,亲朋戚友,学校社会……
越想就越觉得可怕,最可怕的还是,我竟然仍旧无法压抑住心头的这种罪恶……
蜷缩着缩在地上,我恨不能就这样消失不见。
“小凡?”
就在我痛不欲生地想要从此神隐消失之际,一个声音瞬间把我从天堂拉下,重重摔回残酷的现实之中,而这个人还不是谁,正是那个我所有痛苦的来源——赵文。
“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躺在这?”虽然没有看他,可是我能感觉到原本站着的他已经蹲在了在我身旁。
原本僵硬的像是石头一般的我几乎是鱼跃着跳起来的,背对着他抹了把脸,我无比心虚地说:“没事,我还有事,我先走……”
“你去哪里?你真的没事?”可体力上我到底没有他好,一下子就被他抓住了。然后,我几乎是触电一般甩开他的手。被甩掉手的他明显愣了下,可是我不敢去看他的脸,我怕一对上他的眼,他就会发现我心底的龌龊……
“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低着头别开脸,不愿意与他面对面,说:“我刚跑了半天步想回去洗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哭。
“怎么又跑步了?没有头晕吧?”他伸手想摸我的头,但是被我躲开了,他又是一僵,顿了下,才收回的手,“小凡,你是不是……算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去吃饭了。”说完,他无声地转身跑开了。
当他走开了,我才敢抬眼去看他的背影,而此时我的鼻子已经酸到不能再酸,在某些不该落下的东西落下之前,我已经跑到水龙头前浇湿了整个脑袋,完了,竟然打了个大喷嚏。
那天晚上,赵文并没有回来睡觉,不知道去哪里了。
许民也没有回来,刘憧也是比较晚才回来的,这些日子他也是开始忙起来,所以也没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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