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岸》第26章

海希面色有迟疑：“我……”
手忽然被抓住！
雾月晓仍是温柔看着海希，神情坚定却又隐隐期待着怕受伤：“告诉我好吗？你所有的感觉我都想知道，悲伤的，快乐的，我都想知道。”
海希紧咬嘴唇不说话。答应，要答应！对方是晓，是她一直以来最爱的晓，她所有的悲伤快乐不都是一直说给晓听的吗？为什么现在总是会不由自主就隐藏起来呢？答应，快答应啊！
“晓你真是！”海希可爱地笑：“有什么难过都是以前的事了啊。现在和晓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很幸福，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觉得悲伤了！”
雾月晓神色微微黯淡：“海希……”
“我是说真的。”海希仍是可爱地微笑，神情却是无比的坚定：“其他人其他事根本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在这世上我只在乎晓。我所有的情感变化都是因为晓，因为晓，我才活在这个世上。”
雾月晓一直静静微笑着听海希把话说完，听到最后一句时他的笑容划过一道裂痕：“那么，如果我死了呢。”
“那么我……”
“如果我不是晓呢？”没等海希回答，雾月晓又迅速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是晓，你还会喜欢我吗？”
“晓就是晓啊！”
雾月晓轻笑：“你喜欢我，究竟是因为喜欢我这个人，还是眷恋过去的回忆？”
“一定要区分得这么清楚吗？”海希奇怪地看雾月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当然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喜欢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来自于共同的美好回忆，因为喜欢回忆才会开始喜欢人，接下来又会有许多新的美好回忆产生……我到底在说什么啊，啊啊，我混乱了！”
“如果我不是晓，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回忆，”雾月晓微笑着直视海希的眼睛：“你还会喜欢我吗？”
“没有如果，晓就是晓！”海希坚持。“再说下去，我真的要生气了！这样说，好象我只是在沉迷于过去的回忆，好象我现在对晓的喜欢全是假的一样！”
“对不起。”雾月晓忙道歉：“我并不是——”
“我喜欢晓。”海希微笑：“不是因为过去的回忆才喜欢晓的。如果晓变成了一个大胖子，或者变得很丑很丑，我才不要喜欢你呢。因为是晓是晓，我才喜欢你的。”
“真的吗？”雾月晓低声轻喃：“不是因为回忆，而是因为是我，所以才喜欢我？”
“我喜欢晓，”海希小心翼翼地观察雾月晓的脸色：“那晓呢？晓喜欢我吗？”
“我不只是喜欢你，”雾月晓直视海希的眼睛。“我爱你。”
“晓……”海希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襟。奇怪，怎么回事，这种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情绪究竟始怎么回事？她等待了十年，费尽心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为什么心会这么悲伤难过？
“晓……我喜欢晓……”海希艰难地说。“我喜欢晓，一直……永远……”
“不是爱吗？”
“什么？”海希一惊，怔怔望着雾月晓。
雾月晓微笑，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寂寞。
“不是，爱吗？”他缓缓地：“只是喜欢，永远的喜欢，永远的，无法成为爱。”
心一窒，海希激动地站起来：“不是那样的！我喜欢晓，比谁都要喜欢！比谁都……”
冰夕昀臣的影子在眼前闪过，海希恍惚了一下。“比谁都……比谁都喜欢你啊，晓……”
“那个时候就约定好了的啊，妈妈也好，爸爸也好，不管是谁，我都不要再去奢望他们爱我了。期待被爱是一种痛苦，所以我只要晓就好了，只要晓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手心一温，海希一颤，发现雾月晓柔软的手牵上了自己的。
“晓？”
雾月晓温柔微笑：“今天是我和海希的约会啊，不可以浪费时间，我们去下一个地方玩吧。”
“诶，下一个地方？”未等海希反应，她已被雾月晓拉走了。“等等，晓！下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这么晚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啊，晓！等等！告诉我啊！”
第十章
朦胧的月夜，一个天使般的白衣少年站在精致华美的别墅窗口仰望天空。
缓缓，伸手，如玉的面容尽是落寞。
假如，我有翅膀……
*
“哗——好象城堡呢！”
兴奋地站在一个大型游乐园门口，海希极度兴奋。
“真是不可思议！晓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好像是进入了中世纪童话一样！”
雾月晓温柔微笑：“你喜欢吗？”
“恩，喜欢！”海希重重点头，但是兴奋的神色不一会又变成失望：“可惜已经关门了。”
雾月晓牵着海希的手往前走：“正门关了，我们可以从侧门进去啊。”
“咦，侧门还开着吗？”海希呆呆地任雾月晓牵着自己望前走，这才发现雾月晓所说的从侧门进原来是——
“你等一下。”来到游乐园一个偏僻角落的时候，雾月晓放开了海希的手，以极其优雅的姿势一跃而上高高的墙壁，然后轻巧转身，伸出右手。
“上来。”雾月晓温柔微笑着说。柔和的月色下，他一身白衣如同天使。
海希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晓！我们要做贼吗！”
“上来。”雾月晓仍是温柔微笑。
“……”脑袋里飞快闪过好几个念头，最后海希轻叹了一声，无奈伸手握住雾月晓的。
“好孩子。”雾月晓温柔地嘉许，同时右手轻轻一拉。不料刚好此时海希往上用力一跳，只听她“啊”了一声，重重扑向雾月晓怀里。雾月晓当机立断反手护住她，两个人抱在一起天旋地转地往下跌！
砰！重物狠狠摔落在地的声音。
“晓！”海希惊叫起来，慌慌张张自雾月晓身上坐起来：“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啊！”
雾月晓仍然维持双手紧紧护住海希的动作，脸色苍白不说一句话。
“晓，你不要吓我！”海希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双手在雾月晓身上乱摸：“你摔到哪里了吗？是哪里疼吗？晓，告诉我啊！晓——”
忽然一个用力，雾月晓将海希紧紧抱在怀里。
“晓？”海希又惊慌又愕然：“怎么——”
“我没有事。”耳边传来雾月晓温柔的声音，软软的，麻麻的，令海希没由来地红了脸。
“我没有事。”雾月晓说：“只是想这样抱着你一会。”
“晓……你说什么啊……”他们现在这样抱在一起躺在地上，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我们还是起来吧！”
海希红着脸想要爬起来，却被雾月晓轻轻制止。
“晓？！”
“我不想起来，我只想要这样抱着你。”雾月晓温柔地说，声音竟然有一丝淡淡的任性。
“晓！”海希仍在挣扎。“我们这样……”
“只要一会，一会会就好，可不可以？”
望着雾月晓温柔含笑的黑亮眼眸，海希叹气，躺回雾月晓身上不再乱动。
“好孩子。”雾月晓微笑着嘉许，笑容比月光还要柔和。
时间一分分过去……海希躺在雾月晓身上，头靠着他的心脏，静静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晓。”海希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一脸祥和的雾月晓。“你的心跳得好快。”明明是一副“我很平静”的表情，心跳得却那么快！
雾月晓微笑着让海希又靠回自己身上。“因为你在我身边。”
海希一时没听明白。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心就会剧烈地跳动，仿佛要穿膛而出。”雾月晓轻柔地说：“我是这么的爱你，每次看见你，我的呼吸就像是要停止了一样。可是我不敢说，也不敢让你看出来。所以我只好微笑，假装一切都很平静。”
海希又抬起头来：“为什么不敢让我知道？”
雾月晓温柔微笑。
“因为，我怕你不爱我。”
“因为，我怕你一旦知道我是这么的爱你，你就会离开我。”
海希怔住。
听到雾月晓的告白，她并没有高声尖笑，并没有欢呼地扑倒在雾月晓怀里大声说我爱你。她只是怔住。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应该是……应该是什么？是哪里不对？为什么她残缺的心，没有因为雾月晓的告白而填满，反而更加空虚？为什么她听到雾月晓那样爱自己，非但不感到高兴，反而是莫名的悲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里不对！
“海希？”雾月晓担忧地抚上海希的脸：“你怎么了？”
“我……爱……”
“什么？”
“我……爱……晓。”
雾月晓怔住。
海希忽然抱紧雾月晓：“我爱晓！只爱晓！我爱你啊！”
心，好痛……“我爱你，以后我们永远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每多说一句话，心就更痛一分。为什么心口会那么痛，为什么！
“我……我是那么爱晓，一直以来我是那么的爱晓啊！我是那么的爱晓，所以……所以……”
所以……
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