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时差之同心圆》第21章


有一次,她顺手在脸书上写:「最近乌云罩顶,连巴豆腰开个八宝粥来吃都会割到手」之类的留言,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她家的免费快递就送来热腾腾的卤味了。
然后她还被叨念:「吃什么八宝粥,没营养。」
她后来又试了几次,发现真的对脸书小精灵许愿,就会有求必应耶,这真是太神奇了。
她有些好笑,又觉得心暖暖。
被人这样无微不至地噱寒问暖,只差没晨昏定省,这种「孝行」哪个女人会不感动?要说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追求,那真是没天良到连老天都想劈她了。
她是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拐到,但是时隔六年后,再次感受到他当年那种真诚无伪、坦坦荡荡的示好方式,有种重温旧梦的悸动感。
这天傍晚,若若说想吃面,于是她再度向脸书小精灵许愿——
晚餐好想吃这家阳春面
约莫过了半小时,看到下方以手机回覆的留言:「哪家?」
她迅速回应:「这家。」
他回道:「我是问店名。」
「就这家啊!」
当她发现他们开始鬼打墙时,他感慨地回道:「我突然看见,我们前面那条沟好深……」
她当下便怒了!女人可以被说前面的沟很深,但绝对不容许说他们思想或年龄上的沟很深!去你的代沟!
「你可能看不懂中文。」于是她好心地上传照片,来个说文解字。
店名确实就叫「这家阳春面」!
沈云沛满腔无言地打了好几个:「……」
然后还被系统认定是垃圾留言而隐蔽,接着他便用一副忧郁青年的落寞调调写下:「我觉得自己被世界遗弃了……」她当下在电脑桌前笑趴掉。
不过最后,她家的采买快递还是很尽责地在晚餐时间,送来她钦点的「这家阳春面」。
母子俩窝在客厅前的茶几上吃面配小菜,他晚点有应酬,待会儿就要出门了。坐在旁边看儿子一碗麻酱面吃得满嘴都是,闲不下来的手抽面纸去擦,小家伙食量不大,吃撑了便将碗往他面前一推。
「拎北不吃嗟来食。」打赏得真随意,要不要叩谢皇恩哪?
嘴上说归说,还是认命地接过碗,解决儿子吃不完的食物,完全就是台湾传统父母的写照,任劳任怨还身兼厨余桶。
然后有一天早上,沈云沛伺候他们家的小太上皇打点服装仪容,准备送他去幼稚园上课,顺手捞了件外套要给儿子保暖,被小手推了开来,轻轻细细地说了一句——
「拎北不要。」
沈云沛瞬间狠狠愣住。
柃北不要、拎北不要、拎北不要……这句话在脑海里炸了开来,无限回圈。
「沈容若!你他妈在我面前说拎北,天地反了是不是?」还完全把他的口气学了个十成十!
躺着也中枪的某制造者之一,爱困地从棉被中探出头。「关我什么事?」
「……」对厚!一时忘了他妈是孙蕴华,把她也骂进去了。
「你再口没遮拦好了。」她看起来很幸灾乐祸。
若若一脸的困惑又无辜。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拎北」,不过常听爸爸挂在嘴边讲,不就是个自称词吗?
「……」孩子学习力强,真的会追随大人的言行。
以后什么他妈、拎北的都不敢讲了,被自己的儿子说「拎北」,实在是很哭笑不得。
生活中,这些琐琐碎碎的事情,没有连续剧的高潮迭起,但是很平实,分享喜怒哀乐,连那些令人烦躁的衰事、鸟事,也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当然,鸟事的后续发展还是有的。楼上邻居接到存证信函,一整个气到炸掉,据说打电话到管理室噼哩啪啦骂了半小时,却不敢再来惹她。
「恶人无胆。」她把这件事当趣闻说给他听时,他只有这句评论,也安了一半的心。
对方如果真的不为所动,不会气急败坏骂人,他们心里必然知道自己完全站不住脚,这样事情便容易得多。
管理室在他强势表态后,表现多少积极了些,楼上收到建管局发函通知,知晓会被开罚后,也终于乖乖配合修缮。
管线问题处理好了,他找了两个人来帮忙修复木作装潢的部分,自己也挽起袖子亲自动手。
来帮忙的木工师傅打趣地说:「让沈大建筑师当木工,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他回说:「我只是一个爸爸。」然后蹲身摸摸若若的头,无尽宠爱地说:「儿子,你睡觉时仰头看到的这片天花板,是爸爸亲手帮你钉的喔!我儿子用的东西,一定要是最安全、最稳固的。」
所以他用自己的双手,亲自为儿子撑起这一片天。
孙蕴华在一旁听到,心房暖暖悸动。六年前她真的没预料到,有一天他会成为那个能带给她安全感的男人,为她与儿子扛起一切,让她安心依赖,不必为任何事烦忧。
工程只花了三天便整修兼粉刷完毕,若若回自己的房间去住了,孙蕴华的脚伤也好了大半,生活回归到最初的平静,虽然后续还有些余波一汤漾。
楼上、楼下经过这一闹,基本上是一点情分也无了,他之后多少听到邻居间一些碎语,应该是楼上四处去哭诉他们有多仗势欺人。
他们哪有什么势可以仗啊?
那些说词,他之前就已经听烂了,不外乎是屋主有忧郁症啦,情绪不稳啦,要他们别逼他啦……这一类的。
最后是变成楼下咄咄逼人,差点把楼上屋主逼得又自杀一次……
一个会情绪不稳想自杀的人,不会一天到晚挂在口中,还有闲情去散播八卦,四处哭诉自己被欺负多惨来博取同情票好吗?
他当时听到就已经感到极度不可思议。
因为对方有忧郁症,所以他们什么事都不能做,跌伤了脚、家中还有一个六岁稚童,得提心吊胆害怕孩子再受伤,时时拿抹布吸水、擦地板、闻木板散发的霉腐味、承受财物损失及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这些都是应该的?
有些人,理所当然觉得别人非得体谅他们、同情他们,自己却完全没有同理心,不管他人死活,这种人八成脑袋有洞吧?
偏偏,那人又是这一栋的大楼委员,当对方摆哀兵姿态时,不明内情的住户真的会比较同情他们,他最近进出都能感受到其他住户的侧目眼光。
他自己倒不是很在乎别人怎么看,可是蕴华没理由必须承受这些。
隔月,她工作上有个餐叙,社区刚好也要开年度区权会议,便签了授权书让他代为开会。
他本来真的没打算做什么的,不过就是带着儿子来吃吃饼干、看看热闹,了解一下年度时事,有需要表决时再举个手充充人头。
但是说实在的,一路荒腔走板听下来,他开始思考还能多扯。
一个四处嚷嚷自己有忧郁症不能承受压力的委员,连基本常识都没有、废到不行的管委会,还有形同虚设的管理室……没事的时候就没事,一旦发生事情,到底有谁可以处理?大概只能像蕴华那样一再受气吧。
于是他站起来,开始指正那些讨论项目的漏失之处,包括最扯的那一条——
住户在家里开轰趴,你可以报警处理,却不能将人家的感应卡强制消磁,不让屋主进入社区,这太荒谬了,根本就违法了好吗?主委居然还煞有介事地为这一项提议做表决……大哥,你是认真的吗?
还有,就算知道访客是仲介带看房子,我们也不该向人家强制收取清洁费,暂且不说合不合理,哪天你们房子急着想卖时就知道了!
更别提,有些完全是说来自爽的,真正的执行度是零!
于是最后就变成,一年一度的管委会委员表决,他莫名其妙被提名,又莫名其妙高票当选。
喂喂喂,他不是住户,不具资格好吗?这些人要不要先问清楚再说?
喔,有啦,他们问了旁边的六岁住户,套出一句「爸爸」,还有「沈云沛」三个字。
好吧,说实话,他也没有很认真想拒绝。蕴华住在这里,至少把制度弄得健全些也有好处,别一堆鸟人员,连公寓大厦管理条例第几条都说了,还反覆向他确认:「真的有这条吗?可以这样做吗?」
他觉得自己有点贫血,真的不想再吐血三升。
孙蕴华回来时,立刻发觉家里气氛不太对。
她悄悄招来儿子,低声探问:「爸爸怎么了?」
若若摇摇头。「不知道。」可是他觉得今天的爸爸好厉害,大家都在看他。
她本想先洗个澡,晚点再来问清楚怎么回事,为什么开一个年度区权会,会板着一张脸回来。
她才刚在梳妆台前坐下,拿出卸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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