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规划》第30章


方青骅只觉得那个装着银行卡的口袋发烫,在炎热的北京的初夏里,那个口袋似乎有四十度的高温,随时能烫出一个洞来滑落一样。他知道,这对艾归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抿着嘴,什么都没说。
方青骅把那张银行卡插在了钱包里,正藏在他和艾归的合照后面,带回了山东。——因为他在宿舍里打量了无数多个地方,都觉得不放心,还是带在自己的身边最安全。
而艾归,则是在离开前捏了这学期最后一次的手,搬着箱子下了地铁,前往帝都火车站。
混账地铁的电梯如此之少,每学期搬着行李箱上下电梯是最苦逼的了。
艾家村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姓艾。艾家村里的村长只是名头上的,话语权最大的是艾家的族长。而艾家上一任族长不幸离世未满一年,新一任的族长根本没把艾家村搁在心上,管事的是族长他二叔。
艾归提着大旅行箱坐在回村的汽车上,这汽车年岁绝对比艾归大了,里面塞满了人,塞满了汗臭味、劣质香水味和汽油味。尽管每次离家回家都伴随着这种味道,艾归仍旧是没有适应。等到售票员用乡音报着艾家村到了,艾归简直是逃命一样地跑了下去。在村头不知道谁家的田里大口呼吸,目送着那辆年迈的汽车晃晃悠悠地离去,艾归这才拖着箱子,踏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铺好的柏油路,回艾家祖屋。
没有实权的族长自然也没得到什么欢迎,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阿黄都死了,而阿黄才一岁大的接班人根本不认识他,把艾归当做外人一样,恶狠狠地冲着他汪汪大叫。阿黄(接班人和原来的阿黄一样,也是中华田园犬,因为叫惯了,干脆连名字也继承了)的叫声引来了屋里的二婶向外探看了一眼,见是艾归回来,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
艾归回应了一声,把行李丢在自己的房间里,正想收拾一下,忽然发现自己的房里有人住过的痕迹。被子还没叠,上面散着些衣服,桌子上也到处都是不属于自己的玩具:“婶子,谁住在这里?”
“是你来弟。反正你也不常在家,这俩月你们先挤一挤吧。”二叔二婶原来在村里另有屋住,爷爷去了,艾归也在上学,便自觉地搬过来了。艾归想说什么却还是选择了闭嘴,把艾来的东西往旁边一丢,自己倒在了床上。
也许吧,很快,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屋子里,就没了自己的痕迹了。
掏出手机来,上QQ。
艾归:青骅,到家了?
GPA嫁给我吧!:嗯。
艾归:……
GPA嫁给我吧!:……?
艾归:你新换的名字?
艾归:外遇艾归:我很伤心。
GPA嫁给我吧!:靠!
GPA嫁给我吧!:GPA3。5以上的大牛给我闭嘴!
心情蓦然明朗了起来。
艾归把手机捧在心窝,笑了笑。
此时艾家祖宅的大门粗鲁地响起。艾二叔骂骂咧咧地冲了进来,一见艾归回来了,也顾不得假装什么了,直接地质问:“你个小兔崽子,把你爷爷留的钱藏哪里了!”
想着爷爷从小教导自己的礼节,艾归知道自己应该站起来和长辈说话,一时间却懒得动弹了。他躺在床上,仰着脸看着二叔的气急败坏,猜想自己的那个父亲应该答应了二叔吧,把爷爷留下的族长的位置和那十万块都给他:“只是十万块啊,二叔缺钱花的话,父亲可不止这点资本啊。”
许是从未见过艾归这般懒散没有礼貌的样子,二叔被哽了一下,才冷哼一声:“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你爷爷的留念!”
留念?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艾归笑了起来,打量着这间熟悉而陌生的屋子,一样一样地数着:“爷爷养的兰花不是留念吗?爷爷在桌子上摆的那一对花瓶不是留念吗?爷爷在墙上挂的照片不是留念吗?爷爷亲自贴的墙纸不是留念吗?怎么都不见了?还是……只有钱是二叔你在乎的留念呢?”他不想再假装下去了,他想着这个暑假就把一切的都说开了,然后离开这个已经没有了爷爷的地方。
除去那亲爱的祖父,艾家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留念呢?
Chapter 29 去四川
自从艾归到家的第一天发来的QQ通讯后,方青骅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收到来自艾归的讯息了。
第一天他没有多想;第二天稍有纳闷,发了个短信,没有回复;第四天开始生气了,热恋中的小青年嘛,哪有总是不联络的,但是短信一直没得到回复,他便生气地决定不去主动联络;第六天却开始恐慌,忽然想起艾家那电视剧里面一般的复杂关系,不由得开始脑补艾归回了艾家之后遭受着什么样的苦难了,接连几个电话拨过去,对方已关机;第七天彻底坐不住了,在客厅里来回走着,惹得方妈妈纳闷地问:“这是怎么了?”
方青骅住了脚,决定做些什么。
方青骅绝对是一个行动派,这点从他小时候就看出来了。只有高一的时候,他就可以因为父亲工作的地方发生了塌方就能瞒着家长自己跑到四川去,都不带犹豫一下的,这一次他查看了一下上学期生活费的剩余,觉得自己大概又要跑一次四川了。
这一次他没有愣头愣脑地跑过去,而是先给陈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明给艾归打电话打了一星期了都没打通,看看陈妈妈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电话的另一端陈妈妈听声音有些茫然,应承了帮方青骅问一问,当日下午就着急地把电话打回来了。
“青骅你听我说,我找艾家村问了问,归归似乎是被家里软禁了。我先在跟他爸爸也没什么联系,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找他有什么事情?我看看能不能托人帮你带个话……”
“……真、真软禁了?!”方青骅被吓了一跳,事情真的向着这么狗血的方向发展了?
听方青骅的话陈妈妈疑惑地问:“青骅,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忖度了一番,方青骅还是决定相信陈妈妈的为人:“放假前艾归跟我说,艾家好像是说艾归爷爷的遗嘱有问题,逼着艾归交出他爷爷那十万块钱。——不对啊,也就才十万,留给艾归上个学,在北京还买不下一平房子呢,做长辈的不至于这么看进眼里吧……”
“……现在艾家是他二叔管,那人……”陈妈妈的教养自然不会让她在背后议论他人的是非,这停顿下的话语,却依然能说明艾家二叔,不是什么好东西。
决定了!果然是要再跑一趟四川才好。
方青骅买了三张火车票,一张去四川,两张返程的,而后和方妈妈打了个招呼,风风火火地就跑了。半路收到方妈妈夺命连环call,也就解释了两句,坚决不回去。而方妈妈,毕竟这都是第二次发生这样的事儿了,这回好歹还有手机可以进行联络,叮嘱了两句,也就随他去了。
儿大不由娘啊。方妈妈呆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不由感叹着。
四川那边陈妈妈来火车站接了方青骅去艾家村。虽然觉得方青骅只是艾归的朋友话,两人之间也太无话不谈,关系太密切了,一想对方是对自己儿子这样的陌生人都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的方青骅,也就理解了,没有再深入思考下去,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陈妈妈找来一辆车,开车的是她现在的丈夫,姓苏,也是同校的老师。两个人结婚没多久,这个暑假正要去度蜜月。
“都和学校辞职了,我们两个想趁暑假去旅游,然后下学期去蒙古支教。到时候想把兮兮摆脱给归归呢,上次五一去北京,也是为了给兮兮选新的学校。”陈妈妈解释着,而后皱了皱眉头,“我这样再婚了,老爷子又去了,怕是兮兮他爸不能由着兮兮改姓苏……”
方青骅又脑补了土霸王艾父如何为了区区十万块逼迫自己的长子,又如何欺辱自己的前妻,对这个未曾见过面的公公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
苏先生在陈妈妈的指挥下把车直接开到了艾家祖宅前。宅前已经停了一辆车了,不用看牌子就散发着王八之气,估计便是艾父的了。方青骅还未下车,陌生的车辆停在这里,艾宅里已经有小孩被指使着跑出来,操着方言问是谁来了。
一边腹诽着四川话真难懂,方青骅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王八之气,想象自己是来恶魔的巢穴拯救公主的英雄,冷冷地撇了一眼跑出来的小喽啰,一声不吭地向宅子里走去,却被门口的阿黄吓得叫了一声。
此时艾家正屋的大门正开着,几支香生着袅袅的烟,正面供奉着一个牌位。艾归跪在牌位前,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惊讶地看到,果然是方青骅来了。
选了距离阿黄最远的路线进了屋子,方青骅看着一屋子里的长辈站着,而艾归被迫跪在地上,旁边一个中年男人举着一根棍子正要往下抽,便火大了起来:“我靠有点反抗精神好不好啊!”艾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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