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铭记》第30章


黎卫明抓住木楼的扶手,嘶喊着田村加代的名字:“加代!”声音里含着哭腔。
楼下的几层弹簧垫子上,田村加代忽悠落定,她睁开眼,翻了翻眼皮,不相信似的傻傻地躺在那儿,死了一般看着房顶。
黎卫明忙跑下楼去。
这工夫,吉井贡已经抓起那柄日本长刀,挥舞着,向尧远逼近。
尧远也抄起一根烧断的横梁,毫不示弱地同吉井贡兵刃相接。
黎卫明跑到了田村加代的身边,单膝跪下,察看着田村加代的伤势:“加代?你可千万别有事儿啊!”
田村加代气若游丝,脸色苍白,喃喃地说:“忍者怎么会是这样的?”
楼上已经被大火所吞没了,楼下的木檩也跟着“噼噼啪啪”燃着了。
吉井贡锋利的刀峰砍断了一边的射灯,灯杆连线,闪出火花,灯落地,摔碎了,引燃了楼梯上厚厚的地毯。
厂房外,摄制组的面包车也跟着开过来了。
从车上,下来摄影和制片汤友鹏。
几个人走进屋去,正好看见尧远和吉井贡激烈地打斗场面,又惊险又真实。
制片灵机一动,忙叫道:“快,开机。”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架设上机器设备,齿轮运转起来,胶带在机器里缓缓转动着。大家也从来没看过这么惊险刺激的真人打斗。是难得的好机会。
里面的打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两个人从楼上逃下来,跑到楼下继续战斗。
最终,尧远将吉井贡打倒在地,尧远亮了一亮拳头,说:“看,这才是真正的中国功夫!”
他身后的木楼开始在大火中坍塌。
厂房内的众人忙撤了出来。
田村加代已经被黎卫明扶进了车里,她看到房子快倒了,但仍然没有看到吉井贡出来的身影,不禁大声嚷叫起来:“里面还有人。”
张瑛的车内,张宁正在为高桥惠子擦着血迹,听见喊声,跑下了车。
张宁和尧远又返身冲进摇摇欲坠的燃烧的危楼,把吉井贡拉了出来。虽然他是该死的畜生,但中国人民在紧要关头,仍然伸出援手,救了他一命。
吉井贡脸上被烟熏得一道一道的,浑身乏力,站不稳脚,跪倒在地上。
大火映红了天边。
第39章
一轮红日在东方冉冉升起,机场上,一架飞机静静地等待出港。
张宁的家中,张宁和高桥惠子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甜蜜。
高桥惠子说:“田村加代要走了,我们去送送吧。”
张宁心中对这个差点给惠子造成伤害的帮凶一直不能释怀,恨恨地道:“弄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高桥惠子柔声说:“吉井贡被中国政府驱逐出境了,田村加代和黎卫明为此也都付出了被蓝祥除名的代价,既然他们都已经受到了处罚,那我们就宽恕了他们吧。”她很难记恨一个人。
张宁沉思着,没有说话。
高桥惠子也不愿勉强他:“如果你不愿意送……那就算了。”
张宁最后还是决定了:“好吧,我们去送她。”
首都机场,国际候机大厅里,几名日籍空姐正在送别田村加代。
往日这个令人讨厌的地方,一旦离别,田村加代竟然心中也恋恋不舍起来。这里毕竟是自己曾经工作生活过的地方,已经熟悉了这里的一切,离别时刻,才感到过去的宝贵。
但田村加代是个好要面子的人,她表面上装得毫不在乎。
金谷仓安慰着她:“回到日本给我们来电话。”
田村加代假笑着:“是。”
忽然,她看见高桥惠子和张宁走了过来,她的眼睛不禁有点湿润了。
高桥惠子走过来,友善地喊了一声:“加代。”
田村加代尴尬地点了点头,不知说什么好,于是沉默着。
高桥惠子真诚地说:“一路平安。”
田村加代点着头:“是。”她看了眼张宁。
候机大厅里,正广播着进港的消息。
张宁看了看高桥惠子,而后又去看田村加代,同样真心地对她说:“如果人生是一段旅程,那么在北京的这个站台上,我和惠子愿意做你最好的朋友。”
飞机起飞了。
被蓝祥航空公司除名的田村加代,静静地坐在一角的位置上。
她想起了许多往事,那次在张宁家吃饭,张宁没有说完的故事。
田村加代:“嗨,那个故事中,上帝说什么呀?”
高桥惠子:“天堂里的人都红光满面,是因为他们懂得互相喂食。”
田村加代:“喂食?”
高桥惠子:“就是互相帮助呀。”
北京,这座古老的城市,就在脚下面,片刻之后,就会消失在身后。
田村加代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此刻,她感到生命的无助和记忆的空白。北京的一切将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但真的能完全忘记吗?
这是人生的驿站,心灵的站台。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不论好的坏的,都在生命中刻下痕迹,永远抹不去!
北京的城市越来越遥远,如海市蜃楼般在她的路途中消失了。
飞机爬升,机翼借着阳光一闪,躲进云端。
机场的绿草如茵的草坪上,张宁和高桥惠子正在悠闲地漫步。
一架飞机在天空远去。
张宁的目光从天上收回,问身边的惠子:“如果有可能,你愿意嫁给我吗?”
高桥惠子调皮地反问:“为了什么?”
张宁摆摆手:“中日友好。”
高桥惠子笑了,嘲笑他:“你妹妹说你很虚伪。”
张宁狡辩着:“因为在自己老婆面前虚伪就是诚实。”在惠子面前,他总是很轻松。
高桥惠子含着笑,她感到很幸福:“爱情是什么?”
张宁企图蒙混过关:“有个日本女孩问我。”
高桥惠子却不放过他,打了他一拳,嗔道:“别耍赖皮。”
张宁看着草坪上的露水,很诗意地答道:“爱是阳光,情是雨露。”他在发挥他的作家特长。
高桥惠子又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婚姻?”
张宁:“像月亮一样。你呢?”
高桥惠子:“像在天天谈恋爱,到永远。”
张宁:“是太阳和月亮的互补,是白天黑夜不停地追逐。”
这时,尧远和张瑛牵着手,说笑着走了过来,看见张宁和高桥惠子,他俩也不避讳。
张瑛问道:“哥哥,又在高谈阔论什么呢?”
张宁回过头来。
尧远向他招呼着:“张哥。”
张宁微笑着点头。
高桥惠子也冲张瑛一笑:“张瑛。
张瑛看着两人甜蜜地说:“哥哥,嫂子,我……”
张宁忙打断她的话:“你说什么?”忙转头去看惠子,惠子羞得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
张瑛才不管这些,继续着自己的话:“哥哥,惠子,我们俩准备结婚了,请你俩做我们的证婚人。”
高桥惠子很高兴地轻轻拍手:“哈啊,一见钟情哦。”
张宁也笑着:“忒快了点儿吧。”
张瑛撅起嘴来,辩解道:“妈妈来信说,要找就找个差不多的,谈朋友时间不要太长了,否则就没有合适的了。”
张宁点了下妹妹的鼻头:“爸妈是在说我,你还小呢。”对自己这个娇纵的妹妹没有办法。
张瑛不服气:“结婚不分先后嘛。”
几个人笑着。
笑声在机场上传得很远很远。
第40章
张宁的家中。
高桥惠子把一本日文日记交给坐在电脑桌边的张宁:“这个东西对你来说是不是很有用?”
张宁接了过去。
他随手翻了几页。
这正是高桥一郎留下的日记。这是珍贵的资料。
张宁仔细看着上面的日文:
1956年6月。
这是个难忘的日子。
在沈阳的审判战犯的临时军事法庭上,中方宣判对我等1017名战犯免于起诉,当场释放,并且还给我们发放了中国最高检察院的判决书。
在中国的这些年,我犯下了滔天大罪,面对中国人的宽宏,我不能无视中国人民因为日本的侵略战争而留下的如同河水般的眼泪。
……
高桥惠子说:“爷爷的事……实际上,我早就想对你说了。”
张宁看着惠子,鼓励她:“现在也不晚。”
高桥惠子犹豫道:“我挺怕你的。”
张宁笑着:“不会吧,我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
高桥惠子:“你是作家,作家杀人不见血。”
张宁:“我的作品里有不少血,因为那里有战争的创伤。”
高桥惠子:“因为你是个战争作家。”
张宁:“我是为和平的目的。”
高桥惠子:“和平需要牺牲,我觉得自己也在牺牲。”
张宁:“你是说,你不愿意和我一起……”
高桥惠子点点头:“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遭遇了刻骨铭心的爱情。”
张宁:“我明白,你是想让我先说。”
高桥惠子的眼睛湿润着,看着他。
张宁起身走到高桥惠子的面前,双手扶在她的臂膀上:“告诉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高桥惠子点点头,但又摇摇头,她的泪水已经流出来了。
张宁:“那么为什么?”
高桥惠子:“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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