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_长耕》第1章


《归途》长耕
文案:
一个普通平淡的故事。
伪纨绔__阴险大少爷 VS 真嚣张__貌美小书童 的故事。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相爱相杀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柴,江大少爷 ┃ 配角:吃瓜群众 ┃ 其它:
第1章 入府
我是在一个黄叶飘零的日子被带到江府的。
既然是黄叶飘零,那季节嘛,约莫着就是秋天没错了。我只能说了个大概,没法考证,因为当时的我只有七八岁,很多事情记得不太清了。
对的,我连自己的生辰都不清楚,更别谈其他了。说实话,这也不能怪我。毕竟我娘亲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也没给我庆祝过生辰,所以我至今也搞不清楚自己的真正岁数。
如此看来,我的降生也许本来就是一个意外——不被期待的。
我是被江家大夫人领回江府的。大夫人是江家主母,身份地位自不用说。照理说,底下的人多多少少应该给我点好脸色。可是,大伙儿都知道我的亲娘是混窑子的,而我呢,也是窑子里出来的,连亲爹是谁都不知道。江府里的老人,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知道用不着给我什么面子。其实——他们没有像胭脂楼里的杂役那般唤我作“小杂种”,我已经很满足了。
江夫人为什么会把一个烟柳花巷里来路不明的野孩子带回家?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
不过听说,对的,听院里的人说的。据说是这么一回事:我娘入青楼之前,曾经服侍过江夫人,是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后来,我娘嫁人了,才从江夫人身边离开。多年过去后,我娘不知怎的沦落到青楼里。我娘病死后,江夫人偶然得知我的情况,可怜我一孤儿无依无靠,便派人跟鸨母赎了我,带回江府。
这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娘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
真真假假,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啊,江夫人说是就是呗。
离开胭脂楼,百利而无一害,我自然是高兴的。虽说到了江府,我的身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个下人,可是你想,到了江府,过上了有瓦遮头有饭吃的日子,不用整天被人用鞭子抽,这难道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退一万步说,江夫人有什么必要造这样的谎呢?
我躺在硬硬的床板上,睁大眼睛看着屋顶的横梁。这床板总该比冰凉凉的地板好吧?可是怎么躺在上面这般硌得难受呢?我果然是天生的贱骨头——就像胭脂楼里的人所说的那样。
不然为什么有了木板床反而还睡不着呢?这不是贱是什么?
到了半夜,我再也忍不住了,翻开被子下了床来,将摆放在床头的鞋子挪开,在这小片空地笔挺地躺了下来。
啊,舒服!
我娘常跟我说,人各有命,一个人最应该学会的事情就是尽早认命。
这几句话,她经常挂在嘴边,对镜描眉的时候说,躺在床上抽大烟的时候也会说。我以前不太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想,我娘应该是把这句话实践得很好。
我承了我娘亲的血脉,估摸着也能实践得不错。
我只在地板上睡了两天,就不得不回到床上了。同屋的几个小厮偶尔起夜,我睡在门口前,总会不经意地被踩上几脚。被踩还是小事,关键是不应该挡住别人的路啊。那两个差点摔倒的小厮骂骂咧咧几句,装腔作势揍了我两拳后,我识趣地拍拍屁股,麻溜儿滚回床上。
睡不着的日子里,我偶尔会在心里暗暗问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江夫人早点找到我和娘亲。如果她早点发现我娘俩,我们不就能早点脱离魔窟了吗?为何偏偏在我娘死后才来……
后来一想,这就是所谓的命啊!
就跟我娘说的那样:天命不可违。
所以,这样的疑问也不过是稍纵即逝。我也开始习惯睡在木板床上了。那些辗转反侧,睁着眼睛望着横梁数手指的日子渐渐一去不复返。
对了,我忘了介绍自己。
我叫阿柴。
我原本不叫这个名字,更准确说,我原来并没有名字。
我娘亲以前经常一声声地叫我:“短命鬼”,这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我的名字。胭脂楼的人当着我娘的面不好意思这般叫我,都是呼唤我“小子”。可是背地里他们有其他的选择:像狗杂碎、贱种之类的称呼,他们用得更加得心应手。
到了江府,这些称呼通通离我而去。
因为大少爷给我起了一个新的名字——阿柴。
他这么叫我并非毫无道理,我真的是骨瘦如柴。有时候提着水桶往院里打水的时候,低着头看到自己空荡荡悬在袖管里的两条手臂,不免觉得大少爷这名字起得好——
够贴切!
这不是两根柴又是什么?瘦归瘦,幸亏我的皮还不算皱,要不然,我觉得我现在的名字很有可能是老柴。
作为江府嫡长子,大少爷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江祺。
祺,福也。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的名字自然是不能跟他的比,可阿柴毕竟也算个正经名字,我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大少爷这么叫我,院子里的其他人当然也跟着这么叫了。
我原本没有姓氏,之后也不会有了。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大少爷怎么高兴怎么叫,没什么好在意的。
只是时间一久,连我自己都恍惚了。我是阿柴。我真的是阿柴吗?
你看,有时候我的记性就是这么不好,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稳妥。奇怪的是,有些事情我又记得份外清楚。
比如说,第一次见大少爷的情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是在江夫人的屋子里。江夫人坐在紫檀木雕花太师椅上,身后恭恭敬敬地围着一圈的老仆。
哎哟!那气派简直跟胭脂楼的老鸨如出一辙。我一个大活人就站在她跟前,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江夫人正在慢悠悠地呷着茶。
我有点忐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些什么。在我的印象中,胭脂楼的老鸨如果这般坐在我面前优哉游哉地品茶,那必定是不怀好意的。例如有一次,我偷了客人的一块玉佩被当场人赃并获。老鸨也是这般被众人簇拥着,坐在我面前品茶。等到她品完一杯茶后,一声令下,我被揍得大半个月下不了床。
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先跪下再说,没想到江夫人倒是放下了茶碗。
她挥挥手,让人去请大少爷。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站得愈发恭敬。
过了半刻,一个白衣少年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来。一看便知,这位清朗俊美的少年就是江府大少爷了。
大少爷一来,我才知道原来江夫人是要将我派去给大少爷当贴身小厮兼陪读小书童。如此好的待遇简直出乎我意料,敢情我误会了江夫人?
大少爷一听到他母亲大人的好意,连连拱手叩谢,一脸感激涕零。
江夫人当下露出一个雍容华贵的笑容,心满意足。
江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人都说夫人菩萨心肠,对大少爷更是头一份的宠爱,甚至比对她亲生的大小姐、二少爷还要好得多。这不,连我这种家人死绝、无依无靠、签了死契、必将为江府卖命的仆人都先派给大少爷用。
我心里猜测,这不仅是江夫人对大少爷的宠爱,看来我娘亲以前也是颇得她欢心的。不然,她怎么敢把一个青楼里出来的野孩子派到大少爷身边呢?许是江夫人是个心宽的,压根儿不担心我把大少爷带坏?
江夫人说了一会儿话,犯起困来,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大少爷看在眼里,连忙告退。
我瞥了瞥大少爷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瞅了瞅江夫人。江夫人已经闭目养神起来,似乎已经忘记我的存在。
我不作他想,提起步子亦步亦趋跟在大少爷身后。
出乎意料的是,大少爷刚走两步竟然停下来等我。
等我走上前,他将手搭在我肩上,附到我耳边笑嘻嘻地说,“母亲大人说你是从那窑子里来的,你跟爷说说,那个地儿好玩不?”声音不大,却也不小,竟是不怕被江夫人听到,看来确实是个受宠的。
我抬起头来,看见他白皙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他正朝我挤眉弄眼,一脸坏笑。
我有点受宠若惊。真奇怪,看来江府大少爷是个没有架子的?不然怎么会突然间跟我这么亲近。
“我不知道。”我低下头来回道。
“你不知道?”大少爷的声音提高,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他将我的肩勾得更紧了,兴致颇高:“你小子敢藏着掖着!?走,快快给我说说!不然饶不了你!”
一边说着,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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