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舞》第10章

伯。”
“小姐，请随我来。”
跟着鸿伯穿过正厅，转过走廊，通过西厢的楼梯，来到二楼一间装潢华丽的房间。里面，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这是珍姨，由她服侍小姐梳洗更衣，小人暂且退下。”
说完，鸿伯对着婷婷又是深鞠一躬。婷婷赶紧手忙脚乱地还礼，老人微微一笑，礼貌地退出了房间。
随后，珍姨带领婷婷来到精心布置过的盥洗室，熟练地在浴盆里放水，调水温，撒上娇艳的花瓣。然后，来到婷婷身边，要服侍她沐浴。
受宠若惊的婷婷说：“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可以，让您费心了。”
珍姨和蔼地说：“不敢当，小姐。叫我‘珍姨’就可以，这些都是份内之事。”
婷婷红着脸，羞赧地说：“谢谢，珍姨，真的不用帮忙。”
珍姨有些为难地看着婷婷，看到她脸上写满了羞涩不安，于是说：“那好吧，这里所有的物品都是新的，您可以随意取用。请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在这里，我帮您拿去清理。待会儿，我会把您的内衣摆放在桌上的托盘里。等您沐浴完毕，我来帮您更换新衣。”
婷婷赶忙道谢：“谢谢，珍姨。”
珍姨微笑着回答：“不用客气，小姐。如果有其他需要，请按这里的电铃，随时叫我。”
送走了珍姨，婷婷脱下湿漉漉的衣服，将赤裸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泡进温暖的水中。
看着房里云烟氤氲，缥缈变幻，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花朵馨香，婷婷顿觉身心轻松，不禁感慨：想不到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也有机会在这么奢华的浴室里沐浴——这个我永远都无法了解的贵族世界，就像建在白色雾气之上的空中楼台。如果可以过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就一定会比现在为了生计奔忙更幸福快乐呢？如果这样的生活算是一个美梦，我倒是宁愿它永远像个肥皂泡一样浮在空中，不要被现实的棱角刺破……
冲洗完毕，婷婷穿上浴衣，拉开浴室的玻璃门，想换上自己的内衣，却发现自己穿来的所有衣服都被珍姨拿走了。桌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只镀金托盘，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手工刺绣的火红内衣。
婷婷拿起最上面一件精致的绢丝内衣，定睛一看：“这是……肚兜！”
正当她拎着那件不同寻常的内衣发呆时，传来了敲门声：“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请、请进。”婷婷结结巴巴地答应着。
得到许可，珍姨走了进来，手里托着一只雕花精美的红木托盘，里面是光彩耀人的珠宝凤冠。身后还跟着几个低眉顺眼的年轻女佣，每人手里拖着一只托盘——金簪珠翠、霞帔喜服、锦带绣鞋。
一行人走到婷婷身边，各个脸上都带着亲切的笑意。珍姨柔声细语地说：“请小姐更衣。”
“怎么会这样？”婷婷不安地看看大家，又惶恐地看看托盘里的喜服，忽然有一种被蒙骗逼婚的感觉。
珍姨看到她疑惑的神情，似乎也有些不解：“这是三少爷的吩咐。难道三少爷没有跟您提起过吗？”
婷婷这才记起，光赫是曾经说过选择了“古典题材”，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嫁衣喜服。虽说不是“衣着暴露、有伤风化”的衣服，但还是超乎自己的想象。——而且，何必连内衣都要用古代的？
婷婷一边想着，一边微微点了点头。于是，珍姨放下托盘，过来搀扶她在梳妆台前坐定。
一个细眉细眼的女佣上前，一丝一缕，仔细地为她擦干头发，熟练地将头发分股，编结，盘绕，簪花；另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佣负责为她傅粉，画眉，点唇，擦胭脂。
珍姨侧立一旁，慈爱的目光在婷婷脸上扫来扫去，不时命令女佣们停下手中的活儿，告知她们不够完美的地方，重新来过。
看着众人眉开眼笑的样子、一丝不苟的神情，婷婷感到她们不像是在为模特梳妆打扮，倒更像是全心全意地在为即将参加隆重婚礼的新娘做精心装扮。相对于她们的欣喜和认真，自己却只有满心的惶恐和疑虑，像是不知所措的傀儡娃娃，茫然地配合着她们的工作。
最后，珍姨亲自一件一件，一层一层，耐心仔细地为婷婷穿上繁琐的红嫁衣。她的手温暖柔软，脸上洋溢着无尽的爱怜，就像一位为即将出嫁的女儿整理嫁衣的慈母，婷婷的眼睛不禁湿润了。
珍姨察觉到她的异样，体贴地问道：“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谢谢您。”婷婷笑着，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十二章　锦衣玉容
当身穿凤冠霞帔的佳人站在光赫面前时，他的目光凝滞了。——黛眉朱唇芙蓉颜，佳人无笑亦倾城。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拉回古代，重新置身于前世的恩怨情仇之中……
看到三少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婷婷下意识地扭转身体。光赫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真是完美的搭配，这份工作非小姐莫属。若不介意的话，从此刻开始计费，每小时……五百元，如何？”
“真的！谢谢三少爷！”婷婷喜形于色，忙不迭地“谢恩”。然而，即刻又忍住了笑颜。——脸上铅华厚重，一有表情，惨白的脂粉就会噗噗地往下掉，落在鲜红的嫁衣上，如同点点霉斑，格外刺目。
“那么，我们开始吧。”
时间在光赫的画笔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有佣人前来提醒他：“三少爷，时候不早了，请准备出席晚宴。”
光赫恋恋不舍地放下画笔，客气地对婷婷说：“好吧，今天先到这里，辛苦了。”
“不辛苦。”婷婷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说，“那么，我告辞了。”
光赫扭脸跟佣人说：“通知珍姨，帮小姐更衣。”
不一会儿，惴惴不安的珍姨来到了画室，怯怯地向光赫回话：“对不起，三少爷，小姐的衣服还没干透……”
刚刚还笑意盈盈的俊脸立刻被阴云笼罩，冷冷问道：“怎么会这样？”
珍姨低着头，一脸愧疚地站在原地，不敢出声。
看到珍姨一把年纪要被光赫这样的年轻人斥责，婷婷实在于心不忍，脑子飞速运转：这么豪华的家里，肯定有平常衣服可供替换，只要能穿出门，就可以回学校了。
想到这里，婷婷赶忙替珍姨开脱：“没关系的，请不要责备珍姨。嗯……请问，府里还有没有其他闲置的衣服，可不可以让我先把这件衣服换下来？”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她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得到的回复居然是光赫的一脸茫然——这位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公子哥，似乎对家里正常的生活起居都不甚了解，顿时皱起眉头：“替换的衣服……”
看到他为难的样子，珍姨小心翼翼地说：“早先，大小姐送来的礼服，还有几件闲置在服装间……”
听到这话，光赫看了看婷婷，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你觉得可以吗？
“好的，珍姨，我们快去换吧。”婷婷赶紧点头。心说，不管怎样，总不至于比现在这身行头更令人难堪吧。
说完，婷婷拉起珍姨，在光赫还没来得及发表其他意见之前，匆匆离开了画室。
然而，要去服装间，必须斜穿正厅。——家里大部分佣人都在这里忙碌着，为晚上的宴会做最完善的准备。一看到婷婷那不同寻常的装扮，大家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瞪口呆地驻足观看。还有几个年轻人走着走着，竟然撞在了一起，果盘里的水果散落一地，立刻招来鸿伯的大声训斥。
婷婷恨不能变成透明的，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把头低垂到了胸前。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喊“大少爷”。慌忙之间，猛一抬头，正与进门的光瑞打了个照面。
“啊！”一声低沉却不失惊悚的惨叫，从向来一本正经、宠辱不惊的童家大少爷嘴里喊了出来。
他的表情就像见到鬼一样，眼睛瞪大，脸色惨白，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看那惊魂未定的样子，就能替他感觉到心脏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婷婷尴尬地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厚重的脂粉也掩不住绯红的脸色。
珍姨赶紧解释：“大少爷，这是三少爷请来的模特，单小姐。”
到底是见多识广的光瑞，瞬间恢复了常态：“原来如此。刚刚失礼了，抱歉。”
“请大少爷多包涵。”婷婷紧张得不知道该打躬作揖还是磕头谢罪，一阵忙乱过后，再抬头看时，光瑞早已不知所踪。
婷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禁暗暗祈祷：神呀，祈求您的仁慈！千万不要让我遇到光盈小姐，若是被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以后，我肯定没办法在学校生活了！
珍姨善解人意地安慰她说：“小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