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舞》第28章


她虚弱的笑了笑:“没事,我就是……就是有点想家……”
“那么,我们快回家吧。”
说完,温暖的大手拉上冰冷的小手,要往回走。然而,那只无助的小手却只是紧紧握住亲切的大手,不肯移动脚步:“不……”
他不解地回头看她,赫然见到泪水无声地在脸颊上蔓延开来,顿时有些慌乱:“别、别、别哭……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有人胆敢欺负你!”
她轻轻摇了摇头,抬起一双被泪水蒙蔽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他瞬间觉得被那柔弱的目光黏住了,或者说,更像是中了高深莫测的毒药,浑身酥麻地无法动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身体里涌动,转眼泛滥成灾,随时都有可能涨破皮囊,仿若决堤洪水一般,无法控制地将二人一起吞没。
像个傻瓜一样呆立了半天,猛然间,灵光一闪,像是得到了神明的启发,他惴惴不安地靠近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弯下魁梧的身躯,笨拙地在那沾满了泪水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炽热的唇贴上娇容的刹那,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清凉苦涩的泪水下是温暖滑嫩的肌肤,霎时心慌地不能自持。然而,再看佳人,却依旧沉静地仰望他,眼底里暗藏着说不出口的情愫。
一时间,热血逆流,奔涌头顶。他再也无法按捺内心的激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贴在狂乱跳动的心上,疯狂地吻着无暇的面庞与脖颈,贪婪地摄取娇嫩花瓣间的芬芳与蜜液……
不知过了多久,一觉醒来,阿茹娜已经不在身边。费扬古痴痴地坐在地上,想起昨晚的旖旎风光,幸福的笑容不自觉地绽开在黝黑的脸上。
他匆匆赶回毡帐,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妻子的娇容。但是,出乎意料的,她却不在家中,而且听一直守在额吉身边的苏赫说,从昨天早晨到现在,她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费扬古心中暗潮涌动。他立刻冲出毡帐,翻身上马,要去寻找妻子。不料,却被兄弟拦下:“不要去!”
费扬古以为自己听错了,拉住缰绳,问他:“你说什么?”
苏赫垂下头,用几乎听不到的微弱声音说:“我说,不要去……”
马背上的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太晚了……”说着,苏赫仰起头,直愣愣地盯着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费扬古居高临下地逼视他,通红的眼睛喷出无声的火焰:“你说什么!”
“我只是物归原主,送天女回她原本属于的天宫'1'……”
不等他说完,费扬古就跳下马鞍,一把提起他的衣襟,吼道:“你做了什么!”
苏赫苦笑着说:“当日,阿茹娜在湖畔起舞,我们都看到了。只不过你的腿跑得比我快,她先看到你,所以,投向了你的怀抱……”
“混账!”
费扬古愤然提起拳头,然而,看到他那落寞哀伤的眼神,终究难以落下。猛地甩开他,再次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苏赫对着马蹄踏起的滚滚尘土大声喊着:“没用的!天女飞走了!再也不会回来!哈哈哈……”
然后,一阵疯癫地仰天大笑,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滚落了下来。
费扬古发疯一般,在草原上四处打探妻子的下落。后来得知,有人看到阿茹娜被一群衣着华丽的中原人带走。于是,一路狂奔,终于追上了那一行豪华的汉地车队。
策马扬鞭,鸦翅般乌黑的长发随风起舞。展示精彩马术,辗转车前。忽拉缰绳,一声长嘶,栗色骏马腾空跳跃,赫然车前。映衬蓝天碧草,骄阳四射的光辉里,宛若天神降临。
“碍事的人还是出现了。”车里,光赫面无表情地说,“别说我冷酷无情,去跟他做最后的道别吧。”
出门的瞬间,背后飘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像箭一样穿透了她的心:“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不想伤害任何跟你有关系的人,所以——不要逼我。”
费扬古翻身下马,无视车上下来的众人,径直跑到妻子面前:“阿茹娜!”
一边呼唤着她的芳名,一边将她拥入怀中。不过,马上就感到昨夜的温香软玉出乎意料地冰冷僵直。不禁焦急且疑惑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你、你这是要去哪里?”
泪水盈盈的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令他匪夷所思的话语:“费扬古……记住,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妻子,我是费扬古的妻子……”
听闻此言,他愈发不能理解发生的事情,困扰地吼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
说话间,凶神恶煞的异乡人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
费扬古将妻子拉到身后,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堵厚实的城墙,企图挡住恶人们的伤害:“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她!”
“对不起,费扬古……”一只无力的小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我要走了……”
“为什么!阿茹娜!”
任凭他撕心裂肺地呼唤,佳人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登上一辆车。转眼飞驰而去,无情地撇下魂不守舍的他呆立原地。
面目狰狞的众人也收敛了煞气,陆续回到自己的车上。车队如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继续前行。只有一辆车,开到他面前。
车门打开,里面坐着的胖老头一扬手,把一只皮箱抛到了他的脚下:“小伙子,这是我答应苏赫的东西。快拿着回家吧,别胡思乱想了!”
说罢,关上车门,跟随车队绝尘而去。
绝望的费扬古恶狠狠地抬脚,将箱子踢飞出去。
箱子翻滚了几下,最终停住,猛地张开了血盆大口,吐出一堆钞票。草原清风拂过,如同漫天飘雪,围绕他魁梧孤寂的身躯,盘旋飞舞,久久不散。
'1'参见“天女之惠”:蒙古族古老的部落神话,传说杜尔伯特人游牧的地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纳德山,山顶终年积雪。一天一位年轻的猎人在山顶湖岸发现一群天女在湖中嬉戏,他悄悄拿来一副套马的皮挎索隐身窥伺,天女们尽情地追逐戏耍,丝毫不觉。猎人飞来皮挎索套住其中一名天女,其他人惊慌躲入云端。猎人向被套的天女求爱,天女应允。但由于天上人间悬殊,两人当天便分手了。后来天女怀孕,重又回到与猎人相遇的山湖旁边,生下一个男孩。但她不能在人间常住,将孩子放入自编的摇篮里挂在树上,又派一黄色小鸟日夜守护,然后悲痛地回到天上去了。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三十四章 回到乐园
夜,展开漆黑的翅膀,覆盖在喧嚣的城市之上。皎洁的月光装饰着天幕,也眷顾着大地。
夜幕下的乐园,与白天耀眼的明丽相比,别有一番深沉的韵味。与三年前相比,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第一次来这里时经历的种种,仿若昨天才刚发生一般,历历在目。一路走来,穿过繁花似锦的庭院,踩着五彩缤纷的花砖地。物是,人亦然,不同的是心境。
朱红色的门扉徐徐打开,如同揭开了潘多拉魔盒的盖子。辉煌大厅里的繁华气息喷涌而出,转眼消散在沉闷潮湿的空气里。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被清冷的晚风拂过,如同遭逢冰霜的花朵,瞬间凋零。
奢华的水晶顶灯沉默地洒下明亮的光芒,如鉴的大理石地面无奈地泛起一片惨淡的银辉。富丽堂皇的客厅被一种压抑且怪异的气氛充盈,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容貌俊美的男男女女,各自带着复杂的表情,面面相觑。
主人们不同寻常的反应,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敏感的下人们。每个人的脚都像被钉在地上一样,身体也跟着僵住了。
幸好有识大体、头脑冷静的鸿伯在,他赶忙迎上前去,接过光赫手里的行李箱,体贴地说:“三少爷,您回来了。我马上通知老爷和大少爷,为您和小姐接风洗尘。”
光赫漠然回答:“不必了,连日舟车劳顿,我们需要休息。待会儿,把晚餐送来我房里。”
“是,三少爷。”
得到指令,鸿伯立刻忙碌开来,命人为少爷制作晚餐、收拾房间、准备热水淋浴。其余下人也知趣地退下,把宽阔的大厅留给了几位“各怀鬼胎”的主人。
光赫似乎早已经预见到会有这种尴尬的场面出现,扫了一眼那张在他们进门的瞬间就同步石化的俊脸,淡然地对婷婷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童家二小姐的赘婿——韩梓高。”
然而,她似乎根本就没听到身边人说了些什么,从进门开始就愣在那里,目光怔怔地盯着梓高脖颈上那颗被金链子穿住的核雕,神情不自居地凝滞住了。
光赫拉过魂不守舍的她,一双丰润的大手有力地握住瘦弱的肩膀,郑重其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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