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记忆》第129章

“白昊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她吊起来吗？”秋忆用枪指了指陈乐珊。“因为这就是当年司徒宸死时的惨状，不……”她摇摇头，目光阴鸷的瞪着他。“你永远也体会不到当时的情况，因为我没有用刀挑断她的手筋脚筋，也没有用粗。粗的鞭子抽她……”
她每说完一句话，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一分，只有她，像个疯狂的报复者，继续往下说。
“你现在痛吗？恨吗？你的四肢百骸里是不是充满了愤怒，是不是叫器着要把我四分五裂，要把我乱枪打死？要替你心爱的女人报这个仇？”
“可是……你现在的情绪，永远比不上当时白夜寒的万分之一。”
白昊天、白夜黎以及陈乐珊闻言都僵住，然后都极有默契的看向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语的白夜寒。后者只紧紧的盯着秋忆，不在意那些投在身上的目光，自然也看不到白昊天痛心疾首的懊悔。
“夜黎……”秋忆轻轻叫了一声，后者自然回过头来。“你说，是不是无辜的人太多？若不是白昊天，司徒宸会死吗？我妈妈会死吗？”
“……”
白夜黎逃避似的避开秋忆咄咄逼人的目光，而秋忆只停顿片刻又把矛头转向白昊天。
“白昊天，你说，你该死吗？”
“……”
“你还觉得你没有错吗？”秋忆尖叫一声，似乎情绪终于有些崩溃。“你为了自己的自私害了多少人？你为了陈乐珊害死司徒宸，为了所谓的父爱害了白夜寒，你所有的借口只不过都是为了你自己……”
“我承认……”白昊天忽然开口打断秋忆，他的脸色以有些苍白，双眸可疑的有些红色。他侧头看向白夜寒，哽咽道。“当年，我是有错，我……对不起你们。”
因为他的话，秋忆停下了叫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白昊天深受打击的模样，她又仰头大笑出来，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原来死亡真的不是赎罪，原来活着比死亡还痛苦。原来……看着自己恨的那个人被自己折磨成不成人形，真的好快活。
只是那个主角白夜寒，却像雕像或者冰冷的机器，听不到父亲的道歉，看不到父亲的愧疚后悔。只一心看着自己的女人，目光复杂。
“那现在……就请你表达出你的诚意……”说完，眼光瞟向白昊天手中的枪，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不！”陈乐珊泣不成声。“不，不可以……”
白昊天颤抖的看向自己手中的枪，再看向哭着乞求她的陈乐珊，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并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哭，他不会有事的。似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白夜黎，最后才看向沉默不语的白夜寒。
“夜寒……”他沙哑出声，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对不起，当年我……是我错了，我现在……还给你……”
说完，以迅雷之势用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咔’……
“不……”两道歇斯底里的声音似要冲破屋顶，陈乐珊突然猛地挣扎起来，黑发在空中飞舞，像足了一个疯子。而白夜黎则狂奔到白昊天的面前想要阻止他，可是……
所有的情况只不过是几秒，甚至有可能只是一秒，世界就又刹那恢复了安静。因为白昊天还好好的站着，但是他在反应过来之后手指似乎是反射性的‘咔咔咔’按着扳机，只可惜……并没有一颗子弹射。出。
他的枪里没有子弹，大家都反应过来了。
相较于白夜黎和陈乐珊松了一口气的神情，白夜寒和秋忆显得太过诡异，诡异的安静。
“你看，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丢弃的大儿子还是不忍心伤害你。”秋忆撇嘴冷笑，一点也不被这个突发状况吓到。
第117章 人算不如天算
白昊天一愣，终于不再纠结于那把早被换过没有子弹的手枪，他几乎是冲动的对秋忆道。
“我没有丢弃他。”
“也是……”秋忆点点头，继续刺激他。“因为你从来没有期待过他，在你的人生中，只有白夜黎一个儿子而已。”
仿佛被说中了心思一般，白昊天脸色一青，心口骤然剧痛起来，全身血液也仿佛开始逆流，双脚一颤似就要倒下去，幸亏白夜黎眼明手快的扶住他。
“爸！”
“够了……”忽然一道极为清晰又柔弱的声音从头传来。陈乐珊泪眼婆娑的看着白昊天，却对秋忆道。“我知道你想为司徒宸报仇，可我想说……我们都没有错，都没有……如果当年不是她太执着，也不会弄成那样……”
她的话引来秋忆的瞪视，可白夜寒却垂下了头。
“你要报仇，可以冲我来……昊天的心脏不好，他还有高血压，你不要气他……我……”她噎住，缓过气来才又道。“我来偿命……”
“你？”秋忆瞪着她。“你偿了司徒宸的命，那我妈妈的呢？”
“什么？”陈乐珊一时没反应过来。
秋忆不想和她我说。“你什么都不用做，给我乖乖闭嘴就好。”
转身的时候朝某个方向使了个眼色，暗地里，任九悄悄悄扣了保险……
秋忆抬手指着陈乐珊，对白昊天笑道。“不如这样吧，你们俩都去死，就都偿还了。”
话音刚落，只见陈乐珊闷哼一声，胸口处突然开了一朵血花，那朵‘花’迅速扩散，直至染满她的整片胸膛……
“不……”
“妈……”
两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同时响起，白夜黎丢开白昊天刹那便跑了过去。
“妈……妈……”
秋忆震惊的看着陈乐珊，不明白她怎么忽然中枪了，转头看向正踉跄着步伐跟来的白昊天，后者除了脸色惨白以外，并没中枪。
这……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枪，自己并没有开枪，这一枪哪里来的？
忽地，视线射向某处，而那里早没了任九的影子。
“你……”秋忆瞪着那个方向，欲要上前去，却被白夜黎抓住了手臂。
“放下来，放我妈下来，快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马上杀了秋忆。
秋忆看着胸口正泊泊往外流血的陈乐珊，手一抬，枪法极准的打断了绳子，白夜黎便接住了自己母亲的身子。
“妈……妈……”陈乐珊紧闭着双眼，一脸的苍白，像是已经死了样。
“阿珊！”白昊天抢过她，疯狂的摇着她。“阿珊？阿珊……”
可是陈乐珊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这一枪就真的结束了她的生命般……而一旁，站着被打乱计划呆愣在原地的秋忆。
“妈！”白夜黎崩溃的大叫着，他已经忘记了要哭泣，只是不敢置信的抓着她的手，一时间，现场混乱一片。
唯有秋忆和白夜寒极其诡异的镇定，这时秋忆只感觉右手一痛，手中的枪迅速被抢。白昊天用枪紧紧抵住她的额头，他双眸赤红，眨着泪光，却，比不上那谁也挡不住的杀意。
“我杀了你……”
“慢着！”秋忆开口，另一道声音与此同时响起，那是从开始就沉默的白夜寒，终于在这一时刻舍得开金口了。
白昊天转头看着白夜寒，沉声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会还给你们……”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杀了秋忆然后自己自杀。
就在这混乱的时刻，原本已经‘死掉’的陈乐珊忽然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抱住白昊天的胳膊。“不要！”
除了白昊天和白夜黎以外，秋忆和白夜寒仍旧极其镇定，只不过……在陈乐珊跳起来的时候，他们还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不要！”陈乐珊摇着头，哭着对白昊天道。“别杀她，我没事。”
“这……”
不待他反应过来，就听见‘哐当’一声，一道门被人打开，几个黑衣人押着任九走了进来，而她的手里，拿着一把狙击枪。此时正瞪圆了眼睛看着秋忆。
秋忆不以为意，不屑的回望着她，如果眼光都可以杀人的话，她不知在白昊天的眼神下死了多少回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白昊天问着。
“妈，你没事？”白夜黎管不了那么多，首先要确定的是自己母亲的安全。
“我没事。”陈乐珊安抚性的拍拍他，然后对白昊天道。“这只是一场戏，是我配合秋忆的。”说完，脱了自己的外衣，里面一件防弹衣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但防弹衣的胸口处好像有一些黏稠物垂掉在那里，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包血袋，当任九的子弹贯穿那个位置的时候，血袋被打破，自然出了很多血……
看到这里，暂时明白了一些事，任九震惊愤怒的对秋忆嘶吼。
“你骗我！”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挺迅速的。可她刚有这样的想法，便被一旁的黑衣人用枪托打断了手腕。
“啊！”她握住被瞬间打断的手腕痛苦的尖叫。
只可惜她的样子没有人会同情，这时秋忆推开额头上的枪，冷冷的开始解释这一切。
“我说过了，不是我绑架的陈乐珊。这一切都是这位叫任九的女孩做的，然后嫁祸给我，想和我一起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