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贵妇》第10章

“Wallace。。。”
卓澜撑着伞，飞奔跑向他。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泪水跟雨水已经交织在了一起。
她艰难地扶起他，将他拖进车子里。赶回别墅。
沙发上，他的裤子已经沾满了泥土，整个人狼狈不堪。更甚者，腿上的血迹越来越斑驳。
“韩医生，你快来云岩别墅，他淋了雨，现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我该怎么办？他的腿会不会感染？他现在一直在流血，还不断地冒冷汗，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小姐，现在在下大雨，而且山路比较难走。听说台风也来了。要不这样吧，你先去给他清洗一下伤口，然后给他量一下有没有发烧。。。”
“好。谢谢~”卓澜赶紧抹干眼泪，把他扶上楼，顾不得什么害羞把他衣服脱下来，小心翼翼地清洗他的伤口，为他量体温，照顾他。。。
“郁忆。。。郁忆，不要跟他在一起。不要。。。别跟他结婚。。。求你。。。不要。。。求你。。。郁忆。。。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别离开我。。。郁忆。。。”迷迷糊糊间，他哭了，眼角的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流下，滴落在枕头，晕开小小的水渍，他苍白的脸被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盈满，颤抖的睫毛也仿佛经受着炼狱。
卓澜的手，颤巍巍地抚过他的面颊，也随着他流泪。
哽咽的喉咙发出痛苦的呜咽。她躺在他身边，抱着他，冰冷的手擦拭着他的泪水，周而复始，像着了魔一般，他一哭，她就为他擦掉眼泪，他痛苦，她陪着他一起哽咽，他心里有块角落空空洞洞，她就愿意把自己献给他，弥补两个人心里共同的缺憾。
她知道他是个好男人。
她知道他值得她真心相待。
她知道如果让他爱上她，她永远都会幸福。。。
别哭。以后。。。有我陪你。
她的手，被他滚烫的泪珠，温暖了。
窗外的狂风骤雨，也似乎不存在了。
、011
翌日。
窗外尽是一派绿荫吐露的明媚。
Wallace醒来时，看着眼前熟悉的陌生场景，微张的性感唇瓣吐露出一口淡淡的叹息。他怎么又回来了？
他想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臂被卓澜紧紧地抓着，她柔润的黑发几近狂野地散乱在微微裸露的香肩上，微低的胸口流露出曼妙的春光，她粉嫩的腮边带着恬美的睡颜，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像是翩跹飞舞的黑蝶，早间稀疏暖和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就像天上的安琪儿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这样娇媚的女人，又让他回想起了蒙郁忆。。。
以前她也在他公寓留宿过，他总是傻傻地，整晚不睡觉，等到早上充满阳光的时候，他就顶着黑眼圈，一点一点地在她身边汲取着她给予的芳香，可是这样美好的晨间并不多，她总是在半夜离开，有时候根本都不愿意留下来过夜，因为她要回去跟她丈夫报到。。。他曾经以为她是爱他的，所以愿意让他跟她在一起，可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留在她丈夫身边。。。
他不懂。他哪里比不上那个男人？他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甚至比那个男人年轻，对她更好，愿意为她牺牲一切，就算到了最后，他还那么没骨气地想，给他一个情夫的位置就行了，只要给他这么个位置留在她身边，就算不上床也无所谓，只是个形式也好，可是她就是拒绝，她再也不要跟他往来，她想好好地当那个男人的费太太。。。他为她牺牲了男人的尊严，可她还是那么强硬地拒绝他，也不顾他们三年来的情分，就这样断的一干二净。。。
“你怎么啦？”卓澜睡眼惺忪起身，看到Wallace的侧脸，像是被一池苦水浸溺，他的眼角，在晨光中仿佛隐隐有着什么光芒在闪烁，他刚毅的线条仿佛被以痛为名的利器镌刻成这般的伤痕累累。
“没事。我怎么在这？”他只要一空闲下来就满脑子里都是那个女人在他身上划下的伤痕，难免伤感了些。
“你昨天走到一半就晕了，还淋了雨。。。我回家路过就把你带回来了。。。”说完，她把手轻轻覆盖在他额头上，然后又慢慢抽走，温声道：“幸好你烧退了。。。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做点东西给你吃，你也累了。。。”
昨晚又是生病又是胡言乱语的，这个男人，到底是她情夫还是她主子？
“不饿。。。”他不想麻烦她。
“那你先睡一下吧。”她体贴地说道，说完却强硬地按下他的双肩，替他盖好被子，自己下床去了洗浴间。
她洗漱完毕后又下楼去做早饭，其实她以前一直希望自己能做个为丈夫素手羹汤的小女人，于是跟叶赫结婚前特地挺着肚子去跟别人学了几道菜，可没想到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了事。。。她以为她不会再给男人做饭洗菜了，可今天还是做了。
她爱他吗？她不爱！她只是希望他可以爱她。这样自己也就不会孤独了，或许日后他们真的修成正果，她当真能幸福也不一定。她是自私，可是经历过这样“刻骨铭心”的婚姻后，她对男人的要求也就是这样了。爱她，不顾一切地爱她。没有利益，没有仇恨，没有心计地爱她。或者。。。只是跟她在一起，疼她，怜惜她，明白她。。。就够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卓澜蹙着柳眉，走到门口，对着门镜一看，原来是韩医生。
“小姐。早。他怎么样了？”韩医生走了进来，斯文的脸上，闪过几分担心。
“他烧是退了，不过你帮我看一下他的腿会不会伤口发炎啊？他现在在楼上呢。麻烦你了。”卓澜着急地揉弄着自己的围裙。
韩医生淡淡一笑：“好的，小姐。”
韩医生打开房门，看到Wallace正闭目养神。
“我检查一下你的腿伤。希望你不介意。”韩医生知道他没睡着。
“麻烦你了。”Wallace的声音轻淡飘渺地仿佛融入了微暖的空气，他掀开被子，露出短裤下的腿。
韩医生拿椅子垫着他的腿，仔细地检查。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含笑地开口：“小姐好像很紧张你。。。”
Wallace面无表情。仿佛他根本没说过这句话。
“她昨晚打电话给我，哭哭啼啼地，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当然啦，对医生来说生病只是小事，可对一些关心你的人来说，那就是大事了。”
“我跟她没有熟稔到这种地步。我想是你误会了。她是怕。。。死人吧。”Wallace淡漠地一笑。
“看来你跟她的确不是很熟，所以才会这么说。你的腿伤还没有完全复原，虽然没有发炎但还是要注意。”韩医生话锋又转：“她是个不错的女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有怎样的过去，但是你不妨跟她试一下，就算是帮助她也好，她还小，没办法孤军奋战。”
“孤军奋战？”他抬起头，蹙着剑眉，无声的询问。
“她跟她丈夫的战争。应该是说跟她杀父仇人的战争。。。”
“交给法律不就行了。”卓澜还是个小女人，不然怎么会学人家包养男人。
“哈哈。法律？没有证据你让她怎么控告那个男人。更何况，怕打草惊蛇啊。。。”
“我没办法为她做什么。我只是个寄人篱下的伤患。”他微垂下头，洋溢的暖色覆盖在他身上，也瞬间留下了一个黑影。
“能不能是由你做决定的。她好歹给了你一个寄人篱下的窝，昨晚也是她把你辛辛苦苦带回来的，要是你在雨里躺上一夜，就算你伤口不发炎，你也会发烧到肺炎，还有，她从小就是个吃穿不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现在居然围着个围裙在楼下弄那些锅碗瓢盆。。。她对你，仁至义尽了！”
“。。。”
“你好好想想吧。”韩医生说完，提着医药箱走了出去。
韩医生下楼的时候，刚好遇到端着食物上楼的卓澜。
“韩医生，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是了。”韩医生悄悄地吸了吸饭菜的味道。挺香的。
“谢谢你。”卓澜感激得道。无形中把自己定位成Wallace的女人了。不，是无形中把Wallace定位成她的男人。
“不用客气。那我先走了。再见。”
“不送了。再见。”说完立刻听到那玉足踩着急切的步伐上楼了。
看的韩医生一阵好笑。
Wallace还在床上发呆，却突然问道一股苋菜粥的味道窜入空气中。
他转头，看着卓澜带着米色的围裙，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粥。
他心里，奇异地被一股柔软的漩涡卷入。
“你饿了吧。我煮了点粥，可能。。。不太好吃。”她局促地微笑着，粉嫩桃腮浮起一丝笑意，带着如同杏花酒的醉意袭来。
“你大学的时候是学什么的？”他突然开口，却像是风马牛不相及。
“我。。。我学的是音乐。”
“工商与财务之类的知道多少？”他瞅着她，依旧一脸淡然。
“不太清楚。”
“哦。”
说完，他沉思了一下，又开口：“我饿了。”
“哦。好。。。”
卓澜端着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