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首先开口道:“昨晚戴总说有好东西给我看,不知道是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戴万年嘴角的笑容顿时凝滞了,他蓦地收敛笑容,然后别有深意地看了莫小页一眼,亦真亦假地赞道:“戴某还真是佩服莫小姐的胆量和勇气。”
莫小页不明所以地一愣神。
戴万年不再吊胃口,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资料袋,递给她,阴阳怪气地说道:“莫小姐请看。”
莫小页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戴万年查到了什么东西,努力控制住双手不发颤,把资料袋接过来,打开,把里面的资料抽出来,映入眼帘的第一份资料就是一张相片,她吓得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可是,为了保持住气场,她强压着身体的反应,强壮镇定地把资料放到桌面上,先把最上面的几张相片拿起来仔细看,看得出来这是从像素不高的相机或者手机里洗出来的,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车牌号,以及她的脸,再看看她的车子所在的背景,很容易看出那是万柳被撞死的那个集市。
莫小页本以为她已经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以为虽然被莫支鹤看到了肇事者是她,但却没人可以找得到证据。因此,戴万年能够弄到这些相片,真是出乎她所料。
看完后,她把相片重新放回资料袋里,挺直了背脊,直视戴万年的眼眸,语气伤感地道歉道:“关于万柳小姐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不过,撞她并不是我的本意,当时她如果不冲过来推开莫支鹤,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20130716 669 亲自出马'
戴万年并没有理会她的伤感,这类表演他已经看得太多了,所以没有任何感觉吗,在他看来,莫小页现在所做的任何道歉和懊悔,都只是为了增加谈判的胜算罢了。
他自顾自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淡淡地说道:“现在人都不在了,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不过,莫小姐还是欠我一条人命。”
顿了顿,他指了指桌面上的其他资料,说道:“莫小姐也许还有兴趣看看别的好东西。”
莫小页微喘了一口气,有些踟蹰地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来看,吓得她差点儿让文件脱手。文件里写的内容让她真正地害怕了。
“这就是我最佩服莫小姐的地方。”戴万年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莫小姐也是个性情中人啊,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顾元昊冒那么大的风险,竟然敢动顾氏的主意!”
莫小页吓得差点儿僵化了,只是愣愣地听他讲。
“你觉得现在顾氏集团太顽强了,根基太稳,所以搞点小动作让顾氏集团松动一下,这样顾元昊才有可乘之机,我说得对吗,莫小姐?”戴万年揣测道。
他指的是顾氏集团被人投诉偷税漏税那件事。
莫小页蓦地回过神来,定了定神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查到这些东西的?怎么查到的?”
“我什么时候查到,怎么查到的,莫小姐就不必过问了。”戴万年顿了顿,“不过,这些东西如果传到杜云曼那里,到时她肯定会亲自调查,后果可能会比现在严重得多。”
莫小页知道他不是在危言耸听,但他确实是在威胁她。
“戴总想要我怎么做?说吧。”莫小页知道现在已经不能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知道他的目的后,心里也就不那么忐忑不安了。
“莫小姐果然是爽快之人。戴某没有看走眼!”戴万年再次赞叹道。
不过莫小页现在可没心情听这些客套之话,只是等他继续说下去。
戴万年发现对方没有反应之后,也不再啰嗦了,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一脸从容胜券在握地说道:“我知道莫小姐能够自由出入顾家,所以麻烦莫小姐把这个东西拿到顾氏集团去放映,记住是一楼大厅的大屏幕,而且要保证杜云曼看得到。”
“这是什么?”莫小页忍不住好奇问道。
“莫小姐不必关心这个问题,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戴万年依然保持着微笑,“我相信莫小姐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莫小页秀眉微蹙:“戴总不是在顾氏安插了眼线吗?他们隐藏得那么好,必定手法过人,让他们来做这件事不是更有把握吗?”
戴万年面色一僵,干笑两声道:“莫小姐果然聪慧过人!不过顾氏集团的控制室一般人进不去,更没办法操作,所以还得请莫小姐亲自出马。”
“戴总您这是在考验我啊,一旦露出马脚,我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莫小页自嘲地苦笑道。
“我更愿意相信莫小姐的智慧。”戴万年笑道。
'20130717 670 无商不奸'
莫小页自知已经骑虎难下,除了接受戴万年的请求,别无他法。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戴万年和莫小页相视一眼,又同时看向桌面上的资料,莫小页立即迅速地把文件全部塞到资料袋里,然后放到一旁。
“请进。”戴万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服务员有秩序地端着菜走进来,又有规则地把菜碟摆放好,接着鱼贯而出。
戴万年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像没事人一样微笑道:“莫小页尝尝看味道是否可口。”
莫小页也露出一个适当的微笑,客套道:“戴总先请。”
“来,一起吃吧。”说着,戴万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蟹黄,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莫小页随后也开吃,不过她可是没什么胃口,吃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惶恐而已。
她不知道以后戴万年还会让她做什么,但是被他抓到了把柄,她也只能认命。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答应就答应吧,她可不想受牢狱之苦。她多少有点了解戴万年的为人,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而且心狠手辣,她甚至可以肯定,如果她在这时候与他作对,他肯定会弄死她!无商不奸,当他发现她没有任何可用之处时,就会不惜将她推入火坑中,更何况他还有一个万柳之仇未报!
正因为知道戴万年现在不仅仅在考验她,利用她,更是在报复她,逼她与顾氏集团对着干。如果她的作为正好达到他想要的结果,那么他可能会因为一时高兴绕过她,可如果她的行为败露,那么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为万柳报仇了。
好一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莫小页在心底愤懑地咒骂道。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已经上了贼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现在,她首先必须保证自己的利用价值,以拖延时间想出应对之策,最终保全自己。然而,她现在正处于众叛亲离的状态,连个可依靠的人也没有,就连十几年的情侣和战友现在都站到了莫支鹤的阵营中,真是让她寒透了心!
莫支鹿,莫支鹤,都是你们,三番两次抢走元昊,把我的生活毁得支离破碎!我和你们势不两立!莫小页愤恨地死盯着碗里的两个鹌鹑蛋,就好像那两个鹌鹑蛋就是莫支鹤和莫支鹿一样,接着毫不留情地拿起筷子用力一戳其中一个鹌鹑蛋,然后放入嘴里嚼,吃完了又夹起另一个,重复着刚才的动作,那叫一个解恨!
戴万年看到她的样子,觉得特别惊奇,便忍不住问道:“莫小姐果然特别,连吃鹌鹑蛋的方法都这么别出心裁!”
莫小页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顿时窘迫万分,惊得猛咳了几下,差点儿被鹌鹑蛋噎死。喝下几大口水后才稍稍缓和了些。
“莫小姐没事吧?”戴万年蹙眉关心道。
莫小页摇摇头,又摆摆手,过了好一会儿才能顺畅地说话:“没事儿,让戴总见笑了……”
'20130717 671 熊熊烈火'
接下来,莫小页和戴万年又东拉西扯地闲聊着。
在午餐结束时,戴万年最后确认道:“莫小姐大概什么时候能有好消息?”
莫小页顿时露出为难之色,说道:“我尽快吧,你也知道现在杜云曼已经很少来公司,即使来公司也不定时不发通知,所以要在她正巧来公司时播放这些东西,几率实在太低,所以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做准备。”
“不不不。”戴万年摆手道,“我想在七月十四那天看到顾氏大厅里放映这段视频,并且有杜云曼在场。”
“这……”莫小页既为难又疑惑,忍不住好奇道,“七月十五?”
戴万年点头道:“对,阴历七月十五。”
阴历七月十五……真是个不吉利的日子!也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这天不仅仅是鬼门大开的中元节,还是顾元昊的生日!戴万年在暗示什么呢?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想诅咒杜云曼?莫小页无从猜起。
“我尽力而为。”莫小页说道。
“那好,戴某就静候佳音了。”戴万年笑道,然后举起酒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莫小页的嘴角颤了两下,拿起酒杯与他碰杯,然后若有所思地一饮而尽。
从御竹饭庄回来后,莫小页一直被戴万年的阴影笼罩着,怎么都挥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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