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若四时景明》第26章


璟溪的脸有点发白,她瞥了一眼江念时,他正若无其事地将董杉的一缕稍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这样暧昧的场景,为什么非要让她亲眼目睹呢。心里的苦涩蔓延,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才勉强露出苦笑。
“哦,我也点的提拉米苏,你说的那个我不知道。”
董杉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可不是说你哦。对了,你春节打算怎么过?我和念时打算去塞班岛度假,要不你也一起吧。”
姚璟溪心里的苦笑更深了:“不了,我要回家,你们玩得开心。”再也不想呆下去了,也不管是不是失礼,就直接出了餐厅,连句“再见”也说不出口。
她的狼狈他全看在眼里了吧。那更好,看过这样的姚璟溪你就不会再说“重新开始”这样的笑话来挑弄她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做回小市民的自己。
姚璟溪还是适合在路边摊吃麻辣烫,没有必要去高级餐厅装秀女。这是这次打肿脸充胖子的经验教训。
“丫头,我到了。你那边差不多12点,吃饭了吗?”Skype上突然弹出对话框。
璟溪回道:“吃完了,不过吃的不爽快,正在反省。”
“怎么回事?”
姚璟溪将餐厅里发生的一幕大概地说了一下,但是隐去了江念时和董杉的名字,只含糊地说是一个女同事。最后还不忘卖乖的补充上刚刚得出的经验教训。
对方沉默了很久,姚璟溪以为他去睡了。
地理一直是她的弱项,文科班的他历史政治都能拿80分以上,而地理却总是在及格线边缘徘徊。所以她也算不明白现在美国是几点。既然对方没反应了,应该就去睡觉了吧。中国到美国要飞1214个小时呢,就算本身不困,屁股也困了。
于是她就收心继续工作了。
“叮咚”,一条语音微信。
璟溪点开来,还是秦子砚的。
“丫头,别把自己说的跟需要救助似的,不就一顿意大利餐嘛,等我回来亲自下厨给你做牛排。我的丫头,要相信,你值得更好的。我会在你身边,陪你一起走。”
璟溪自动把最后一句忽略,脑子里想的是上回煮水饺的事,这样的身手还能做牛排?嘴巴快了脑子一步,说了出去。
大洋彼岸的秦子砚真是无语,他的重点明明是后半句啊。这样的理解能力怎么当上的翻译呢?要不是自己知道她的水平,真觉得她是“水货”。
秦子砚也没有回,有些事情,做比说远远有说服力。
他希望这一个月快点过去。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脑中忽然浮现此诗,秦子砚一笑,自己何时竟似闺中女子一般矫情了?
第24章 Chapter 23
等待昙花再开
把芬芳留給年华
彼岸 洠в械扑?br />
我依然张望着
经过一个星期的熬夜苦战;姚璟溪终于将那一叠资料的翻译初稿完成了。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秦子砚真是很照顾她了,交到她手上的大多数是一些专业性的论文,连那本最难的《园治》也被他趁机收去了。望着文件夹里满满当当的word文档;心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自恋感。人有时候还真挺奇怪的,刚开始做某件事的时候总觉得有难度、想退缩,但苦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到最后顺利如愿地完成时,心里竟会有不可遏止的成就感在膨胀,于是回望过去的路,其实也不怎么崎岖。
璟溪靠在椅背上;微微地闭上了眼睛,这些天基本上都只睡四五个小时;在解脱的那一刻浓浓的倦意忽如其来。
“上班期间打瞌睡哦,根据员工条例可以视为消极怠工,可是要警告处分、扣工资的。”
姚璟溪一惊,立刻板直了身体,见是江陵,瞬间又放松了。
“三哥,你要不要这么吓我?”
江陵手插口袋,倚在门上,爽朗的笑了:“对你真是永远都捉弄不够啊。咦,你最近迷上烟熏妆啦?”
璟溪拿出镜子看了看,叹了口气:“什么呀!我这黑眼圈哪能比得上烟熏妆啊?人家是小资,我这可爱的黑眼圈只是草根而已。”
“这年头,小资只是青年,草根才是达人啊!”
“得了吧。找我什么事啊,我知道江助理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哦。”璟溪对他眨眨眼。
“你这电还是对别人放去吧,何况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完全电力不足。话说,秦子砚这家伙天天晚上都这么压制你?”
这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调侃,可是因为秦子砚那晚的告白让她此刻听到这话略显尴尬:“三哥,你说什么呢?”脸竟然有一丝潮红。
江陵忍不住走过去对着她的脑袋拍去:“你这丫头片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东西,姚璟溪顺手接了过去。
竟然是两张车票。仔细地看了时间,正是她想要的出发和返程日期。
“你怎么知道我正想要这两天?”姚璟溪有点小激动了,她一直埋头于翻译,差点错过网上订票。可是愣是宝丰飞一样的网速也登不上铁道部抽风似的网站,更绝的是难得登上去了,自己想要的那一班在半分钟之内就被秒杀完了,正纠结着要不要换乘大巴呢,就有票自动送上门了,今天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三哥耸了耸肩:“我是不知道,但是有人却对你了若指掌。”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江念时了。翻看票子的手不自主地颤了一下。
“哦。”刚刚的兴奋一下子跌入了冰窖里。
江陵忙不迭地讨好:“日子是他选的,但是票可是我买的,这钱居然还不让报销。”
姚璟溪低头翻钱包:“三哥,我把钱给你吧。”
“你开哪门子玩笑呢,你可是我七妹,收这钱可是要遭雷劈的。”说着顺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小璟,你跟他到底现在怎么个说法?”
姚璟溪也转过身,一脸正经地回答:“三哥,你就不能不提这茬吗?”
“我听说,之前的苏州之行,你们似乎颇有互动。”
璟溪摇摇头,苦笑迭迭:“我是我,他是他,我们不是我们。当时的我们已经死在了四年前,现在的我们不过宾主关系,仅此而已,永无其他。好了,三哥,别每次见到我都提这个人,煞风景的。你春节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回家呀。出国这么久没怎么回去过,难得外派回来,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说着站起身来,打算去自己办公室了。
刚走到门口,江陵突然回头:“爱的本质,其实也是一种考验。考验彼此的持久力,考验时间中对方的意志和坚持。只是人年少时总难免自以为是,对人性与时间不曾深入体会,于是才会不懂珍惜。若是经年之后,终于回头,你是不是可以试着原谅?”
璟溪低头:“没有错、不曾恨,何来原谅?”
最糟糕的感觉就是当你准备放弃时又被搅乱一池春水,而你不知道该原地等待还是继续前行。
回家之前,璟溪又去看了程葭露。她已经出院回家了。问她春节的打算,她说想回家,但是苦于各种票都很难买。程葭露是北方妹子,她说可能这一回去就不打算回来了。姚璟溪没说什么,按着自己的心走就好,离开伤心地,回归故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那天,她做了两件事,一是将手腕上那串开过光的、自己带了四年的、陪伴她走过黑暗岁月的佛珠送给了程葭露。自己已无苦海,不必回头。二是不得已的启用了秦子砚留下来的名片,拜托对方买了一张回H市的头等舱机票,问到付款方式的时候,对方只是说若是姚小姐订票,一律归入秦子砚账户。姚璟溪没做任何争辩,她欠他的,绝不是金钱这么简单。一张机票,有去无回,视心而定。朋友之交,与地域无关。她们依旧是“二”人组。
送走了程葭露,姚璟溪才回家慢慢整理行李。假期也就两个星期,就只挑了点欢喜衣服。自己租住的这个小区也逐渐空起来,雾霾的天气又多了一层离别的气息。
N市离璟溪家所在的B市其实并不远,动车不过一个半小时。
当她拿着轻便的行李袋走上车站的过街天桥时,不小心被身后的人碰了一下,一不小心膝盖磕在了石梯上。当时未觉着疼,也急着赶车,当时并没有查看或做什么处理。等上了车,乘务员来验票时,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血已经渗透了打底裤,黑色的表面犯有暗红,头忽然有点晕了。是了,她有轻微晕血症,见到大片血色或者自己被抽血的时候心脏总会莫名奇妙的难受,喘不过起来。她让乘务小姐拿了热毛巾、海绵和创口贴。
轻轻将裤脚卷起,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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