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醒不来》第73章

皮，所以他们妈妈不要他们了。顾喜顾洋当时伤心至极，虽然平时人小鬼大，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母亲在医院里睡了两个多月始终没醒来，他们信以为真。想起她车祸那天生气是因为自己顽劣才出事，他们更自责。当晚兄弟俩向顾逸提出要去看笑笑的要求，结果遭到拒绝，故第二天他们才逃课。
“如果妈妈真醒不来，我一定杀了那个恶毒女人！”之后爸爸虽然带他们去看过妈妈，但顾洋始终心有不安。
顾喜因顾洋的激愤而顿了顿，之后又继续挖了口雪糕。
“一大早叫叫叫，吵死人了。妈妈以前不是说过，这老巫婆最喜欢叫人写书法？我讨厌这个，讨厌讨厌！喜欢怎么自己不去练？”顾洋越说越生气，拿起勺子狠狠地戳盒子里的东西。
“哥你为嘛不给我一点回应？”见顾喜只管吃，顾洋快要抓狂。
顾喜把嘴里的雪糕吞下，拿起桌上的纸巾抹了抹嘴，重重地拍拍顾洋的肩膀。“想不想教训一下她？”
“怎么教训？”顾洋兴奋地揪住哥哥的手腕。
顾喜对顾洋勾勾手指，顾洋雀跃地把耳朵俯到顾喜嘴边。
二人叽喱咕噜的说了一会，顾喜推开顾洋。“去。”
顾洋重重地点头，然后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周漫怡在花园外找了一圈，不见两个孙子的踪影。跑哪去了？以往孙子由笑笑带，跟她根本不亲。小叮当虽然跟她同住，但终究不是男丁。这回难得有机会跟他们相处，她打算利用这个暑假好好地给他们洗洗脑。私心下，她希望笑笑从此一睡不醒，这样孙子就可以完全属于她。
外边太阳很大，她怕晒黑皮肤，只好先进屋。才回到客厅，迎面便见洋洋惶恐失措地跑出来。
“奶奶！奶奶！不得了啦！”他带着哭腔的叫喊，使周漫怡蹙了眉。
“什么事？”周漫怡截住顾洋，揪着他的双肩。“喜喜呢？”这对兄弟出入都双双对对，称不离砣，现在突然少了一个，她的心咯噔的重重一跳。
“奶奶，哥哥肚子疼，他在厨房里，还吐了很多泡泡，好恐怖！呜呜！”顾洋哭着扯她往厨房方向去，周漫怡不疑有它，立即跟上。
厨房内，顾喜弓着身子躺在地上，嘴角与地面均有白色泡沫。周漫怡大吃一惊，连忙冲过去蹲下，“喜喜，你怎么了？”
“嗯……呜……”顾喜用力的蹬脚，神色痛苦地呻吟着。
家里没别的人，佣人去了买菜，司机载丈夫上班去，大媳妇带女儿回娘家，周漫怡一时不知要找谁来帮忙。叫自己要保持冷静，但这是她的孙子呀，而且情况这么严重，周漫怡手忙脚乱地呢喃：“怎么办？怎么办？”
顾洋重重地拍她的肩：“奶奶，哥哥快疼死了！你先看着，我去打电话给爸爸。”说完跑了出去。
周漫怡被他一言惊醒，地上的顾喜痛苦万分，疼得翻滚起来，她连忙揪着他的臂，想扶他起来。
九岁的小孩其实已经长得很壮，况且顾家的男人都高大，俩个小孩早就突破了1。6米的防线。身形一般的周漫怡哪里够力气，才撑起他想挺起身，谁料他突然抽搐，她失去重心便往旁边倒去。厨房不算很大，三边都是料理台，她不偏不倚的撞到矮柜的拉手上去。
额上一阵剧痛，周漫怡眼前发黑，差点晕死过去。被抛至地上的顾喜抱着肚子狂叫，“啊啊啊”的声音之凄历，把周漫怡的魂顿时拉回来。她跄踉爬起来，跑过去想扶他，谁料他像发疯般，突然揪住她的头发不断地用力扯。
“好痛！奶奶！啊啊好痛！”
周漫怡的发髻即时被拉得零乱，头皮更几乎被扯下来，她顾不上痛，死拽住他的手肘往外甩：“喜喜！喜喜！放手！”
顾喜像没听见似的，放开她的发，再拿自己的头去撞她的脸。突如的冲击让周漫怡又一头结结实实地磕到料理台的边的石头上，这次额盖阵阵发麻，她只觉眼冒金星。
而顾喜则迅速扑上去揪着她旗袍的领子，嘴里不断地狂叫：“啊啊！奶奶！”
“哥，你怎么了？”截返回来的顾洋被里边的混乱吓了一跳，他跑过去想拉开顾喜，奈何顾喜像吃了大力菜，臂力惊人。顾洋只好箍住周漫怡的脖子往后拉，企图分开他们。
“哥，你疯了！”喜洋焦急地大叫，手上依然给力，周漫怡连气都喘不过来。
“放……放……”
“啊！”兄弟二人同时放手，周漫怡这回结结实实撞到后脑盖，然后软软地顺着柜门滑到地上。
“哥……奶奶……”顾洋左右看着他们，一时不知要扶谁。差点晕死过去的周漫怡忍着疼痛张开双眸，眼前影子重叠：顾喜摊在地上，而顾洋则在干跺脚。
“洋……洋，快……去看哥哥。”
顾洋忙跑到哥哥身边，只见他两目紧闭，神情已恢复平静。
“哥……哥……怎么了？”周漫怡扶着柜门拉手，缓缓地站起来。
“他……他可能晕倒了。”
“那快……扶他到外面去！”周漫怡强忍着浑身的伤痛，跛着步子连同顾洋一起把顾喜扶到客厅。吩咐顾洋去拧毛巾，周漫怡坐在顾喜旁边的沙发上，伸手摸了摸额，湿湿的，见血了。
半晌顾洋出来，手里拿着毛巾。周漫怡抢过半跪在顾喜的身边，轻轻的帮他擦拭嘴边的白泡。原来闭着眼的顾洋突然张开两眼，狠狠的瞪着她。周漫怡一惊，整个人往后一仰，跌落在地上。
“奶奶！你没事吧？”顾洋忙把她扶起来。短短的半小时，周漫怡像经历了一场浩劫，搞得满身伤痕。
顾喜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动不动，顾洋慌张地推周漫怡：“奶奶，哥哥是不是死了？我好怕！”
“别乱说！”周漫怡也有些后怕，她挨过去拍拍顾喜的脸，顾喜抽搐了几下，又吐了些白色东西出来。“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没找到爸爸，他不听电话！啊啊！哥哥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快背他去医院！”
周漫怡被吵得没了主意，只好撑起身子让顾洋帮忙，扶顾喜到背上。
偌大的街道上四下无人，远远有三个人影在缓慢地晃动，还听到一把童音在不停地说话。
“奶奶，哥快掉下来了，你背上点！”
“奶奶，哥要死了，你走加紧脚步！”
“奶奶，你别晕倒，我顾不上你啦！”
周漫怡这辈子没如此狼狈过，她的头发湿哒哒的披在额前，旗袍刚才被喜喜拉破了两个扣子，脚上穿的黑色中跟皮鞋掉了一边跟。背着一个人让她连腰都直不起来，两脚似灌铅般，身体快要散了。可是因为心里着急，这些她都顾不上了。此刻，她只想快到到小区外的保安亭，让人帮忙把喜喜送到医院去。
好不容易挨了大半路程，顾洋突然大叫：“奶奶，哥哥醒了！”
背上的顾喜摇摇她的肩，周漫怡迅速把他放下。“喜喜，不疼了？”
顾喜摇摇头，周漫怡满脸惊喜。“谢天谢地了！不疼就好！那，还是去趟医院看看？”
顾喜跟顾洋对望一眼，点点头。
瞎折腾了好久才到医院，周漫怡去找相熟的医生，一个转身，就不见了顾喜和顾洋的影子。心急的找遍了整个内科，确实他们都不在。
定了定神，她才记颤着声打电话给顾逸。顾逸正在医院的停车场泊车，听到她说的话后皱了皱眉。“他们是不是到笑笑病房去了？”
周漫怡才如梦初醒，她被骗了？这俩个小鬼，其实是想来医院，才做了这么大的一场戏？带着满腔怒火上到笑笑的病房，才到门口便听到他们在甜甜的跟人说话。周漫怡怒气冲天地推开门，“呯”的一声巨响，吓得里边的人当场止声。
“太太，请问有什么事？”说话的是个年轻姑娘，看她一身天使衣服打扮，便知道是看护。
周漫怡沉着的脸黑得跟墨似的，完全没了磊家闺秀的形象：“你们俩人竟然一声不哼就跑来，有没有搞错！”
顾喜和顾洋瑟缩在看护姐姐的身后，顾洋还指了指周漫怡，怯怯地说：“姐姐，就是她了。咀咒妈妈死的人，就是她了。”说完还扁起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位姑娘母性大发，如遇到老鹰来抢孩子的母鸡妈妈般，把他们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压着声喝斥：“这位女士，这里的病房，请你尊重病人，不要大声喧哗！”
周漫怡气在心头，现在被一个不认识的乳臭未干的丫头教训，怒火更加攻心。“你是谁？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这里是病房又怎么样？别说她现在躺着，就算她醒来，我也可以这么大声的对她说话！”
“你！你是坏人！不许你吵着妈妈！”顾洋被她的凶狠样吓住，扑到躺在床上的笑笑身边，像是要保护她似的，一边哭一边喊妈妈。
“你说谁是坏人？你说谁？”被孙子这般骂，周漫怡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喘不出来。
“坏人是说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