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诡计》第25章


开门很简单,但要应付驻足门口的男人,却要用尽她所有的力气。
是幻觉吧?不然大白天怎会见鬼?她明明没有阴阳眼,明明没有通灵技能,怎麽会看见不可能再见到的人——辜尹曜?
似有一世纪那麽久,他们四眼相对,谁都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锁住彼此,像颗磁石,理当相吸,相当胶着。
「你怎麽会来这?」许久,她找到了声音,却是颤抖的。
辜尹曜笑了,那个久违的微笑让范缇璃鼻酸眼红,但他没上演小别胜新婚的激动戏码,他越过她,堂而皇之地走进。
「除了我,谁能比我更有权力在这儿?」他朝二老微微一揖。二老笑了,但三人的动作小心,仍处发懵状态的范缇璃丝毫未察。
「这是什麽意思?」她随他走进,思绪清明不少。
「伯父付不起巨额赔偿金,只能将这栋房子抵押给我。也就是说,我现在才是这栋房子的所有权人,懂吗?」他似笑非笑道,眼光抛向二老,只见他们一脸心酸,范缇璃见状,才肯定了这个答案。
「你是来赶我们走的?」角色对换,他就要对她进行报复了吗?报复她的不识抬举,报复她的不懂珍惜,范缇璃很怕,她怕连累了范登顺和沈秀玉,他们都老了,再禁不起折磨。
「怎麽会?毕竟是曾经收养我的养父母,我还不致大逆不道做出这等事。」他说得轻松,从一进门就显得自然,仿佛两人间不曾有过嫌隙,仿佛两人间不曾有过什麽,面对她,他没有任何别扭。
但范缇璃就不是了。他望着她时,她会一窒;他说话时,她会忘了眨眼;他笑时,她很开心;他静默时,她会紧张;她的情绪完全受他牵动,她仿佛已不是她。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麽?」她不敢自作多情地猜想他是因她而来,因为连她都觉得这个猜想太过分,太厚脸皮。
「当然是来看看我的所有物是否有遭到恶意破坏。」他望着她,望得她呼吸不畅。他在意有所指吗?否则他的目光为什麽会这麽深沉、这麽浓烈?他在……担心她吗?
范缇璃别过头。醒醒吧!如果往後只能靠这些自欺欺人的想法过活,那她未免太可悲。
「没人会去破坏这里的一景一物,你大可放心。」她尽量让自己的话公事化,尽量不让自己受他影响。
「是吗?」他深深望进她削瘦的侧脸,虽然一样美丽,却已渗进憔悴。「我想我有必要亲自检查一番。」才说完,不顾范缇璃的不悦,他迳自拾级而上,一副主人气势。
「算了,由他去吧,我们现在只能算是寄人篱下。」范登顺叹了口气,一副认命的模样。
范缇璃当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多说什麽,但他的不信任,实在教人泄气。有什麽好检查的?这个家早没了什麽值钱的东西,就算有东西损坏,也不值几毛钱。她在心里碎道,本想就随了他,但脑袋忽然划过一道,她睁圆了眼——可恶!
她飞快冲上楼,迅速跑回房间,关门,落锁!
望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她大大呼出一口气,上天保佑!
时间从正午走到黄昏,从黄昏走到夜晚,期间沈秀玉来敲门唤她吃饭,她藉口累了打发掉她。时间来到深夜,她猜想辜尹曜没走也该睡了,这才蹑手蹑脚提着一袋行李悄然走出。
大厅昏暗无光,她也没想去开灯,只想尽速离开,解决手边的烫手山芋。
「这就是你的决定,一走了之?」突来的话声如巨雷般惊得范缇璃一跳,灯被打开,她看到门口铁青着脸的辜尹曜。
他竟还没走!
随他低下的视线,她欲盖弥彰地竟想用她娇小的身躯挡住那袋行李,而她的举动落在辜尹曜眼中,无非更是心虚的表态。
「我没有……我只是……」她说话不出一句完整,实则是困窘得难以启齿。
说不出话?原来他的爱竟这麽让她不屑一顾,她真不要了!
「你总是能潇洒无忌地伤害我,十年前这样,十年後还是一样。」他眼底阴霾聚拢,表情痛苦悲伤。这个女人哪,他要牢牢记住她,下辈子,下辈子他不会再这麽笨了。
辜尹曜的话让范缇璃心一酸,不是这样的,不是!
「我只是出去一下,真的一下而已,我没有要离开这个家。」她试着解释,试着抚平他眸中的伤,她也好痛!
「只是出去一下,有必要提着这袋行李吗?」他怒得抓起她的手,完全当她在狡辩,范缇璃不堪他用力一握,手一松,行李重重摔落。
「曜,相信我好吗,我真的没有骗你。」她硬是忍住手腕上的剧痛,用着温柔口吻,想说服他相信。
辜尹曜嗤笑。在她眼中,他就这麽好骗?他毫不怜悯地松开她,打算用最直接的证据堵住她的谎话连篇。
刷地一声,行李袋拉链被他用力扯开,当内容物露出,两人顿时都僵在原地。
那是一大袋书,商业书籍。
辜尹曜皱起眉头,感觉有一刹那的熟悉。他随意挑起几本,翻了几页,一种不敢置信充斥他的眼,他急急忙忙又翻了其他,状况一模一样,抬头,他狠狠盯着她看。
「只……是一些旧书,丢了省位置。」范缇璃还在痴心妄想他没有发现,硬是装轻松,装没事。
他起身,忽地笑开。「只是旧书,你犯得着如此欺负它们吗?」
范缇璃尴尬地别过眼,久久才勉强开口:「就练练习字嘛。」
「你这个行为,不知我可不可以代它们告你性骚扰。」他好笑着,却也深深感动着。她做了什麽?她竟把他以前读过的书、写过的注解,一笔一划地跟着他写,要不是笔色不同,她精准的压写,他还真认不出原来有人跟着他的笔迹重复描刻一次。
她真傻,但傻得真可爱。
「我……我……」丢脸!她说不出话了,头压得死低,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她当初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把他的书留下,现在好了,自己拿石头砸自己,痛死最好!
「你什麽?说。」他眼神丝毫不放松地盯着她,死死的那种。
范缇璃羞郝得难以抬头,久了,勇气竟自动聚集了,好,她说,她说!
「我想你了,好想好想,想到我快忘了呼吸,想到我快忘了日夜晨曦。我工作时想你,我吃饭时想你,我站着时想你,我躺着时也想你,你的影子就像黏菌一样地缠着我,我呼吸你也管,我吃饭你也管,我上厕所你管,我刷牙你又管,既然这麽行,为什麽不干脆去选总统算了,让大家都听你的啊,这样世界就不会有战争,你说一,谁敢说二!」她叽叽叽喳喳地说完一大串,脸红气喘的,而辜尹曜则张瞠了眼。怪他啊……是扯到哪去了?
他无奈地宠溺笑着,第一次觉得这麽心满意足。唉……情话真的很动听,让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过来。」他霸道命令。
过去哪?她不就站在他面前了吗?她抬眼瞪他,不懂他在说什麽啦!须臾,她才猛然会意,眼眶迅速积水,多日的思念终得解放,她激动地一头钻进他怀里,狠狠地抱住他,密密地贴着他,谁都休想分开他们。
辜尹曜的激动绝不亚於她,当那阵馨香传来,他一阵晕眩!当怀里不再空荡冰冷时,他用力地搂住怀中的娇躯。好想她啊,想到心都要碎了。
离开她,原只是想惩罚她,殊不知被思念惩罚最凶的,是他!他投降了,他不再跟她计较了。如果离开她只是在惩罚自己,那他就拥有她,然後发誓要夜夜折磨她。
思来想去,这个法子才是对自己最有利!
抵不住对她排山倒海而来的想念,他倏地横抱起她,急急朝楼上走。范缇璃没有羞怯低头,她贪婪地望着眼前狷傲不羁、爱意深切的俊颜,感动莫名。当两人跌落於床,彼此都急於吸取对方的气息。辜尹曜俯下头,狠狠压住她的唇,又急又猛,他的大手狂烈地抚上她的粉肤,他卸去她多余的衣物,膜拜似地吻遍她羊脂玉凝的身躯。范缇璃一阵痉挛,热烫源源而出。辜尹曜噙着野兽般的笑,疯狂地冲撞进她的深谷。范缇璃一阵娇喊,他全数吻进。这一次,他们足足火热缠绵了三小时,终了,两人才气喘吁吁地稍作停歇,但辜尹曜缠着她的手仍不愿放。
他们享受这刻的宁静,这一刻有彼此为伴的宁静,世间的一切已不再重要,只要有彼此,就算天倒塌,地毁灭,都无所谓。
「我失眠了好久,烟瘾又犯了。」许久,他在她发上喃喃低语,他的话藏着很深的思念、很浓的爱恋,范缇璃的眼又红了。
她不知要如何回报他的深情,只能更紧更紧地抱着他,让他感觉她的存在。
这次,她不只要他戒烟,她还要他戒咖啡。
辜尹曜亦收紧手的力道,缓缓道:「子璇走了,她自动申请调到南部子厂工作。这样也好,不必日日见我,她或许会好过些。」
「你很舍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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