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欲》第98章

辛艾没有放弃；继续追问；但显得很平静，她只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如果你都不告诉我实话，那我会抓狂的。”
裴珞毫无办法，狠心的告诉了她医生说过的话：“医生也不确定，要等你醒了再做详细的检查，你昏迷时只做了几项简单的检测，怀疑是……脑癌……”
辛艾的手从裴珞的肩膀上无力的垂下，这算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吧。
孩子没了，楚展风走了，现在连生命是不是都要到了尽头？
裴珞看出了她的疑虑，耐心的劝她：“只是怀疑，小艾答应我，好好做个检查，不管是什么结果都要乐观对待好吗？”
辛艾笑的很阳光，裴珞能这么说，她也就知道个差不多了，不过奇怪的是她反而不害怕，相反连一丝的恐惧都没有。
她只是有些遗憾，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会舍不得爸妈，舍不得家人，舍不得裴珞，还有那个最让她留恋的人。
十天后，辛艾打扮一番之后去了公司。
她笑着在高层会议结束后递上了辞职申请，把投资部副总监的位置让给了秦恒，外商和沈麒在一片议论声中签了字，秦恒接到授权的时候对上的是辛艾释然又轻松的笑。
他多少从裴珞那里知道了些辛艾的近况，此时他没有对于权力失而复得的欣喜，只是多了一分对知己好友的惆怅，想当初两个人的相互扶持，到后来的明争暗斗，再看现在，他只想让她健康的活着。
两人最终毫无利益瓜葛，放下彼此戒备的时候发现竟是这么样的美好。
“你喜欢珞就全心全意的去追求她吧，她应该有你这样一个好男人去爱，沈麒他并不适合她。”辛艾在这方面还是力挺秦恒的。
“她的心没那么容易打开，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到现在也没有过什么亲密接触，有的时候我很羡慕沈总，至少他们能有不分彼此的时候。”
辛艾有些疑惑：“那上次你在她家里？”
“我只是送她回家。”秦恒解释的很无奈。
的确，像裴珞那种女人，大家都会这么想吧。可他就是无法抑制的爱上了，而且放不下。
辛艾笑，她自信的告诉秦恒：“这恰恰说明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至少在她那是不同的。”
“好，那我就试试看。”
“你只要是真心真意的对她就好，不要在她身上用你的心思。”辛艾交代他，：“你的城府很深，但仍旧比不上珞，总有一天，她会看到那个真爱她的人，不管是不是你，她都会是幸福的。”
秦恒颔首，他早已经领教过了，曾经在裴珞身上用的计谋最后被算计的却是他自己。他希望最后在她身边给她幸福的会是他。
回到医院，辛艾在爸爸妈妈和裴珞的陪同下去了医生的办公室，各项检查都已经做完，今天是结果汇总，他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找了国内最资深的专家，现在就像是等待宣判一下等着那个她已经多多少少的知道了的结果。
医生还是例行公事的问了家属要不要患者本人回避，辛艾爸妈征求她的意见，可她坚持要知道自己的情况，她轻松的告诉医生：“与其每天的去猜测，我选择过质量更高的日子。”
结果就是她的确是得了脑癌，而且情况不容乐观。
鉴于辛艾出现过的症状和程度，医生确诊为颅内原发性恶性大脑半球肿瘤，手术的成功率并不是很高。
得知了结果后，崩溃的是辛艾爸妈，医生言外之意就是有可能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叫哪个家长能接受的了，“医生啊，那可不可以尽快安排做手术啊……”
“手术的话……”医生顿了顿说，“我们无法保证成功，而且一旦过程中出现意外，很可能直接……但是不做的话就只能是靠化疗之类的维持，可也不确定能延长多长时间，而且会很痛苦，这个你们自己考虑吧。”
辛艾的这种情况延续了太长时间，头疼，恶心，呕吐的症状早就有，这种严重情况起码也持续了一年的时间，那个时候就该注意的，而且现在更是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感觉性失语，常常答非所问。
发展到现在癌细胞扩散到整个大脑，已经损坏了中枢神经，反应迟钝，生活懒散，记忆力减退，甚至部分丧失，严重时丧失自知力及判断力，也可表现为脾气暴躁，容易激动。
医生解释过后，辛艾想想自己这半年来的健忘和懒散，再看看自己给周围所有人带来的伤害，就彻底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即将面对什么。
此时无声胜有声，病房里安静的吓人，辛艾爸妈已经呆掉，他们连安慰女儿的力气都没有了，相反的一直是辛艾在哄他们开心。
辛艾借爸妈都不在的时候和裴珞又去问了医生，这次更是直白，她直接问了医生如果自己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反倒是被她的淡定吓到，转念又佩服这个年轻女孩的坚强，他实话告诉她，“如果不做手术的话，两三个月，最多就半年的时间。”
“如果我选择做手术的话，有可能会好吗？”辛艾淡定的问。
医生选择了实话实说，“30％的机会吧，好的话应该有希望，因为毕竟只是在脑部，还没有扩散到血液和其他器官，但是如果有粘连情况出现的话，你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而这些都是要在开颅之后才能看的到。”
辛艾明白了，这是要她在只有三分之一的希望下选择是去试着求生，还是苟活这最后的几个月时间。
楚展风到医院的时候，辛艾在睡觉。
他想要跟辛艾爸妈道歉，可老两口只是摆摆手说不用，现在去追究那些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已经一点意义都没有，他们所剩下的也就只有等待了。
杨昕坚强的选择了做手术。
她和辛江商量着尊重辛艾的选择，他们宁愿女儿失去那30％的希望漂漂亮亮的去，也不想要她被化疗折磨的生不如死，只为了去换那未知的几十天痛不欲生。
女儿像妈，辛艾的好强和妈妈如出一辙。
杨昕告诉楚展风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醒，辛艾现在一天的时间基本都在睡觉，不知道要睡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可毫无例外的都会梦到他。
冥冥之中像是有东西连着两人的意识，辛艾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那双梦中的眼眸，她眨眨眼又伸手去摸，恍若隔世。
楚展风揉着她的手指在嘴边吻，温柔的对她笑，轻声唤她的名字：“小艾，我来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刚才梦里有人跟我说你会来找我，让我别再矫情呢……”
辛艾精神一下子好很多，说了很多话，旁边的裴珞玩笑地说她见色起意。
“你鄙视我好了，我就是要用剩下的时间好好看看他呢。”也许面临死亡，除了能给人带来恐惧之外，还能给人带来坦然，和自在。
“我想回家……”辛艾要求楚展风带她离开医院，她并不想在医院耗时间等着手术，该做的检查都已经做好，手术被安排在6天之后，除了国内的顶级医师，楚展风更是通过关系找来了美国的脑科专家前来会诊。
“好。”楚展风笑着答应她。
第二天，楚展风把辛艾接到了语境花园的别墅，当初刘可可给他们装修的新房终于迎来了一对新人。
他刚给她讲了完整的和郁金香有关的故事，辛艾靠在她怀里半睡半醒的问：“展风，如果不是因为我得了癌症，你还会原谅我吗？”
楚展风身体一颤，如果她现在还好好的，他是不可能主动再回到她身边的，可事情没有如果，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她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他一味的躲避不知情，是沈麒不忍心告诉了他辛艾的情况，他才知道她，除了恨自己，他再没有别的感觉了。
“小艾，如果真的存在‘如果’这个东西，那当初在发现你头疼的时候我就是用打的用骂的也会帮你控制不得这个病。”
这些日子，楚展风过的看似轻松，可谁能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样的自虐着？他无时无刻的不在责怪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及时带她去医院，他明明感觉到了有不对劲，裴珞也还提醒过他，可都阴差阳错的给岔过去了。
而现在，一向无所不能的他竟然只能是等着……
当一个人身体有变化的时候，思维怎么可能不跟着改变？有些时候你控制不住的事情就会发生，再加上本身性格使然，走向一个极端就不是怪事了。
辛艾缓缓的摇头，她知道楚展风在自责，可这么多年走下来，归根结底还是她错的多。
“展风，现在我有了好多时间去思考，有些事情我终于能想通。”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存稿箱，明天大结局！
89生死相依
辛艾轻轻地坐起来和他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