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残雪恋》第12章

肚皮的狼，拼命地狂吞着身前的食物。仿佛身边一切的声音都影响不了他贪婪地嘴巴，目光从没移开过那片桌沿。待吃的差不多时，他站起身伸手抓起酒瓶往肚里一送，喉咙里传来清晰的咕噜声直传脑门，因为酒量问题，一时变得面红耳赤。将酒瓶放回桌子上，伸手向口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随后将烟丢在桌子上，然后用力地吸了一口，吐出一片雪雾。周遭的女生顿时被这闷气的浓烟一呛，挥扇着手痛苦地轻咳起来。孤抬眼望了一眼，悻悻然又默言泯了几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抱着双手端坐起来。
待大伙兴奋点稍微降下来时，房间里变得懒散起来。麦克风不停地穿透耳膜机械地振动着包厢，一组人狂声交谈，一堆人窃语低笑，零散地分成很多个部落，没有一个凝聚的点。孤蹑脚潜到点歌屏前，一看傻眼地无语起来；“啊！点那么多，谁的啊？这不是瞎掰嘛。”旁边的主任憨厚地皱脸笑了笑；“我不知道，我也是刚过来点的。”孤有些怨气地在屏幕上飞速按下几个键，然后将自己点的歌曲置顶上去，伏着身子默不作声地返回到座位上去。
“啊！怎么是这个啊，谁点的啊？”旁边的张国伟显然感到有些意外，一脸茫然地看向正坐在点歌屏前的主任。
“哦，是孤点的。”他笑着有些无辜地摊开手，抬头望着张国伟说到。有些懊恼插队的张国伟见是孤做的手脚，难看的脸色变得松了下来，他驱身将话筒向孤地过来；“孤，表现一下。”
孤接过张国伟递过来的话筒，慢慢起身，又默默地走到众人跟前，面对着众人不管不顾地和着前奏的节拍抖动身子，幅度不大，表情不兴。
“自由寻觅快乐别人从没法感受，跳进似箭快车通宵通街通处闯，速度从没界限黑夜弥漫里冲动，跳跃节奏砸开一堆一堆地叹息。。。。”
歌声一出，他就变得挥拳身舞，随着那极具节奏的金属质感，带入沸腾的摇滚时空。
“啊。。。。。！”下面尖声如潮，几个女孩挥动着手里的东西用力呐喊起来，掌声雷动，弥漫在小小的包厢里，被这热闹的声音刺激得每个人为之一振。倩挤在人堆中，不依不饶地乱吼着，好象每一个人献唱，都能将她的兴奋点淹没，纯真而又粗旷。
张国伟像个不会疲倦的机器，一直捧着话筒唱个不停，下面的人却已经三三俩俩靠在一起打盹，有的甚至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王鲁悄悄靠到孤身边，素然无趣地说；“走吧，孤。回去了，太没意思了，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
此时孤也是困意弥身，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人站起来正准备开门离开，张国伟拿着话筒停了下来，又凑到嘴边怒叫道；“孤，你现在走，明天我就不认识你。”孤望了一眼一个个出去的人影，似乎那是在逃脱。他回身无奈地跌坐在沙发上，面对这割袍断义的威胁，没来由恼怒起来，但脸上还是平静地装饰着沉默，不喜也不怒。毕竟，举杯相应的附和，也是一种现象。朋友，多少人渴求却往往只不过是浓欢时的称兄道弟，奉陪又何必计较那么多。
直到第二天天亮，孤几个人才姗姗出来。天地笼罩在朦胧的雾凇中，夏末早来的黎明，裹着丝丝薄寒，潜伏在一驰而过的风中。也许的体内热量在整夜的不眠中消耗竭尽，孤披着一件大衣，双手还是不由拉紧宽衣，好让自己紧紧包在里面。
“等一下，孤。”张国伟在后面微颤着身子促步赶上来，比起昨晚的奕奕神采，此时的他显得有些萎靡。
孤听有人在喊，回头有些不耐烦地望了过去。
“什么事啊？”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借一下你衣服穿，反正你要回去睡觉了，我还要回店里等到上班呢。”张国伟一边搓着双臂说。
孤一听偏过头，望着马路怨恨地怒斥道；“昨天你要我留下来，好，我奉陪到底，尽管我千万个不愿意，但还是给了你面子。今天你一出来，又要求我把衣服脱下来让你穿，那我呢，你不知道宿舍有多远啊！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什么。”说完孤不顾楞在后面的人张国伟，抱着手迈步走开。
张国伟急步跟上来，有些愕然又有些歉意地说；“哦，那。。。回去好好休息啊。”他发冷的脸上浮现一层难堪的扭曲表情，似乎孤说出这样的话或是会生怨气他从来没想过，此刻一见孤这般模样，让他有点措手不及的失神。
“没事，那我先走了。”孤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啊，现在才回来啊，我都要起床上班去了。”一回到宿舍，利远正洗漱完毕进门来。
“别提了，困死了。还好今天休息，看来哪也去不了了，只能在床上弥补昨晚的疲惫了。”孤顾不得洗脸就解衣要上床，但还是不忘习惯性的抽出烟点上，房间里又是一阵烟雾迷绕。
“噗，老不死的孤，一大早抽烟让我怎么活啊。”戴全被浓烈的烟熏呛得咳了一声，艰难地睁开眼睛抗议到。
“想抽就说嘛，嘿嘿。”孤赖皮地看了过去，抽出一支往戴全床上扔了过去。自己悻悻地走出房门，啪啪地猛抽数口烟跑回来，然后一纵扑倒在他的床上，又用力将鞋子抖下去，开始绵绵地吸吐着酣眠的声乡。
正文 第十三章
“你那个自行车是利远的吧，咱俩换一下骑怎么样？我这个换档器坏了，那天给张国伟借去，还回来就成这样了。”王鲁在后面眯着眼神一脸渴望地望着孤骑着的自行车，喃喃说到。
“去你的，你换成了这个，我还赶得上你啊，骑自己的。”孤好不同情地回绝。
王鲁用里蹬了蹬踏板，仰着身子追了上来；“换一下嘛，感觉一会那车。嘿嘿。”王鲁又陪笑着说道。
孤拗不过，无奈地将自行车停靠在路边；“拿去拿去”。然后不屑地推搡着王鲁将他从自行车上赶下来。
王鲁一坐上利远的车子，刷一下子向前飞了出去，回头一脸得意的冲孤笑着。孤见他如此贪快，也是不服气地奋力追了上去，两人你追我赶地疾驰在晚灯下，任清风一摞摞甩在背后，让人一阵酣畅淋漓的快感。
“停下吧，在路边做一会。”孤刹住车向王鲁的后背叫道。王鲁停下来擦擦额上的湿汗，通红着脸弥口“嗯”点了一下头，长吸一口气下来。
等两人坐定在路边的一处石沿上，王鲁突然神秘地冲孤嘿嘿笑道；“诶，我跟倩表白了。”然后翘起他厚重的眉帽，坦荡地笑了笑。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见鬼。”孤好像被什么东西劈头盖脸的猛敲了一阵，脑海里充斥着一种难言的嘲弄声音，又翻然醒悟般地明白过来；“自己不能这样任由别人角逐先后了”。孤暗自想到。
“就是那天唱完歌回去的时候啊，我骑自行车送她回去的。”王鲁好像到现在还喜滋滋的，毫不忌讳地对孤说。
孤一听这事，又勾起那晚的不愉快，想起自己眼睁睁看着倩闷头出去的身影，恨不得回去又想骂一顿张国伟那家伙强留的蠢话，但又无奈事过不再，只得任流自便了。
“那她怎么说啊？”孤又打量地看着王鲁，虽然看情形并不像两人已经交往，但心还是砰砰的乱跳起来。
“被她拒绝了。”王鲁释然地回到，看不出任何失望和哀伤，好像他曾经的表白失败仅仅只是可有可无的游戏，没有影响到任何本应快乐的心情。、“我跟你说啊，你别动她，不然我把你给废了。”孤半真半假地笑骂了一句。孤又觉得有些好奇，顿念问道；“不过你就一点都不难受啊”？
王鲁一副往事已过的淡然；“嘿嘿，才不了。我喜欢上一个人如果被人家拒绝了，就会很快找另一个去，然后把她给忘掉。”王鲁说着，一脸天涯何处无芳草的谈笑风声。
孤见他如此对待感情，鄙视地摇头教道；“你那是没有真正爱人家，像你这样玩世不恭的流氓，不知道败坏了多少男人的形象。愚弄别人的感情是可恶又可耻的，糟蹋自己的感情是可悲又可怜的”。孤不满地呵斥着。王鲁扰扰头发，变得有些严肃却又无辜地腼腆着脸；“那。。。。。人家没理我能怎么办啊？”
“自己看着办，别老没心没肺的。”孤转过头迎着晚风静了下来，沉沉的心中却一无所有的空虚。
道尽爱，何其容易啊！是海枯石烂的诺言，是张开双臂的等待，是至死不渝的追寻，还是，在烟花绚丽一刻的珍惜，让曾经拥有成为爱逝去时留在心口的悲怆。爱，不是知其然的“知道”，而需要历经其中的体感，至少这一点，没变。很多事只有走过，哪怕是一刹那的亲历，也比空洞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