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残雪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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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诺从没有被人这样细致入微的呵护过关切过，面对此情此景，他突然有种被人宠溺般的惊吓，而这惊吓，他甘愿一直维持下去，在言诺心中，她的形象变得更美丽，更动人。他强忍着这一丝感动，默默地把它深藏，因为没有任何语言，能代替爱的坚定和对她的承诺。
铁轨载着车厢缓缓起步，金属摩擦的嗤嗤声像一出归去的乐章，撩人心扉。而这归，却不知是不归还是归来，这去，亦或是离去。言诺无从知晓，他只知道，那份早已褪色的爱，须要去问个明白。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言诺坐在车厢中，像自己离去时一样，眺望着窗外，只是此时，他看到的，是一点点故地的山水残影从眼中疾驰而去。他突然有一种骨肉分离的隐痛，在心底一闪而过，只是始终抓不住这痛的根，到底在哪里。忍不住涌在心头的那一丝明悟，却在蓦然间，挣脱他的心间。只是，对爱的那份执念，让他肯定无乱如何也要去再次寻觅，哪怕那只是一次渺茫的挽留。
莫言诺他不知道，其实此时的他早已化身为一只飞蛾，正扑向那华丽的火焰。
天各一方的距离在火车汽笛的鸣声中拉近。言诺再次踏上这片曾令他沉醉的土地，只是此时的他，却有些茫然的惆怅。他看了看四周穿梭的人流，有一种莫名的孤独在一双双冷漠的眼睛中迭入心坎，包裹着他的躯体，化作凝实的悲凉。
言诺没有立刻去找李婉柔，而是走出车站，然后找个地方，静静地坐了下来。凌晨夜，车站依然那么热闹，露宿者到处都是。只是他无暇去感慨那么多，他只想安静地坐在这台阶上，仰望着寂寥的星空，留给自己片刻的安宁。而这一坐，竟然是一整夜。在这一整夜，他不语，也不动，仿若一个冻结了的生命体，连同他的心，一起麻木地呆坐在这个城市的一隅，不惊动任何。他须要的，仅仅只是安静。
第二天晚上，言诺来到一个马路边上，这个地方，是他们无数次牵手走过的地点，即便脚下是坚硬的水泥，但他的灵魂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俩曾在这里留下的足迹。这个地方，他不记得多少次，曾与李婉柔一起肩并肩坐在一起。看眼前疾驰远去的车流。在他对面的那个地方，是她，住的地方。
言诺惶惶不安地掏出手机，找到李婉柔的号码，打了过去。
几秒漫长的等待，电话的另一边却是无人接听。再打，结果是对方直接挂断的回音。
言诺深深地唏嘘一声，此时的他，显得太过孤苦，满脸潇洒过的面庞，露出一种苍凉。在凄凉地坐到公交站台上，稳住快要破灭的心神，给李婉柔发了一条短信；“婉柔，我在楼下，等你。”
没等多久，言诺手中的手机兀自震动起来，他急切地打开手机，看向屏幕；“我回老家了，你回去吧。”
言诺看着这短短的几个字，身子不由抽搐了一下，他从一个朋友那得知，他明明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地方上班，而现在，她却给了他这样一个“谎言”。
他无力地按下回复键，然后打出几个字；“我在这等你，今晚。”然后，回了过去。
许久，他的手机再次颤抖起来，似乎牵动着言诺的心，一起微微地颤抖着。他明知道屏幕上显示的字眼会再次刺痛他的双眼，但还是抱着一丝渴盼，打开看向手机；“我和他在我家里，不信我也没办法，别再这样自以为是，生活还是要过，回去吧。”
言诺看着这一行冰冷的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击打在他的心脏，而他，早已无力躲避。这个男人，第一次，在心底无声地放肆地抽泣起来，本想止住泪水的勇敢，此时却仿佛在放纵它们的奔袭，恣意地摧毁着他每一丝生命的气息，只留下一痕悲伤，化作炙热的泪水，夺眶遗落在地上。
休问伊人定谁去，相思言，亦成灰。
言诺静坐在原地，蓬勃在心口的悲伤，把夜，染成了灰色。他已无力挪动脚步，只能在一声声叹息中，守候这空洞的等待。行人一波换作另一波，陌生的人们总在他身上投上一眼好奇的目光，然后带走不懂，离去。车灯拖着长长的光束，向远处泄去，耀眼中透着冷淡的没落，直到夜彻底的，只留下空寂。
言诺抬眼望着隐隐苍白了的天空，麻木地站起了身子，这一夜堆积在他心口的悲伤，早已化作疲累，只是他无心去理会，这一夜，只属于悲伤。
若心连，天涯一念间，若心离，咫尺天涯间。
那晚过后，言诺却依然没有死心，凭着朋友给的一丝线索，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开始他地毯式的搜寻，去寻找李婉柔的身影。
几天来，他早已记不清找过多少个地方。只是这几日的后来，每当脱下鞋子，脚底总有一层疤痕，青的，红的，一幕幕让人触目惊心，而更痛的，是脚下传来的置入骨髓的那一阵刺痛。可他，无怨无悔，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吸，突然感觉酸酸的，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传来一阵悲鸣。明天，又会在何方？他自语着，沉入困倦的梦中。
又是一个雨天，言诺忍不住萎缩了一下身子，两手本能地裹紧着身上的衣服，抖索着坠入茫茫的街中。秋，橘黄的枫叶时而飘荡在行道上，一步步被路过的人们，踩碎。没有人在意过它飘落时优雅的一刻，那属于枫叶生命中最灿烂的短短几秒。生命堕落时那一刹那的艳丽，在这冷漠的世间，显得那么的卑微。
历尽孤独，言诺，最终还是找到了李婉柔。看见她的那一刻，言诺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真实。只是万语前言，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无声无息地沉默…。。。
那天晚上，两个人相见，彼此，都很平静。好像一切纠葛都未曾发生，只是多了一段，渡不过的距离。
李婉柔和言诺站在公交站上，她告诉他，今晚和几个朋友吃饭去。言诺沉默，无以对话。
沉默……。
言诺强挤出一副笑，对不近不远的李婉柔说道；“你总躲在一旁，是不是怕我吃了你啊？”
李婉柔冷漠地走出一步，一边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喜欢这样而已。”她说着，叫下却没停，走得更远。
言诺无奈地叹着气，四处张望了一眼，然后向路边招手，一辆的士靠了过来。
言诺走过去，拉开后门，转身向还在原地不动的李婉柔说；“走吧，你那些朋友怕等不及了。”
李婉柔默默走过来，不喜不忧地缩进车厢。言诺不知道，此时自己是和心情，只是这城市感觉好陌生，心，很空。
两人坐在车厢中，只是各自倚靠在一边，连心跳的声音，都像是在怒吼，很吵，让人静不下来。
言诺不经意看了一眼李婉柔，目光定格在她右手上的一枚戒指上，李婉柔似乎察觉到了言诺的这一举动，可她没有躲闪，反而更像是大张旗鼓地炫耀般，把那戒子暴露在言诺的眼底下。
言诺看着中指上的那一枚戒子，心里百感交集，这戒子肯定是现在的他送给她的，而当初，迟钝的自己却从来都忽略，这种在他看来的形式浪漫。他不断鞭打着自己，是否，自己亏欠了她太多，才让她如此奋不顾身地从自己身边离去。一枚戒子，平时他根本就不懂去欣赏，而眼前的这一枚，却像是一个烧红的铁，烙在他的心上，让他刻骨铭心。
下车后，两人呆呆地站在路边，却怎么也说不出些许，这段情愿，似乎要被这窒息的沉默淹没。
李婉柔晃了晃身子，表情，依然那样的冷淡，张口对身边的言诺说；“有什么事快说啊，我还有事情，你总不会想和我去吃饭吧。”
言诺看着李婉柔无情的脸色，心，再一次滴血。他徐徐叹了口气，说道；“难道，我们之间真就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哼，我们之间不适合，我现在才知道我适合和谁在一起，你还是死了这心吧。”
“他真就那么好吗，为什么要离开我？”
“因为他比你有前途，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他能，行了吧！”
李婉柔突然大吼起来，掺杂着说不清的怨恨和坚决。言诺望着她，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好陌生，变得他似乎根本就不曾认识这样一个人。一切积压在心底的话，在此时变得结舌。
他缄默许久，依然，还是说不出半句言辞。
李婉柔不耐烦地甩着身子走动几步，狠眼望着言诺，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多么坚牢，你错了。我这个人才不会那样优柔寡断，如果我不再爱一个人，那么那份爱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