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第26章

司马佳佳却是嫌浴房人多杂乱不愿去，又嫌木桶别人用过不干净，怎么也不愿洗。他如此一说，唐秋便也泛起了嘀咕，便同他一起留在房中静静喝着茶出神。青枫，又下雪了，你还好吗？
司马佳佳端了杯热茶靠在窗前，不经意道：“这客栈后院几株梅花倒是开得甚美。”
唐颖顺着他的视线起身望出去，心却如擂鼓般敲起来，一声惊呼未及掩口，便突兀地喊出声：“青枫！”
树下，正往小瓷瓶中拨弄梅花瓣上新雪的人猝不及防地回过头，两人视线相碰，唐秋掩下心里的失落，冲惟何笑了笑，示意她上来。
司马佳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青枫顿了顿，随即消失在二人视野中。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唐秋急忙起身去开门。
三人自住进客栈，便再未同房共寝，关系也似疏远很多，虽然他们之间从未刻意注重过礼仪，青枫还是向二人施了礼。
唐秋慌忙去扶她，“不必不必，惟何怎么未去浴房？你储这雪水是要用来泡茶么？”她的气质实在不像个车夫，倒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总让她想起他。
青枫望进她眼中，含笑道：“曾有个人告诉属下，这雪看着白净，内里却是污浊，不便作饮。属下储这雪水……只是为引起王爷的注意。”
唐秋听得一怔，瞪大眼望着他，眼中泪光闪闪。青枫定定将她瞧着，直到从那胀满泪水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这才微叹了口气，拉她入怀。
唐秋伏在她胸口，半日未回过神，攥住她双臂确认道：“青枫？真的是你，青枫，你没……？”
“嗯，是我”，声音亦是哽咽，“我还活着”。
“青枫，对不起……”
司马佳佳咳嗽一声，懒洋洋道：“这已是你二人第二次将我当作隐形人了！”
唐秋却想起自己曾多次当着他的面同司马佳佳亲昵，尴尬地放开青枫，红了脸不住地揪着衣袖。
青枫微微笑了笑，对司马道：“要论这个，你可做得比我多。”
唐秋却似想起什么：“司马，你早就知道？”
司马佳佳指了指自己的唇角：“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的唐秋立时给他投去一个白眼，随即恳求地望向青枫。他宠溺地抚上她脸颊：“这都是司马一手安排的，你自是要问他。”
唐秋不自在地别过脸，蹭到司马佳佳身边，飞快地落下一个吻，微红了脸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我都没感觉到。”
无耻。
唐秋只能再次俯身去亲他，却被司马佳佳捞进怀中，狠狠攫走她口腔中最后一口空气才放开她气息不稳道：“我反悔了，不想说了。”
唐秋气结，却又拿他无半点办法。他从唐颖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偷出来，不定费了多大的周折，而这一切，却只是为了自己，心中不禁又涌起感动。
司马佳佳却附唇至她耳畔，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晚上我再告诉你。”
唐秋立时连带脖颈都红了起来，连看青枫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害羞什么，咱不是连娃都有了”，司马佳佳火上浇油，直让唐秋半日都不敢抬头。
青枫却是脸色惨白，半日才定下心神，他自己不能给她的，便只有给她祝福了，可挣扎了半日，终是说不出任何祝福的话。
唐秋从司马佳佳怀里挣脱出来，拉了他的手小声道：“对不起，我……”似乎她能对青枫说的只有对不起，她欠他的太多，失去他的那些日子，她的悲伤甚至在一日日消融。
青枫摩挲着她的脸颊，岔开话题道：“女子生产不是容易的事，你这么粗心，真真不让人放心。”
“青枫……”唐秋只觉浓浓愧意，她这是算爬墙了吧。
司马佳佳最见不得两人腻歪，走上前打断二人道：“我可要去洗浴了，二位是否要一同前往？”
“你不是不愿意么？”唐秋奇道。
“现下有个好去处，我自是要去的，倒是二位请便”，说罢，便背手踱步而出。
唐秋、青枫相视一笑，也紧随其后。
《唐秋》柳复生　ˇ除旧迎新ˇ　最新更新：20111212　13：35：01
“你打算什么时候进来？我可是给你剥了好多松子”，司马佳佳探出头打断她的思路，一脸不耐道。
唐秋回头瞪了他一眼，依旧挨着青枫不动。
青枫却缓下车速，劝道：“天都要黑了，还是进去暖暖吧。”
“那你一会儿进来吃点东西”，他既这么说了，唐秋只能起身钻进车内。
车内暖意融融，唐秋心不在焉地吃着松子，半晌，突然偏头问道：“你前些天我们洗浴的水真是温泉？”
司马佳佳剥开一个松子塞进她口中，缓缓道：“我有必要骗你么？那可是我费了好大口舌才征得店老板同意的。”
那日洗浴后唐秋方知，客栈老板夫君自幼体寒，听得大夫说温泉水对其寒病有奇效，她便在自家搭了浴池，特意自温泉山上将泉水引下来供夫君泡澡暖身。水自山上来，常年供应不断，可惜因水途遥远，又是经竹管输送，到达家中浴池便已冷却大半。这店主也是个贴心的，便又在池外搭了灶台加热，虽看起来像家庭浴室，却也算得半个温泉了。
可是唐秋记得分明，温泉水里应是有一种物质会刺激到青枫体内之蛊，可是这次，青枫却全无反应。
司马佳佳见她含着松子不嚼也不咽，打趣道：“怎么，那日三人浴洗得不过瘾吗？”
唐秋顿时脸热如火烧，嗔道：“你什么时候能有个正经？”
司马佳佳凑近她道：“自新婚那日，我们可再没……你要再不应，保不准我要对你使药了。”
温热的吐息喷在脸上，唐秋忍不住缩了缩，含糊道：“那个……不是有孩子吗？要……要顾虑的。”
“哦？原来王爷是这么想的，那佳佳就放心了，好歹我也算半个医者，分寸我自是拿捏的准……”
青枫听得车内唐秋一声低呼，随即便安静下来，不禁皱了皱眉。不多时，车内那隐约压抑的声音让他登时涨红了脸，心中却是又酸又痛。
天色已经黑透，府卫们已经开始原地休整扎营。
唐秋一边懊恼地瞪着司马佳佳，一边后悔自己的不坚定，那么快就缴械投降。还有青枫，他一定都听到了。思及此，不禁重重叹了口气。司马佳佳却一脸满足地端出茶饼，一边悠悠地泡着茶一边道：“要不要喊他进来，除夕夜咱们仨好好饮一杯？”
“不要！”唐秋立时否定，先不说她现下根本无颜面对他，单说现下整个车厢里还依旧浓烈的情味，她也没办法坦然处之。
“你不心疼？你舍得让他空着肚子和那些女人挤在一处？”司马佳佳幸灾乐祸地调侃道。
“我……”
司马佳佳在其唇上啄了一口：“有什么不好面对的，以后，我们可是要这样生活一辈子，我都不介意跟别人共有你，你害怕什么呢？”
唐秋张了张口，叹息道：“我一直以来，心中只想娶他一人。我的心里，从来也没想过要有两个夫婿。可如今……鱼和熊掌，我却都贪之，我是不是又自私又……”
司马佳佳不等她说完，便捂上她的嘴，随即微微松开，摩挲着那被自己咬得有些红肿的双唇轻声道：“我爱你，这就足够了。”
唐秋怔了怔，随即微红了眼眶缩进他怀中，闷声道：“老天真是眷顾我。”
司马佳佳笑道：“你能娶到我自是你的福气……那我可唤他进来咯？”
“嗯”，唐秋从他怀中起身，理了理衣服，紧张地盯着车门口。等青枫进入车里，唐秋嗫嚅了半日，只羞愧道：“对不起……”
“哎哟哟，你能不能换个词啊，听得我耳朵都生茧子了”，司马佳佳边说边给青枫递过去一杯热茶，不忘调侃道。
“我都知道，你不要多想。”青枫自她身边坐下，安慰道。
唐秋抿抿唇：“我保证，我这辈子保证只你们三个再不娶第四个进门。芳华，你们也知道，我只是照顾他。”
“那可难说。”司马佳佳一脸不信。
唐秋想了想道：“你连青枫身世都能知晓，莫不是知道芳华肚里孩子母亲是谁？”
司马佳佳恶作剧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眯起一双狐狸眼坏笑道：“想知道？偏不告诉你。”
唐秋避开他的魔爪，闪躲间忽然想起什么，兴奋地攥了青枫绣袍道：“你说，你身上的蛊会不会自杀了？”
青枫被她这没头没脑一句话唬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涩然道：“那墨国蛊师说此蛊难解，怕只是温泉水质不同罢了。”
青枫中蛊一事，司马佳佳倒是后来才知晓，不禁问道：“那制蛊之人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青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