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天下》第51章


“……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争取,用我的‘方式’!晔儿,你冰雪聪明,能否明白我的心意?”
杨怡一字一句讲得极缓,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身后方云不知何时都放缓了呼吸,生怕惊扰到这本不该她听闻的隐秘!
绣床上,星晔泪如泉涌,模糊的泪眼却仍倔强的盯着对面已看不清楚的身影,娇嫩的唇瓣让贝齿咬得几近崩裂!“再如何,他也只是奴隶!瑞姐姐……为了他,就,不怕我回去让奶奶放弃你?”
“你是王爷,御座之下的第一人,不管是否再搏一次,与他都是天与地的距离,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是江靖府嫡孙公子,帝云真正的第一军神江靖陇甫的孙子!既然身在此地,奶奶的用意昭然若揭,两家联合,与你有多大的助力?他是你的左膀右臂?对你的帮助能超越江靖府?你要为了一介奴隶,将我推给皇帝?”
秀气的小手将身下的锦被紧紧捏破,江靖星晔的声音由哽咽到激动再到大声喝问,泪水流得力竭!
看着秀榻上神色激动的人儿,杨怡眼中划过一丝愧歉,但声音却是如常的坚定与平淡——
“不错他是奴隶”她坦然承认,没有掩饰也没有责难,“但我却是,逍,遥,王!”
“我的封号是先皇在我十五岁首征大捷后的庆功宴上亲口许诺,‘封祀应做逍遥王!’只要我封阙还在,就有一次请旨的权利!将一个奴隶去籍立为王君,我想,我那个皇帝姐姐应当拍手欢迎吧!”
“老柱国思量甚深,世族谋百年,安知一场联姻就可以百年无患?江靖府能给予我的,和我能反哺回去的东西,晔儿,不是你区区一场联姻就可以保证的,更不是失去它就会飞烟灭的,老柱国是江靖一族的族长,她看得,比你更远!”
杨怡平静的分析,却如同世上最残忍的刀剑,将一个几乎全身心依附在自己身上的人儿割得血肉模糊!看着原本古灵精怪的人儿越来越苍白的小脸,杨怡终是有些不忍,别开视线。
许久,“对不起,若是你不愿,我不会让你嫁入深宫,我……瑞姐姐保证!”
“瑞姐姐……”紧咬的薄唇终于淌出殷红的血液,迷蒙的泪眼直直注视着她的眉眼:“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
“……”多喜欢?记忆里一幅幅画面走马灯般的闪过,一场一幕仿佛都重如山岳,怎可斗量?前身知道不知道他的爱意杨怡不清楚,可她却从她的记忆里看到了自己无法负担的情义!
杨怡不是无情,可她更清楚那是赋予谁的感情!即使穿越时空,即使继承了前身的身体,但有一些底线还是不容践越!
所以,面对他哀伤的视线,杨怡只得垂下脑袋,无法回应!
“呵呵……”对面传来凄切的笑声,星晔以手掩面,泪如泉涌!“晔儿今年一十有六,从记事起便与瑞姐姐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六年……比那奴隶还要久远的际遇,我居然……输了?”
“千姬雪瑞,我恨你!!!”
一声嘶吼,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意,一抹鹅黄的身影越过杨怡,飞奔而去!
漆黑的帐外,一堆堆篝火散发着妖异的光亮……
处理下
新月初升,西山的营地里一片喧腾,火光跃跃,烤得金黄的野猪肉香四面飘满,引得一群几乎将鼻子凑上去的狼崽子们发出一阵阵迫不及待的怪叫……
中营的副帐里,方云看着直冲而去的星晔,几乎三两步就要追将上去,余光却下意识地瞟了一眼依旧端坐安然的杨怡,讪讪收回了跨出的脚步,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安的问:“王爷,这……”
杨怡淡淡瞟了她一眼,将手中茶杯放下,一把靠在靠背上,有些头痛的揉揉眉角,说:“没事,他从小跟着老将军长大,见识不是一般闺阁男儿可比,如今身处山中暮色四临,他就算闹着回家也不是现在……让他一个人呆一会也好……”平淡的声音中掩不去满身的疲惫——尽管每一丝心理走向她都看得清楚,但深陷其中才知道,这般直面需要多大的毅力!
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她实在不擅长处理这方面的事啊!
方云看了看王爷,又看了看帐口,也只好抓着脑袋退了回来,有些不明所以。
“算了,叫巡逻的稍加注意一下,这边着人收拾,别让晔儿回来又发脾气。”杨怡挥袖而起,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扭头吩咐道。
“呃……是!”
中营,大帐。
奢华大气的驼绒地毯铺陈,床以沉檀,桌以黄梨,锦被金丝,玉枕雕花……即使出门在外,这枝蔓细节也无处不显尊华!
只是,雕琢精美的檀木床边,凌乱不堪的丢弃着各种东西,纱布、药箱、小刀、灯台……四处散乱,也不见人收拾,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嗯……”就在这时,一声轻吟从床上传来,带着轻轻嘶气的声音,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儿微微动了动身体。
“绳索?是在刑房?!”
迷迷糊糊间,千行感到自己的四肢都被什么固定,顿时一个激灵,猛地将双眼睁起,身上肌肉瞬间收紧,似乎防备着不知什么时候将会落下的凌厉的鞭子!
“不……不对,刑房的绳子没那么……软和……”下意识的挣扎间感觉到那仿佛轻轻一扯就会断掉的绳索,千行满心不解,终于将视线投向他被拉扯得高举过头顶的双手,微微一怔——
“纱布?”
那带着明显稀疏网格状的柔软物体不是纱布是什么,他还是上次伤重被主人安置时才用过的!
主人?!
似乎想起什么,千行趴伏着的身子微微一颤,却牵连了背后的伤势,轻嘶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被人细细收拾好了,甚至连额上昨日磕出的伤口都用了药,渗着丝丝清凉的味道,将那不适的温度都稍稍压下了几分!
不仅如此……千行环顾自周,觉得恐怕有些不妙!这里……不是主人的大帐吗?他身下的檀木床还是他亲手搬进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主人赶回来了?回想起昏倒前那抹模糊不清的记忆,千行微微有些恍然,随即又有些疑惑——
自己受刑不过,主人看在他还有些用处的份上,救他一把或还说得过去,可他受刑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介奴隶,主人以什么理由赐下医药,还允许自己睡在主床上?
他还不知道,杨怡为他做的,远比这震撼千万倍!
轻轻转动手腕,内力运转,缓和了一下酸麻,千行就不再动作,仿佛怕一不小心挣断了束缚——内力未被封住,那层薄薄的纱布对他而言实在太脆弱了!
身为奴隶,挣断主人设下的束缚便视为叛逃!
他不敢,亦不愿!
“呵……”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偷瞧的杨怡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床上的人儿惊了一跳。掀开那不知被抓了多久的帐帘,杨怡端着个托盘,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不知该继续被“绑”着,还是该起身请安的千行,面露狡黠。
“原先就想要是我不解开,你会不会就一直这样躺下去?看来还真是猜对了……”杨怡一手托着托盘,将另一只伸到他下巴上,抬起那张仍有些苍白的俊脸,笑道。
千行脸色微红,嗫嚅着道:“对不起,主人……”
“嘘——”杨怡压住他蠕动的唇瓣,四目相对,浮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将手上的托盘放低,示意他看过去——
一大碗烤得金黄喷香的野猪肉,配着一壶美酒,一饭一汤,让千行近两天两夜没祭奠过的五脏庙顿时一阵咕咕叫!
“噗,咳咳,呵呵呵……”看着瞬间红透脸的男人,杨怡实在忍不住喷笑——让千行更加羞愧的想埋掉自己!
将床边乱七八糟的东西随脚扫到一边,假装没开见千行眼里一瞬间闪过的可惜,杨怡单手托着托盘,一手伸向绑着他的纱布,一边道:“幸好你昏迷时没有用内力的意识,不然单单几条纱布可阻止不了你,还不知道要怎么帮你上药呢!”扯掉纱布,杨怡对还有些愣愣的千行笑道:“说来也真是,怎么每次你回到我身边来都带着一身伤?莫不是看上我这药好?”
“不,主人。下奴不敢!”千行才刚想起身,又连忙俯身,做请罪状。
“别紧张。”轻轻抚了抚他长长了些的黑发,杨怡微微叹息,转身坐在床边,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他身前,柔声道:“吃吧!”
这些是……给他的?
千行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托盘,恍惚间仿若回到了多日前,那个……还没有江靖公子的军营!
为什么?不是已经……厌倦了吗……
看着喷香的饭食,氲氤的水汽却模糊了视线,千行垂头,不想被人看见,却挡不及一双泪珠落在食案里,亮晶晶,一眼就得分明!
“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水做的不成?”手上一用力,将他的脑袋抬起,看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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