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醉心》第40章


“乒乒乓乓”“咣咣当当”屋子里倒了一地,那王二直接差点口吐白沫,指着易曲:“你你你……”
易曲眨了眨眼:“开个玩笑……”
“呸,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王二站起身来,连肚子痛都忘了,指着易曲的鼻子,“老娘哪里像个爷儿们了,睁大你的狗眼……”
“哈哈哈”朱扉本是切着一个病人的脉搏,早就笑的前仰后合:“易曲……你是个人才。”
一屋子原本稍带僵滞的气氛也终于松散开来。易曲也轻抿着唇角,提起笔刷刷刷写了一列配药的方单。她看了这么久的医术自是知道这个世界只有男人会来月事。差不多每月一次,□自会泌出经血,若在那前后行房怀孕的几率比较高。
易曲提笔的手突然顿了一顿……
月事……她来这里快一月又余几天,并未见醉心有过月事。而她,正在一月前左右与他发生过那样狂乱的关系。易曲握着笔管的手突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喂……”这小崽子不会是打算配个虎狼之药害死她吧,不行,这方子她得拿到街角处的那家小医馆去确认下。
易曲正在发愣,忽然一人劈手夺过她桌子上的药单,她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朱英回来了。她蹙着眉看着药方,忽然就照着易曲的头给了一记拳头。
“这字我就不说了,你开的这药方上,哪种药名我都没听过。”
王二的小脸更是一阵苍白,她……她真的打算与朱扉联合起来害她。
易曲一愣,怎么可能,她明明……直到朱英一个个念出药名她才反应过来:“横着看。”她一时按着习惯写成横排,忘了这里是竖排看方。
朱英听闻与屋子里的一众人都翻个白眼,哪有人横着写字,却细细看起那单子来,脸上渐渐露出笑意,指给易曲看道:“方子开的不错,只是这两味药材的分量”她说着又摸了一下王二的手腕仔细观察了下她的神色,才道“分量要更重些。”
易曲点点头,面色谦和,作为一个学习者她一向是个谦虚受教的好学生。朱英见易曲能揣着医书不经人点拨,在这方面竟能只靠自学就能无师自通,益发对她另眼相看,只要稍加磨练,过不了多久她自能成为一名独挡一面的坐堂大夫,更何况她那闻所未闻的刀法。
朱英饶有兴趣的搬了张凳子过来,自让易曲看诊,自己坐在一旁从旁指点,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指点与参看中飞快的流逝,终于渐进晌午的时候已经无人再陆陆续续的进来。
易曲收拾了一下桌子,对着朱英点点头道:“我回家一趟,很快回来。”
朱英扬眉,刚有空坐下来喝口茶歇歇的功夫,就要回家?
“中午只有半个时辰的歇息时间。”她就算走最近的路,这一来一回顶多能在家呆半盏茶的功夫,回家作甚,难不成真是为了昨日带来的那个小夫君,真没想到……她易曲会变成这般宠夫之人。
前段时间还听说有人传,易曲曾又想把她那小夫君卖到柳眠巷去做小倌,现在看来她怎么也不像那样的人。
易曲不犹豫的点点头:“我今早起来没和他说中午不回去。”醉心本就是贪睡的年纪,原来是不能睡,如今对易曲渐渐安下心来,自是每早都睡的安宁。
噗……
朱英很不厚道的喷茶了,宠夫就算了,还惧内,这易曲怎么就忽然间活出了两个极端。
易曲不去管她,她走出结庐医馆,拐进了李秋涯家的包子铺,要了两个肉馅两个素馅包子,醉心似乎特别喜欢吃这里的包子。
李秋涯不在,李六子也不再对易曲怀有任何陪怕之色,看着自家儿子常张牙舞爪的与易曲斗嘴,她也自生出一分安慰来。若她能一直这样,秋涯如果能嫁得这样一个妻主倒也终身不愁,且她刚才听着许多客人在谈论那易小霸王在结庐医馆竟会看病开药方,朱大夫也夸她,看来是要在结庐医馆当学徒云云。
易曲看着李六子笑的温和的目光,又想起那总张牙舞爪喜欢无理取闹的李秋涯,抖了抖面皮,收紧了手里的油纸袋,就要转身离开。忽听得身后一声喊:“易曲。”
易曲本想做听不见,只是刚走一步,就觉肩后一重,李秋涯已经从背后拉住她的衣领。
“敢装听不见。”
“秋涯!”却是李六子的训斥,一个未出阁的男孩子整天都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李秋涯悻悻地收了手,易曲忽然见他嘴角右下侧竟有未干的血渍,一蹙眉:“你和人打架?”
李六子这也才注意到,自己儿子的嘴角处竟有破皮流血,却见她突然一言不发的摸起一把扫帚就朝李秋涯劈头盖脸的打过来:“你一个男孩子家,整天抛头露面,每天跟人打架,你……你……”
却是易曲挡住了她,从怀里摸出一瓶药:“拿去用。”自从知道醉心容易冒失,她就常在身上装着伤药。
李秋涯站在她身后,朝他娘做了个鬼脸,也不客气的就接过来:“谢了。”
“谁打的?”易曲终是忍不住问道,这一段时间与李秋涯的拌嘴吵闹,她多少有点把他当做朋友。
“你关心我?”李秋涯眉峰一挑,却不等易曲回答,似乎在掩饰什么情绪又很快撇嘴道:“刚才遇上了黎羽那个混蛋。”
李六子惊呼一声。
“她打了你?”易曲眉目森冷,黎羽就是那个黎县令的女儿。
“才不是。”李秋涯得意洋洋的睥了易曲一眼,“是我打了她。”
易曲抽抽嘴角,官不惹民民惹官,真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听了这句话易曲转身就走,她再不快点就来不及赶回去。
“喂喂喂,你不想知道我把她打得多惨吗?”李秋涯尚不知李六子已经举着一把笤帚黑着一张脸,站在他背后,一把怨气就差点烧了这包子铺。她真是生了个好儿子,整天除了换个女装混迹于一群女人堆里吆喝呼喊,就是跟一群惹不起的人打架。
“真是,还不是为了你那小夫君……嗷……。”李秋涯一人独自还没有喃喃完,就爆发出一声惨叫,李六子手里的扫把毫不留情的排在他的头上。
“娘,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果子。”李秋涯一边陪着笑脸和他娘转着桌子绕圈跑,一边看着易曲离去的身影,心中沉下一股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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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曲这次坐了船,赶回家中,岸边遇到了楚冬人问她关于医馆药碗的事,却注意到她脸色大窘,也不是平日里一见到她就跟有隔世仇似的,而是期艾着一张脸,只说下午再送过去。
易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却也没有心思深究,她快步朝着家里走去,未到门前就见着醉心一脸慌慌张张的端着一盆水,正迈出屋子往左转。
“醉心?”易曲快步走过去。
妻主?!
醉心紧绷的心情忽然放松下来,稍停了一会儿,焦急的看了一眼易曲,又要往左边走去。
易曲走上前去,把包子塞在他怀里,接手端过来那一盆水,竟是滚烫的开水。
“怎么回事?”
醉心一急,连本子也顾不上拿,只是轻轻推着易曲,又指了指楚冬人家里的方向,神色焦急,似是叫她快些过去。易曲见他着急,不再详究,顺着他的意思往楚冬人家走去,刚入到门口忽听得里面传来一阵阵男人压抑凄厉的叫喊。
易曲一呆,怎么回事。醉心见易曲突然定住。也不管她,接过易曲手里的盆就往内屋里走去。
易曲一面大脑当机的想,醉心何时与楚家这么熟稔,熟到这么大胆的直接进人家的内房,一面听着那闷压却尖锐的痛呼声,也跟了过去。那是一男人的声音,痛的似乎连声音都扭曲了。
易曲刚站到门口,想撩开垂帘布进去,却听得一声熟悉的女音:“你……你这又是何苦?”声音里已经带着些哽咽,竟是楚二的声音。
然后屋里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楚二略带着的哽咽呼吸声,以及那个男人的难耐痛楚的急促呼吸,好像略略平静了下:“应……应该是……我问你,你……这又是何苦。”声音里带着苦涩,显是压住了极致的痛苦。易曲这才听出来是楚冬人的二姐夫的声音。
易曲后来才知道这男人也不是本地人,大家也一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嫁了楚二以后都称呼他为“楚二君”。
“唔……”又是一声极痛的闷哼,易曲暗一皱眉,正要掀帘子进去,却听得一声帘响,原来是楚二出来了。眼中还有些未干的泪迹,见易曲立在门口唬了一跳,连忙压下帘子抹了抹眼睛,要招呼着易曲坐下,易曲抿了抿唇。
她还是没弄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醉心……他又进去做什么,印象里他们俩关系不是那么好。
“他……他要生了。”楚二憨实的脸上露出一种幸福的笑容来,只是他太固执……连一个正式的稳公都不愿意请,只说这孩子生的肮脏。她跟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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