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醉心》第47章


嘴唇一点点掠过他的唇,下颚,脖颈,再是四片唇长久的纠缠。一只手轻轻拨开他月白的短夹袄,带着一点冬日凉意的手指,轻触上他锁骨的瞬间,易曲感受到了他细微的惊跳和不安轻颤的睫毛,低喃的抚慰了一声,又继续往下攻城略地,温热的嘴唇触及腰侧细软的肉时,感到他小腹一抽,口中无可抑制的发出一点细碎的声音。
易曲抬头见他正紧咬着嘴唇,似乎正极力压抑着那点快感。唇角一勾,忽然之间一手直接握住他的软弱,醉心浑身都激烈的颤抖了起来,整个人轻微的僵直了一下,只是仍秉着呼吸,不敢放心的多喘一口气。
易曲见着他眉角染上的一点春|色,觉得自己也有些难以自持的想要快些进入主题,正当她要直接扯开两人之间的障碍,忽觉得家里的门轻微的动了一下。
她头皮一麻……只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她不记得刚刚有没有闩门了……或许,闩上了,易曲自我安慰。
正煎熬咬牙着要直接禽兽时,就看见一道游魂慢慢的飘进门来,易曲的心冷了半截,拿起一条软枕就砸过去,另一只手早快如闪电的扯过一床薄被覆住了醉心的身体。
那游魂很是机灵的闪了过去,见一人衣着完好,另一人被包的严实,很是惋惜的抚抚额角:“可惜了。”
易曲觉得自己已经不是青筋毕露,而是浑身血管爆裂了,她似乎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的血管里血流动的咕咚咕咚声,另一只抓着床边的手几乎要生生把它捏碎,此刻易曲露出的绝对是杀人的目光、嗜血的眼神、要咬死人的森森白牙以及欲求不满的满面煞气:“你、来、做、什、么?”
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她绝对要捏死他,就算打不过白柳那个变态无敌手。
“啊……”来人正是言子雅,他忽然敛去一直慵懒淡然的笑,可怜兮兮道,“我都两顿没吃饭了,白柳又不在,想起今天中午看你们家吃的嫩炒鸡丝似乎还剩一点儿……谁知道你们在忙。”
“他……”易曲刚要出□粗,他妈的,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不是有心也是有意的。
言子雅忽然又挺直了腰背,笑眯眯道:“没关系,你们继续忙,我自己能找到放在哪。我记得小醉儿似乎把它放在顶梁吊着的篮子上,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就行。”
说完就又游魂一般的溜进了他们家厨房……
易曲一边深深地深呼吸了几次,一边郁闷的看着早已羞愧到抬不起头来,一直脸红耳赤的埋着脖颈咬牙怨怼自己的醉心,帮他拢好被子,把衣服递给他:“你穿好了,我去厨房看看。”
吃醋
易曲翻身下床看到言子雅正掀开锅盖,对着一盘小鸡炖蘑菇流口水。易曲毫不客气的抓着他的衣领,一下拖了两步远:“这不是做给你的。”
言子雅伸长了脖子:“喂,别那么小心眼,你不是……”
易曲打断他的话,眉间拧蹙,捏在他领口的手指不自觉加了力道,声音里是说不尽的冷凉:“你到底是谁?”
言子雅一愣,嘴角浮起一个笑容,却是似乎带了沉重的沧桑。只是一瞬又立刻变成一个妖艳的笑容,突然靠近了易曲,近的两人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我是谁?”他眨了下眼睛,突然手臂错开,缠上了易曲的脖颈,笑的有些悲凉,“你倒干净,说忘了就什么也不用背负。我也希望自己能忘了……我到底是谁。”
这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有些呼之欲出的事情将可能扰乱她平静的生活。易曲极不舒服的往后退了一步,眉眼冷淡:“那就算了,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言子雅继续笑着,身子往后一靠,似乎有些累了,平日里或淡雅高贵或妖娆的神情全都化成低沉的沉郁,微微提着唇角:“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听就不会发生的。”他找了她这么多年,也许只是为一个执念,若没有这个执念他可能早就放弃活着的理由,这个执念让他奔波于海角天涯,从不敢停一刻下来,他怕只要停下自己就会随着爹娘一起走了。
没想到真叫他寻到了,他以为自己见到她会发疯、会歇斯底里、会抱住她哭得晕厥。可是她竟真的不认识他,竟真的如打探到的消息一般,失去了记忆。他以为他会激动地发抖,会失控的质问她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忘记。但是他什么也做不到,只是突然之间心里就平静了。
爹、娘,我找到她了……可我已不再是当年的我,而她亦不再是当年的她。
易曲皱皱眉,抬手制止言子雅将要出口的言语:“我不是逃避。而我却是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即使身体是……心,也不是。”
言子雅一愣,继而抱着双臂抿唇笑起来,嘴唇却有些微微颤抖,紧抿的双唇几乎压出一道淡紫的痕印,他忽然觉得身上的狐裘也遮不去这寒意,眼神一冷,竟有几分恨意。
好……真好……你还是一样的绝情。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得到幸福,而我……却要背负着这样记忆,永远活在无法脱去的罪责感里,活在一片血腥的记忆里。这本该是你的事……凭什么……凭什么要我来承担。
言子雅只觉得心里的委屈与多年压抑着的恨意,一起涌上心来,只恨不得在眼前这个眉目清冷的女人的心上狠狠插上几刀。
他紧握着双拳,突然抄起一块案板就要往易曲身上砸去。
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幸福,就是见不得……她能这样倘然的面对他说不认识他。他失去他的贞洁的时候,她在哪里,她不是应该站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吗?即使没有爱情……也该有亲情。
易曲见他眼睛里突然迸出强烈的恨意,心里有些暗惊,这个身体难道之前与他有过仇恨。又见他抄起一块砧板就往他扔过来,心里闪过一点异样,眉间一沉正要骂他发什么疯,抬头一见却被他面上的泪意怔的一时呆了。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言子雅,似乎一瞬间崩溃了一般,整个人颤抖成一片落叶,眼神里含着绝望般的神色,朝她投射过来的目光含着的是掩不去的恨意,易曲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脊背发凉是什么滋味。如果他手边有一把刀,易曲怀疑他会毫不犹豫的扎入自己的心脏。
她一时呆愣在那儿,以至于忘了要闪避言子雅已经失了控的投过来的碗碗罐罐,易曲只觉得眼前一阵晕黑,额间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一阵痒痒的热流顺着额角滴落下来,言子雅却似乎已经神志失控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掉,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小心。”易曲抬起有些眩晕的视线,却发现因着他头顶灶台夹洞上那盏铜油灯,竟是摇摇欲坠的要掉下来。若不闪开,恐怕他要被砸中也不轻,只是他听得易曲这一声竟是置若罔闻,易曲只得冲过去要拉开他,他见易曲靠近,却骤然脸上浮起一丝恐惧,尖声叫道:“不要过来!”
两手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要推开易曲,易曲本就有些眩晕,二人这一个冲撞之间,易曲再也无法站立平稳,更何况再加上言子雅的挣扎抗拒,易曲只能在摔倒的瞬间认命的凭着本能护着言子雅,他那娇贵的身子若真摔着,易曲怀疑自己会被白柳剥皮抽筋。而他刚才那绝望的神情……她曾在醉心的眼睛里见过。
易曲只觉得手肘与腰侧一痛,耳边一阵轰鸣,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难以置信的艰涩的女音:“主……子……”似乎每一个字都说得极艰难。
白柳。
易曲只来得消化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感到脖颈里流进一阵温热的眼泪,直滴落到她的心口。
易曲往厨间门口一看,果然是白柳,脸上的颜色白成一片惨然,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咬着牙,眸中闪着悲戚的神色。
还有一人……
那是……醉心。他的脸上也浮出一种诡异的表情,就那样茫然的盯着易曲,却又似乎失了焦距一般。脸上的颜色也几乎要白成透明,半靠着门边,双唇紧咬着,几乎要留下一道血痕。
醉心?你怎么……
易曲突然回神,她现在与言子雅几乎肌肤相贴,刚才护着他时,两手只能是托着他的腰,自己又很自觉地做了那个垫底的。于是她与言子雅的现在的姿势……真是暧昧到不让人有所想象都不可能,她双手紧紧掐握住言子雅的腰,言子雅似乎被什么魔障住一般,身子微微颤抖,半埋在她胸口的头并不抬起来,她只能感受到他的眼泪不停地落进自己的脖颈里。
“言子雅……”易曲嘶声道,眼睛却是看向门边靠着的紧咬着自己双唇的醉心,眼神倘然却又带些希望被相信的恳求。额角微微的有些刺痛,轻轻放开拦住他腰身的双手。
醉心收回目光,敛垂着眉眼,不再看地上那姿势仍旧暧昧纠缠的两人,似乎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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