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第87章


忙了几日没得消息,或有些权柄的可以权势压着叫人顶替,有些钱财的也可以重利找人冒充。席家村三人却一样条件也不具备,落得空欢喜一场。秦小猪还想再淘弄些什么出来拿去换钱,也已经来不及,过了今晚便是各地乡兵汇集出发的日子了。午后秦八角的书信来了,却不是回复他们最近写去的那封,而是秦八角闲暇时写来问候的。
看着秦八角信上欢快的语句,原本该哄笑一堂的几人都默然无语。樊家兄弟只那日哭了一回,后来便再没掉过眼泪,所以当场只有秦小猪在啜泣。锦儿眼神空空的望着屋梁,一边手下给哭得打嗝的秦小猪抚背顺气。樊二郎终于站起身来道:“还有个法子。我去吧,锦儿留下。”
秦小猪担心多日的事成了事实,她原本渐渐就要停歇下的哭声,听闻此话,又猛然拔高。眼泪不争气地大股涌出来,眼前顿时花白成一片。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抱住樊二郎不撒手,口中还道:“不行,你不能去。”她这几日被科普了不少军中陋习,女尊世界下这么强悍的女性在那种环境下都觉得艰难。樊二郎这样的男儿,便是再泼辣,进到那里还不跟兔子掉到狼窝一样。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去。
樊大郎闻言也是大惊,他想上前拉住樊二郎叫他不要这么冲动,人却被秦小猪抢先一步抱住。锦儿看着这抱住一起的两人,想说你们快放开,这样不妥。又觉得此情此景说这话有些歪楼,目瞪口呆地看着不知如何是好。樊二郎被秦小猪猛地抱住,先是惊骇,被小猪搂得死紧也推她不得。又见这小猪哭得真心,心说自己要是去了,也不知能不能再见这人。便慢慢也不动了,任她抱着。胸口一片暖意,也不晓得是秦小猪的眼泪湿了衣裳,还是被这份情义感动的心口发烫。
樊大郎看着他俩,心里也是酸楚不已。这两人明明对对方都有意思,就是都不开口,如今生离死别才晓得对方的好处。不过也好,他樊大郎如今还是樊家人。便是要假扮了从军也是他先来,轮不到樊二郎。这秦小猪现下看来也还不错,能养家糊口,又是个知冷知热的。对樊二郎也好,任打任骂,也受得了他的臭脾气。只是有些对不住方家,和方明德的多年等待。但想着方举人前途无量,日后还要考科举中状元。没有他在前,功成名就时娶个官家少爷也不是问题,或者干脆叫天家看上,娶了皇子做驸马也是使得的。
樊大郎也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想了些什么,心中又苦又甜又酸又涩。看那两个闹得差不多了,就叫锦儿过来,一边一个把人拉开。锦儿拉着秦小猪,她这会才有机会开口说话,对着樊大郎和樊二郎道:“二哥,这事你们都不用管了,还是我去吧。”谁也没留心哭哭啼啼的秦小猪,也难得的勇敢了一把,在心里悄悄下了个决定。
临睡前,秦小猪煮了一锅甜汤,给每人都盛了。打着的说法是,她听说甜食可以安定心绪。大家晚上喝一碗,好生安睡,说不定明早起来就有了主意。几个人看着她水蜜桃一样通红的双眼,都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真个都喝了才睡下。到了半夜,秦小猪摸黑起来整理行装。她的登山包和包里的东西,原说是卖掉给樊大郎做嫁妆的,后来没用上,樊大郎尽数还了她。秦小猪随便找了件旧衣服带上,把自己那套装备也装进包里。又从灶下拿了个长柄的大勺防身,留下封书信,就带着征兵军贴偷偷往县城去了。
之所以秦小猪弄出这么大动静,樊家三人却毫无知觉,全因临睡前那碗甜汤里被秦小猪下了安眠药。说来也巧,秦小猪容易晕车晕船,整理行囊时忘记去药店买晕车药,就从家里翻出几粒安眠药来。可能樊家三个抗药性较差,一锅下去全撂翻了。可惜那天和秦八角翻检时把这几粒散装药错过了,不然分秦八角一颗研究研究,说不定现在蔡御史就不用受失眠的困扰。只是人间不如意事常十之**,秦小猪一锅甜汤把这些药尽数用了,从此在这个时代安眠药绝迹。
郑捕头得了秦小猪不少银子又没办成事,也怕她嚷嚷出来叫宋县令知道。便真个帮着她转圜,叫秦小猪顶着锦儿的名头进了乡兵。兵部派来监管的官员,见秦小猪虽孱弱些,但好手好脚,看了口齿也没啥暗疾,便叫她混了进去。宋县令没再听到为樊家求情的言语,只道他们家认命了,心里慨叹没娘没爹的孩子可怜。又想起自家衙内幼时,那时这丫头还不晓得淘气,白胖憨傻看起来也挺讨喜。突然之间便有些感伤,也不知这孩子现下怎样了。当爹的固然疼爱孩子,当娘的难道就都是铁石心肠了吗。
樊家三人连日精神恍惚,昼夜难安,叫这一锅安眠药放到可算睡了个安生觉。醒来时天也还是黑的,樊大郎坐起身呆愣一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赶紧推醒樊二郎,自己穿了衣裳又去叫锦儿。最后在堂屋桌上发现了秦小猪留下的书信,信上说她已然代锦儿去从军。叫家中众人好生保重,也叫给秦八角说不要担心,等她回来后,大家再一起好生过活。 
第一百零一章 狗丫娘的成全(文)
樊家几个大惊,忙跑出门去找人问是何日何时。郭二叔咋看到他们仨也是诧异,开口道:“你们婶子和狗丫娘她们早上就走了,出门前还敲了你家门。见没动静,还以为你们天不亮就走了呢。”又问怎么锦儿没去。樊家三人这才知道他们竟然睡过去一整日了,也没心情和郭二叔细说。就要借了二婶家院中的牛车往县城赶,郭二叔摇摇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莫说县城,便是镇上也早宵禁了。就算他们能即刻飞到县衙,乡兵也早离此地,不知行出多远了。
锦儿急道:“这可怎么办,她去还不如我呢。”
樊大郎本打算先瞒住众人,事到临头再先斩后奏由自己替了樊二郎,谁知竟又被秦小猪抢了先。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怎地全家都争着抢着一般要去,这是都傻了不成。樊大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起秦小猪来到自家后的点点滴滴,那人肆意哭闹嬉笑的面孔似乎还在眼前。他怎么不知道几时秦小猪这个最不像女子的软脚虾,变得这般有担当了。
樊二郎却是什么也没法想,适才起脑中就是一片空白。只依稀记得昨晚那人抱着自己时留在身上的触感,莫非这小猪是在那时就下定了主意要如此行事不成。樊二郎向来好强,却莫名被看不上眼的秦小猪怜惜了一把,又羞又恼。想到昨晚两人挨得那样近,还当着大哥和锦儿的面抱在了一起,突然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这种事虽然也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但上次那是意外。那小猪头脑不好,会做些奇怪的事也不稀奇。可昨晚上又来了那么一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秦小猪口口声声说对大哥爱慕,心里却对自己有什么意思。他为这想法羞得抬不起头,竟忘了现下是个什么情景。樊二郎终归身心都是男子。突然转角发现爱,一时也失了心神。
锦儿见这两人都不言语,愈发着急道:“咱们找辆马车现在追,兴许还追得到。”郭二叔几句话听下来,才猜到莫不是秦小猪代锦儿去了。他也唬得脸孔煞白,抓住樊大郎的手臂,颤声道:“别追了,你们追上去是想叫别个都知道她是冒名顶替的吗。这虽不是什么能叫人得了好处的事,可一经查实有作假舞弊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锦儿犹有不甘。哽咽道:“难道就让我们看她去送死吗。我,我以后怎么苟活下去。”
郭二叔听了这话,不禁想到同样从军的二婶。他眼中噙着泪花。哑着嗓子道:“胡说什么,你还是个孩子。你这命,今后可金贵了。不准再说个死字,你不但要活着,还要好生活下去。”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不光是说给樊家三小听得,其实也是说与他自己听的。昨夜与二婶相依一夜无眠,两人都是不善言辞的,只是牵着手肩并肩躺着。
他虽还未生育,也略知道些为人夫郎者有身子的征兆。依着近日自己的情况,猜测怕是有了。可还没有找大夫诊脉。也不敢确定,便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与二婶知道。二婶自己也有话藏在心里没说出口,她想着若是她不幸有个好歹。有些不放心郭二叔。倒不是担心郭二叔二嫁,恰恰相反,他们夫妻感情和睦,她只怕郭二叔想不开非要为她守在郭家。他俩又没孩子,看看花三叔就知道。一个没有子女的鳏夫日子有多难。好生生的人都能被折腾出古怪来,她不忍心叫郭二叔日后也成那般模样。
临近天明。二婶终于下定决心,和郭二叔把话挑明说透。她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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