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第107章


外便只有断续的口令呼喝。四方原野静寂,两下里剑拔弩张,大仗开打在即。
西路军是第二批开拔的,粮草又跟着西路军后面。粮草跟到太原城时,大军已然开拔北上。主将云显扬是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主,就和督军商议道自古守太原紧要莫过于北塞三关。既然本路兵马战略目的就是抵挡住西路来犯的辽国大军,不如就在这几处关隘分兵守卫、互为策应,又请督军和将帅都移步阳曲驻扎。督军闻德荣不过一介书生,哪晓得攻守用兵上的不同。只知道史书兵书都有记载,自春秋战国起阳曲便是太原北塞门户,石岭关、赤塘关和天门关又是阳泉的前沿要地。守太原,便必得先守住三处。
闻德荣是个老学究,唯恐在赳赳武妇面前失了脸面,连声附和说此计大妙,有这三关在手则河北一路大定矣。云显扬陪着笑脸直道闻老大人学识渊博,明白事理。至于副将程厚坤不过是个刚洗干净脚丫进城的泥腿子,也听不大明白这位文官老太太和那位世家将门的主将在打什么哑谜,只能做锯了口的葫芦不吭声。
只是太原这里也不好不放兵卒,云将军又分出部分乡兵和禁军在太原。生生把本可与耶律宗政一站的十几万人马化整为零,撒豆子一般抛洒出去。程副将听到后来深觉依据她的经验,这般做法很是不妥,可她又说不出反对云将军的理由来,只得作罢听令。
也幸亏秦小猪等乡兵被留在了太原,这才有机会得遇二皇子姬璞。
耶律宗政一声令下,无数令旗舞动。先是几番飞蝗流矢,而后便是重甲骑兵冲阵,骑兵身后跟着的就是无数狰狞脸孔的辽国步卒。这些人适才被杨将军等人猫戏老鼠一般逗弄得火大,现下终于得了机会狠咬回来。几番流矢下来,不少人倒下,几乎是人人受了不止一处箭伤。到重甲骑兵过来时,好像根本就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麻绳割豆腐一般轻轻松松便杀进田沙河她们队伍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伤心的秦小猪(文)
“便在此时!”有人高喊一声。适才还颓败的大顺兵卒纷纷跳起,各持兵刃上前。骑兵对上骑兵,步卒上前砍折马腿。弓箭在人群中策应,但有间隙便发出一箭去,专射那辽将的盔甲缝隙。
耶律宗政叫这些人的反应杀得措手不及,见到不少骑兵落马不禁着急。重甲兵身着的甲衣是从西域贩来的新式甲衣,这种甲衣优点不少,比如结实不惧兵刃、比如密布身躯超过以往。可是缺点也是大大的有,比如难穿,一个人穿卸甲衣都有困难,需要额外有人在旁协助。二是沉重不堪,骑兵们穿了骑在马上,接着马力方能自由移动。如今这些骑士落下马来,自己爬起来都有困难。
再有被斩伤马腿的坐骑轰然倒下,虽然作为重骑兵的坐骑,战马身上也有盔甲披挂,可四条马腿还光溜溜露在外面呢。似乎事情只发生在瞬间,人和马倒了一地。辽军骑兵跌在地上,就被大顺兵卒用各种东西一阵乱砸,什么地上捡的石块、斧头、锤子、头盔、断箭。还有士兵一时找不到趁手的玩意,就干脆跳到人身上去蹦跳踩踏。也有的骑兵倒下时被自己的战马压住,这就让人很无奈了。
后面跟上的辽军步兵见状尽皆骇然,但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虽然过程略有起伏,结局却没有大的变化。最终杨将军的三千兵马败得一塌糊涂,原地丢下一座尸山血海。耶律宗政在拿到杨将军首级后,觉得很该趁着士气高涨立刻挥师南下,或许在她看来没有杨将军的雁门关就已经是座空城了。她看看躺了一地已经没人站着的大顺朝战阵,又看看手中首级,胸中的郁结一扫而光。抬起马鞭指着雁门关方向,向着手下将士们扬声问道:“大顺的花花世界就在那里。金银珠宝美人良驹就在那里,开疆辟土、封侯拜相就在今日。你们可敢与本帅一同去享用这场盛宴!”
辽国众将士听得喜不自胜,全都眼冒绿光,嘶吼应道:“全听大帅吩咐。令之所在,无有不从!”
耶律宗政闻言哈哈大笑,赞道:“好,这才是我大辽的好女儿!”
辽军的即刻南下,这是中原华夏大顺王朝百姓的不幸,却是某几个人的幸运。半夜里这片死人堆上下了一场小雨,仿佛苍天都在为这些逝者哭泣。
黑夜里传出细微动静。半响一个人从尸体堆下面艰难爬出来。禁军兵士身形威武,加上盔甲个个都差不多有二百来斤。不止一个这样的死人压在身上,还被压了那么久。能活着也是个奇迹。膏药钱爬出来后,用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翻了个身,就再也动不了了。不知为何,她就是想哭。亲娘死的时候,她都没这么难过过。
她见势头不好便选择躺下。还拉了个死人盖在自己身上。果然最后越来越多的人在她周围死去,伤口流出的血水浸透了这片土地。即便偶尔被人踩住的手脚,传来穿心的疼,膏药钱也不敢吱声。
她那么多坏主意在那时都跟狗屎一样不值一提,只能做个懦弱卑鄙的小人模样,躲在逝者的身后对着世界瑟瑟发抖。那一刻她恨她自己。为什么不敢冲出去,为什么要躺下,为什么要苟活。又有些羡慕。羡慕那些站着死去的同袍。虽然她没有跪着求活,可看看她那会的模样,跟狗有什么区别。丧家之犬,失去同袍和将军的士兵,膏药钱的内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尚。
膏药钱呜呜哭声半夜里听来尤为恕V沼谟腥颂幌氯チ耍畹溃骸澳闱椎谋兆臁:可ヒ驳缺ü鹣龋 ?br />
膏药钱唬了一跳,那声音嘶哑也听不出来是谁。她还没出声询问,又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这人道:“嘿嘿,该骂。要不是老娘现在动不了,早过去锤死丫个半夜哭魂的。”
又有人带着哭腔道:“席驴儿了,你死了没有,没死就吱一声。”
大伙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都不再开口,好一会才听到真个有人“吱”了一声。
死人堆里沉默半响,瞬间爆发出一阵嘿嘿怪笑。
找席驴儿的自然是马骝,她是个身手灵活的,也是个不要脸面的。贪生怕死对她和席驴儿来说都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为了大义脑热什么才是不正常行为好吧。她俩很快找回了自己的心理定位,边打边退到了自己人扎堆的地方。跟膏药钱一样,也是摸了两把血在自己脸上便躺倒装死。
那先头开骂的是田沙河,像马大鱼曾经认定的一样,她是个真有福气的。这人在打斗中后脑勺上受了重击,一时昏阙倒地。打昏了她的辽军本打算再补上一刀,却未及动手又被别个扑倒斩杀。田沙河的身子很快就被其他死者埋没,只露出来个眉目紧闭、布满大小伤口的头颅。
至于第二个开口的正是墩子,墩子其实是这几个幸存者中受伤最严重的。但她只是进入假死状态,叫半夜的小雨浇在脸上,又慢慢醒转过来。陆陆续续更多的呻吟声,和互相召唤的声音在此间响起。膏药钱被田沙河骂了一句,却还是伤感到不行,期期艾艾哭着把自己蜷成了一团,口中还道:“杨将军死了,我听到那辽军大帅叫人割了她的头去。”说完,又哭起来,这次却再没人制止她,甚至还有其他人也在小声饮泣。
三皇女筹到大船后很想跟船一路北上,但她是主管辎重的,很难说有没有辽国探子在监测她的动向。为了大局,三皇女只好按照原定计划,打点行装先去河北道把姬璞“劝”回京城。蔡玉琦和薛家几位将军互为仰慕,合作愉快。如果不是因着薛直将军没有儿子,说不得要招蔡玉琦做自家儿媳。
虽然当年先蔡将军蔡巽和她薛直薛无咎并称将门双杰,至今薛老爷一提起蔡巽还要说几句红衣少女、英姿美人,叫薛直听得心里泛酸水。但换个角度看,如此优秀的蔡家母女如果不是总被人拿来和自家比较的话,而是作为姐们和儿媳,那可真是大大的快意妙哉。
薛将军当初成亲比蔡巽晚,生的两个丫头也都比蔡玉琦小了好几岁,这两个正是对各种传说人物盲目崇拜的年纪。蔡玉琦以将门之后从文,全凭个人努力,从微末童生一路考到金殿探花。凶残地反驳了关于将门纨绔尽似白丁的荒谬言论,为新一代武官二代树立起一座不可逾越的丰碑,且至今这个记录无人打破过。薛家两个深为能和蔡玉琦一起共事,北上征途荣幸不已。
又听说蔡玉琦允文允武,武功便是那个整日和她一同进出的熊鸣大侠教的。若不是碍于蔡玉琦身份太高,又是她们母亲的上官,这两人真恨不得找个时日和蔡玉琦讨教比划一番。找不了蔡玉琦,只好退而求其次,客客气气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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