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笔记》第19章


“爷爷奶奶不好吗?”从儿子出生那时起,公婆就喜欢的紧,宝贝的要命。
“好是好。可是他们不会和我一起看动画片,不会陪我一起玩玩具。”江子越摇头解释他的理由。
“那你为什么不和爸爸一起住?”
“我前一阵子生他的气,他在爷爷奶奶家凶我。”江子越的嘴又翘了起来。
瞿紫芳笑了起来,“现在呢?还生他的气吗?”
“有一点儿不气了。”江子越的手不自禁地摸着大黄蜂。爸爸好像不一样了,他也从来不知道爸爸有那么棒,跑得那么快,投篮那么准,谁的爸爸都不如他的爸爸。他想让爸爸教他打篮球,他也像爸爸一样长得高高的。
“那你搬回去和爸爸住好不好?他肯定也想和你一起的。”瞿紫芳见儿子有些松动,赶紧推波助澜。
“那妈妈也搬回去好不好?”江子越也赶紧提条件。
瞿紫芳看着儿子无知的脸,无奈地不知如何解释。他小到根本不清楚什么叫离婚,以为她也和他一样,只是在生江逸的气,气消了就会搬回去。
“越越,你平时和爸爸住,双休和妈妈住。可以吗?”瞿紫芳回答。
“好。”江子越沮丧地耷拉下小脑袋。和同学打架也不过第二天就和好如初了,爸爸妈妈又没有打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和好,大人的世界真复杂,他才不要长大。
车内不一会儿就传出江子越的鼾声,小脑袋别扭地歪靠在大黄蜂身上。瞿紫芳停下车,放低靠背扳正儿子的头让他睡得舒服些。伸手想拿开他手里的模型,江子越梦中感觉有人要抢他的东西。不行,那是爸爸赢来的,他收紧胳膊抱紧大黄蜂,不让那人抢走。瞿紫芳放弃拿开模型的念头,挠挠儿子头顶的头发。
“对不起,宝贝儿,妈妈还是让你伤心了。”
17
【一月十七日,阴
我们终于要结婚了,婆婆说为了照顾我方便新房就用江逸现在的房间,我没意见,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住在哪儿不是问题。妈妈说我是昏了头,以后有我吃苦头的时候。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一个劲幻想着未来的生活。有他,还有宝宝,三口的小家庭,多么的完美。只能说我那时真的太年轻,婚姻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对男人也缺乏必要的了解。
他要上班,刚刚接手公司业务不熟悉,婚事都是我和婆婆操办。婚姻登记要是可以让人代劳,说不定他也不会出现。这场婚姻的开始便是危机重重,只是我都装作无事忽略不计。
我给谭卓文送去喜帖,他看了看不伸手接过去。“蚊子,我们还想请你当伴郎。”我笑着说。
“紫芳,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会幸福吗?”谭卓文冲着我喊。
“一定会。”我意志坚定地回答。
“别傻了。”谭卓文苦笑着摇头,“我没想到你这么傻!他不爱你,他爱的是滕玲,这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真是悔死了,那天不应该听你的把你单独留在宾馆,我要是知道他……”
“蚊子,是我愿意的。我们就要结婚了,也登记了,法律上我们已经是夫妻。”
“紫芳,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谭卓文问我,“我喜欢你,可你还让我给你们当伴郎,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对不起,蚊子。我没办法回报你的这份感情,我一直拿你当朋友,最好的朋友。求你,帮我这个忙。”
谭卓文红着双眼瞪着我,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请柬,甩开胳膊大踏步地走了。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丝气力都没有。我也想问问自己,怎么能这样的残忍,这样对待一个喜欢你的人。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我只是忘记,这句话同样适用江逸之于我。
婚礼那天,我不能喝酒,大家把矛头都对准了他。他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几圈下来开始歪歪倒倒。外人看来他是高兴,可我知道他是在喝苦酒,故意要醉。新娘有喜,新郎烂醉,闹洞房是不要想了。谭卓文把醉熏熏的他扛进房间,说了几句便走了。我回头看他闭着双眼躺在大红喜被上,酒气熏天,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没有温情脉脉,只有不省人事的新郎。
我脱了他的鞋,扒掉他身上的礼服,这次没有脸红心跳,最后我坐在床沿喘着粗气。门板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我去开了门,是婆婆。她拿来一壶凉开水,以防江逸半夜口渴要喝水。临走,婆婆小声地嘀咕,这孩子怎么喝成这样。我笑,他是不想在这个夜晚面对我?因为我不是他想要的滕玲。
半夜,他果然开始闹腾,拽掉身上的被子,喊着热。我赶紧下床倒了一杯水,将他扶起来喂他喝。喝完,他睁大眼睛望着我,那个眼神是探究,好像是在想我是谁。我问他还要不要喝水了,他摇摇头挣扎着躺回到床上。还好,没把我认错成滕玲。从此,滕玲这两个字没再出现在他的口中,我俩默契十足绝口不谈这个人。可又怎样,滕玲从没离开过,她成了最大的一块绊脚石,横在我的婚姻生活当中。】
是的,他必须为那夜的恣意妄为负责,但毕竟是违心的。他和瞿紫芳是朋友,就像她自己说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结婚了成了夫妻,他却不知该如何与她面对相处。
他做不到像其他准备结婚的小夫妻那样,一起置办结婚用品,张罗酒席喜帖之类的事宜。瞿紫芳也没什么抱怨,大事小情都是和婆婆两个决定,最后知会他一声。
婚礼那天,为了避开洞房花烛夜的尴尬,他喝下亲朋敬过来的酒。一杯杯下肚,站都站不住,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从没想过自己的婚姻是这样的,更从没想过新娘是瞿紫芳。他想娶的人不是一直都是滕玲吗?身边站着的是谁?渐渐地,他的眼睛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半夜,口干舌燥地醒来,蹬掉身上的被子。边上的人马上打开了灯,一双手扶他坐起来。“想喝水吗?”手的主人问道,他点点头。很快,冰凉的杯口碰上他的唇。像沙漠中濒临死亡的人喝完一杯水,他睁开眼睛,盯着眼前的人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是瞿紫芳,他的新婚妻子,未来人生道路上的另一半。
“还想喝吗?”瞿紫芳问他。他摇摇头,闭上眼倒回床上,真想一觉不起算了。
【一月二十日,晴
结婚的第三天,他陪我回门。爸妈再有千万个不乐意,我嫁也嫁了,妈妈还是做了一桌菜等我们回去。吃完饭,我在妈妈的示意下跟着进了厨房。
“他对你好吗?”妈妈问我。
“好啊!”我笑着回答。早知道妈妈会问这样的问题,我有备而来。
“结婚那天喝那么多,真是的……”妈妈嘀咕。
“他就那个性格,人家敬酒他就喝。”我替他打马虎眼。
“这婚也结了,我也想多说什么。你要注意身体,前三个月最重要,知道吗?”
“知道。”我点点头。
我们没有待太晚,他只休三天假,第二天就要回公司上班。妈妈抱怨他为什么不多陪我几天,就是不能出远门度蜜月,也该在附近转转。我连忙解释,说他刚进公司有太多业务要熟悉,反正以后有的是出去玩的机会。
下的时候碰上邻居,面对面寒暄了一番。我看出邻居脸上探寻的神色,现在这个社会有谁大学一毕业就嫁人的,除非是有特殊情况。答案几个月就会揭晓,到时整个大院都会知道我未婚先孕奉子成婚。爸妈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可我只能对不起他们了,辜负他们多年对我的培养,没出息的只想嫁给身边这个男人。
我有身孕顺理成章是他不碰我的理由,每晚我们两个各占床的一半。黑暗中我听见他呼吸的声音,他翻身的声音,多少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们从无话不说的朋友,到惜字如金的夫妻。】
刚结婚那会儿,江逸最怕夜晚的降临,他必须要和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瞿紫芳同床共枕。身边是个活生生的女人,她喜欢女孩子喜欢的一切。看见她靠在床头绣十字绣,江逸才发现这不是他印象中的瞿紫芳。他认识的瞿紫芳应该在球场上挥汗如雨,随意地和男生勾肩搭背,而不是本该拿篮球的手拿着针。这个瞿紫芳让他无所适从。
双休过后,江逸回到公司上班。开完例会后,总工找到他的办公室,向他汇报工程进度问题。
“这是什么?”江逸接过总工递过来的一个文件夹问道。
“调试报告和整改通知单。”总工回答。
江逸打开文件夹飞速地扫了一遍,很多问题有些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他轻蹙眉心,“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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