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韩越心知,她的问题解决了,现在,怕是轮到他了。
他行得正、坐得直,他和甄缈确实没有什么,但是,他却会害怕……
chapter24 听录音
“干嘛走这么快?”
韩越一手撑在她身后的电梯壁,用身体将她因在电梯的角落里,灼灼俯视着她,盯着她不悦的小脸,另一只手则想要捏起她的下巴。
苏颖躲开了,“别碰我。”声音很冷。
韩越蹙眉,冷不防地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不让我碰?”
这次,他算是撞到了她的枪口上。
苏颖被迫地抬头与他对视,她嘴角带着笑,在韩越看来,却像带着怜悯。
“才和初恋女人那么温存地共舞,现在就若无其事地碰我,我觉得恶心!”
苏颖有些口不择言,下巴陡然一疼。
“你说什么?”男人的脸色彻底沉下来,“你这是怀疑我什么?逢场作戏而已,我都没有追究你不说一声去跟……跟那些人唱歌的事情。”
追究?
他竟然还想追究?
苏颖死盯着他,“你可以追究的,我不介意,只是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今晚‘也’有‘应酬’,可是韩越,我没和什么初恋、次恋的相拥跳舞吧。”
韩越被她说得一时哑口。
她说得对,一切的不爽,其实都归于他自己心里的魔!他想告诉她,别和任何男人勾勾搭搭的,别让任何男人碰她,可是,这种话很奇怪,他说不出口,他觉得说出来会很丢人。
更何况,事实上,从她的方面来说,她没有任何错。
他看着她,而她同样倔强地与他对视。
陡然间,韩越似乎明白了什么,冷着的脸,有些缓和,声音都变柔很多,“你在吃醋?”
苏颖别开视线,不置可否地哼了声。
韩越松开了她的下巴,转而倾身想要抱住她,本来,这或许是今晚二者关系的一个反转点,或许真的抱住了,那么之前的剑拔弩张便会彻底缓解。
可惜,命运总喜欢在不经意的时候,调戏你一下。
短浅的铃声响起,那是韩越的短信。
韩越犹豫了下,终究收回手臂,将手机掏出,而同一时间,苏颖则不受控制地将视线也落在他的手机屏上。
韩越察觉了苏颖的视线,曾经苏颖所说不要瞒她的话,在韩越的脑子里闪了下,就这么一念之间,他选择守着她的注视,点开了那条短信。
署名,是甄缈。
——“到家了吧,和小苏还好吗?她没多想吧。可能是喝多了,头发在洗漱的时候,不小心都沾湿了,突然间,就想起以前,你给我擦干头发时的体贴与细心,很怀念,也很怀念你阳光的笑容,让我很温暖……”
后面或许还有其他煽情的话吧。
苏颖看不下去了,韩越也心知不妙地收回手机,竟有几分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默不作声的小女人。
“苏颖?”
苏颖没说话,死死咬着下唇。
天知道,她要费尽多大的力气才不哭出来!
阳光的笑容,擦头发时的体贴与细心!?
呵,曾经,她还纳闷他帮她擦拭短发的时候,怎么那样轻车熟路,原来早就从擦拭长发开始修炼了!
阳光的笑容?
她怎么就想象不出、看不见、体会不到韩越会怎样笑得阳光?
终于知道,甄缈才是韩越心底埋藏最深的秘密,却不知道是不是他最不能探究的话题。
“……苏颖。”
苏颖的不说话,让韩越连说“都是过去的事”的机会都没有。
他自己都快摸不清自己的想法。
她无所谓的时候,他气恼她不重视他和他们的婚姻;她小吵小闹的时候,他还会庆幸她有那么些在意他的过去;她由小吵小闹的发泄,变为不可透视的沉默时,他又会觉得恐慌,想起曾经,他们因为舒芸吵架时,她不知是真是假的说……想要离婚……
“噔——”
电梯到了,韩越抿了下唇,率先走了出去。
他站在电梯外,等着苏颖出来,不想那小女人竟直接又摁住了一层的按扭!
韩越一惊,抢着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又把那门给扒开,“你干吗?”
苏颖笑了笑,难得的,她的笑容不再那么平和,带着几分强忍的扭曲,“算我任性、算我不对吧,把什么错都算我头上也行,今晚,我不想在这个家里!”
说着,她开始狂摁那个“1”字键。
韩越撑着电梯门,“你要去哪?”
苏颖轻哼,“我不知道,哪里都好,就是不要看见你!”
韩越一听,冷着脸突然伸出一手,把她揪出电梯。
“噔——”
电梯门因为他的释放,而缓缓关闭,两人就守在楼道里,这么对峙着。
“别闹了,回家。”
他说,手抓着她的手腕,死死不放。
苏颖翻了个白眼,“我说了,我就是在闹,无理取闹!你放手,我要下楼!”
韩越不放,“下楼?你想去找谁?”
苏颖听了,觉得有些讽刺,她耸了下肩,“说不好,也可能……去找初恋情人。”
韩越的脸瞬时铁青,“你敢。”可他不知道,苏颖所谓的初恋,其实就是他!
苏颖笑,带着嚣张,“威胁我?我又有什么不敢的?我也想去找找温暖,找找阳光的笑容。”
“你……”本是震怒之中,韩越却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她真的是在吃醋!
想到此,韩越长舒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腕想要再次把她拉至身边,却被她顺手猛地一甩,甩开了他的钳制。
“韩越,别以为我开玩笑。”
韩越轻叹,“我知道,但是我说过,她只是个过去式,真的。”
“过去式?你真是这样想的吗?就算你真是这样想的,那她也是这么想的吗?”
苏颖是真的看清了。
回想起甄缈来的第一天,紧接着自己被派M市,一直到今晚和韩越的拥舞……
打一开始,那女人可能就是有备而来,最初和她凑近乎、攀友谊,只不过是为了抹杀她警戒的防线。
“苏颖,我已经结婚了,她还能怎样想?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这句话,其实是韩越的表明心迹,可苏颖听了,却不由冷笑。
“哥哥,你是要欺骗我,还是自我欺骗?普通朋友会发这样的短信?如果我给一个男人发短信、打电话说,我想念他,想念他的微笑,你又作何感想?”
“你敢!”这是他的痛点,偏偏苏颖一再挑衅这个极限。
韩越竭力让自己平静,他不想争吵,只想理智地解决这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
“苏颖,信我,别人怎么想我都不管,我们何必为了别的不相干的人争吵?现在我们是夫妻,其他所有的,都是过去式。”
“过去式?你到底有多少个过去式?”
看着他要逼近,苏颖往楼梯的安全出口处后退两步,“韩越,你的感情史太复杂,这样时不时地冒出一个过去式,勾动一下你的过去,再不死心地整一整我……,我真的……觉得很烦,很没劲!我不知道在那些女人和你共勉回忆的时候,你是怎样的想法,可就我看来,我觉得自己好像个被隔离在婚姻之外的傻子,冷不防地就中了别人的冷弹,我恨透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那你要怎样!”韩越拔高了声音,却不是因为她的话让他生气,而是,烦躁于自己的无能,在政事上,他可以果敢利落地直击要点,可是面对这场婚姻……,“你说,只要你说出来,我尽量做。”
苏颖面色平静地笑了笑,“好,她不是跟你短信了吗?你不是还没回吗?回复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要联系!果决一点,反正就是个过去式。”
韩越顿了顿,才道,“何必要做到这样……”
苏颖没等他说完,直接扭身跑向安全出口,门一打开,快步跑下楼梯。
这就是男人!
苏颖知道自己的要求是过分了点,男人爱面子,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出于别的念想,都不会发那样的一条短信。
其实,她也就是要个韩越的表态和决心。
只可惜,这个决心,她没有要到!
她狂跑,却才下了一层楼梯,就被韩越给拦了回来。
男人一把圈住她的腰,劈头的第一句,不是说“我发那样的短信”,而是,——“要闹,回家闹好吗?别让左邻右舍看了笑话。”
这样的时候,他还能够理智地要去顾及颜面!
苏颖认了,答案也已经得到,她不想再闹了,几乎是没反抗地乖乖地让他牵着手,回到家,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甚至是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曾经,韩越这样向她冷战,如今,风水轮流转,换做她了。
韩越当然也看得出来。
看着她默默地回到家,放下包,去浴室洗漱,直到上床睡觉,没有看他一眼,更不说一句话。
好多次,他欲言又止,终是轻叹一声。
这晚,谁都没有再碰谁。
……
韩越想不到,甄缈一旦不联系自己,便是好久都玩失踪战,而一旦开始联系,就密密麻麻地扑面而来,近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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