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第92章


“我心疼你,舍不得你,你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人,我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我天天都想听见你说话,只有知道你吃好了饭睡好了觉我才能踏实……方茴,你答应我,以后都让我能找到你,能知道你过得好好的行么?”陈寻生怕她跑开似的又往前凑了一步。
“但是你还是不喜欢我了……我求你你也不会喜欢我了!”方茴使劲把自己的手从陈寻掌中抽了出来大声说,“不喜欢我就走开,你走开!”
之后不管陈寻再说什么,方茴都只是哭喊着让他走开。看着方茴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乔燃忙搂紧了她,他冲一脸不忍的陈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这里待了。
陈寻讪讪地走回到马路的这边,他在林嘉茉和赵烨面前站定,弯下腰说:“你们去劝劝方茴行么?她一直在哭,外面这么冷她根本受不了……”
“你能不在嘉茉面前说这个么?你明知道她喜欢你!她也是女孩!她心里也难受!”赵烨听了气哼哼地站起来和陈寻对峙。
“嘉茉,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求求你去劝劝方茴……她一直哭一直哭,我说什么她都不听,再这样下去她就毁了啊……”陈寻没理赵烨,继续含着泪哀求林嘉茉。
“陈寻,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是心甘情愿的,也许我真的就不该喜欢你……但是方茴只能你去劝,我说或是赵烨说都不管用……我伤害了她,但她的致命伤在这里,是你弄的。”林嘉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
陈寻无奈地转过身又向那边走去,在马路中间他停住了,无论哪边他仿佛都无法靠近。他突然想起多年以前和方茴许下的诺言,那时候他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抛弃了方茴就让他众叛亲离,现在看看前面哭得肝肠寸断的方茴,再看看两眼无神的林嘉茉,陈寻觉得果真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春节的气氛仍晕染了一片灯红酒绿,小小的一条马路如同咫尺天涯,陈寻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放声大哭
9)
那天他们折腾到了半夜十二点多,才分头回了家。乔燃送方茴,赵烨送林嘉茉,走之前都不知道怎么跟陈寻打招呼,陈寻摆了摆手,自己扭过头向夜色中走去了。
他们这边闹得厉害,家里也不得消停。徐燕新找不到方茴,心里越来越急,实在憋不住给张晓华打了电话,听说陈寻也没回来,这才稍稍安稳了点,可另一边心又提了起来。孩子都大了,谁知道会不会做点糊涂事出来?两个妈越说越离谱,也越说越不对付,这边说别让陈寻老往家里打电话了,那边说别让方茴动不动就写个信弄个情书什么的,最后不欢而散。
陈寻一回家就被张晓华叫到了客厅,她皱着眉说:“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家?也没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打了手机也不接,多让人着急啊!”
“不是跟你说了么,乔燃回来,我们几个聚着吃吃饭,饭馆里那么乱,哪儿听得见手机声啊。”陈寻酒喝得不少,吹了点风有些头疼,仰躺在沙发上说。
张晓华给他倒了杯水送过去说:“吃饭就吃饭,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嗨,我们都这么大了,喝点怕什么的。”陈寻接过杯子说。
“怕什么?和女孩在一起还喝酒!怕你们喝出事来!你这么大了我也不愿意说你,但干什么你可想清楚,有的事做了你可要负责任,不能随着性子胡来,到时候让人家家里找上来!还浑不讲理!”张晓华想起刚才徐燕新的语气,越说越来气,“方茴这孩子也是,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那么不稳重呢?”
“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我们不就吃顿饭吗?怎么了?”陈寻心里也正憋气,听他妈说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顶了回去。
“怎么了?她妈把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你们这到底是干什么呢?高三的时候就不老实学习,最后考了个W大还不知道收敛,就是谈朋友,也没有你们这样让大人操心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怎么办!高三的时候要不是你们瞎掺乱,我们也不至于这样!”
“什么就行了!你们怎样了?家长难道不能管教孩子了?你翅膀硬了,就不服气了啊!”
“服气!我困了,睡觉!”
陈寻烦躁地站起身,不顾身后张晓华的牢骚,走回房间反锁了门。他看到手机里有沈晓棠的短信,想打个电话给她,手却不自觉的拨出了方茴家的号码。这几个数字他已经烂熟于心,黑暗中不看键盘都能一丝不差地拨出去,等他回过味来,那边方茴已经接起了电话。
当那声清淡的“喂”字传过来,陈寻一下子愣了神,他有一阵没给方茴打电话了,因为分手后他即使打电话也总被挂断,今天这样的阴差阳错之下,猛地听见她的声音,陈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喂……我……”陈寻顿了顿说。
那边一下子静了下来,陈寻闭上眼睛以后又要断了,可是久久不见忙音传来,他疑惑地又“喂”了一声,那边才轻轻应了“嗯”。
这细小的变化让陈寻喜不自禁,他有些结巴地说:“晚上你妈没说你吧?她跟我妈好像通电话了。你还吐吗?自己倒点热水喝,别感冒。明天可能更难受,醒了会头疼。”
方茴听着他的这些话,又流下了眼泪。其实她心里远没有表面上表现的决绝,方茴非常希望陈寻能回头,哪怕不再像以前那么爱了,但只要能在一起就行。可是她又怕从陈寻那里听来绝情的答案,毕竟他们中间多了一个沈晓棠,偶尔在校园里看见那个漂亮开朗的女孩,方茴都会自惭形秽,所以她一直回避陈寻,不跟他见面,不跟他说话,不听不看关于他的一切。但是这次面对面的接触打破了她心里的那层防线,泪水、妒忌、悲伤、愤恨、还有爱,都清晰地涌现出来。陈寻就站在她眼前,他为了她哭,为了她被打,甚至握住了她的手。温度从熟悉的皮肤传来的那一刹那,方茴已经屈服,因为那正是她奢求的一点点温暖。
爱与友情支离破碎之后,方茴无法再拒绝她内心深爱着、渴望着的这个人了。
“谢谢……”方茴压抑着哭泣的声音说。
“不客气。”客套话让陈寻分外难受。
“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习惯了……”
“哦,那好。”
“嗯。”
“再见。”
“拜拜。”
短暂的通话最终化成了他们彼此听筒里的忙音,方茴趴在床上泣不成声。
电话可以成习惯,照顾可以成习惯,关心可以成习惯,问候可以成习惯,可是爱情却永远无法成为习惯。
从那以后陈寻和方茴恢复了一点点的联系,不过也只是问好之类的短信或电话,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尽管持着不同的心情,也都是认真对待的。
而在那年冬天,陈寻的感情生活中又发生一件大事,他和沈晓棠莋爱了。
送走乔燃之后陈寻就没再怎么出去,临开学头两天沈晓棠给他打电话,两个人都想不出来到哪里去玩,陈寻家里没人,就干脆把她叫了来,想是见了面再商量。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从拥抱到亲吻到抚摸到倒在床上到脱衣服莋爱,一切发生得都很自然。两个人都是第一次,难免冲动生涩,但是他们真切得奉献了彼此的全部,毫无保留。
激情过后沈晓棠没哭,她偎着陈寻说:“我是处女。”
陈寻点点头说:“我也是处男。”
沈晓棠盯着他说:“我是原装的。”
陈寻抱紧她说:“我也不是组装的。”
沈晓棠掐了他腰一把说:“你这人真不浪漫。”
“我是不是得哭着让你对我负责啊?”陈寻握紧她的手说。
“行,最好是我穿好了衣服,你拉着我的裤脚,死活不让我走,非让我给你一个交代,许一辈子的愿还不行,少说得三生三世,誓要生做我的人死做我的鬼。”沈晓棠笑着说。
陈寻翻身压住了她,假装咬牙切齿地说:“看来你还是有劲!我可要求你第二次对我负责了啊!”
沈晓棠扭了扭说:“不行。疼着呢……”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陈寻亲了她一口说。
“我乐意。”沈晓棠仰起头说。
“我爱你。”陈寻紧紧抱住她说。
“书里说莋爱之后男人说我爱你是最虚伪的。”沈晓棠看着天花板说。
“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句是第二虚伪的。”
“谁他妈写的书!”
“管他呢!就当时虚伪,你能永远虚伪下去么?”沈晓棠搂着他的脖子说。
“……行。”陈寻心里有点难受起来,他知道沈晓棠其实是想听他说这些话的,但是他却说不出口,方茴之后,他再也不想说什么永远了。
后来我问过陈寻,问他和方茴有没有做过爱。
陈寻说他没有,虽然有过无数次机会,也曾经亲热到几乎忘情,但就是没完成最后一步。从前是因为小没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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