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之图》第86章


“我都买下了。”
“啥?你说啥?”老板有些不相信。
“我把这些烟火都买下来,你们和我一起放好不好?”季时年掏出钱包。
“要两千多块呢,姑娘,不开玩笑的。”女人也凑上来。
“我没有开玩笑。小朋友,你帮阿姨放几个鞭炮怎么样?”季时年转过头看那个眼睛里冒光的小男孩。
“妈妈,我们帮阿姨放吧,她一个人放不完,今年我还没有放过鞭炮,你都不舍得让我放。”小孩子看到妈妈迟疑的眼神又把目光投向父亲。
“你这孩子不懂事,人家小姐买的鞭炮你怎么能放?”老板回头斥责孩子。
“我是想让你们帮我放,我家不在这里,很想家,最想见的人都不在身边,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我要最漂亮的。”季时年指着中间一个最大的。
“那好,我们今年也没放炮仗,托这位小姐的福,也过瘾一回。这位小姐,你也不用全买,挑几个就行。”老板看形单影只的季时年,似乎有些动容,萧瑟的街头有家谁不愿回去,主动打开几个箱子。
有金蛇狂舞,有百鸟朝凤,有震耳欲聋的二踢脚,也有美轮美奂的烟火,季时年和小孩子在空场上跑来跑去,尖叫着,黑色的夜空里,眼泪一颗一颗滑落,可还是大笑着。小孩子是辨不清这笑容的空洞和苍白,只有她自己知道,悲伤到极点只能笑,笑得心神俱碎。
老板娘抓住季时年的手,“谢谢你姑娘,孩子终于过了一回好年。”
季时年微微笑掏出一百块钱弯腰捡起一块包鞭炮的红色纸张,把钱折起来包好,招招手,把小孩子叫过来,“这是给你的压岁钱,谢谢你哦。”
小孩子犹豫着要接,被妈妈劈手打开,“这怎么能?”
“听爸爸妈妈的话,不能淘气。”季时年还是把钱塞到孩子的衣兜,起身跟老板娘说,“今天晚上很开心,谢谢你们全家,这个是新年祝福,不能拒绝的。”
身后的烟火已经散去,留下一片冷寂的夜空,抱着几乎冻僵的身体,疲惫地回到公寓。灯影下却还有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
“他们说你很早就回来了,我以为会等到你。”劳伦斯跺跺脚。他是季时年走之后到周宅的,最近一段时间走动的倒也频繁。
季时年一时无语,从周裕之出事拒绝与劳伦斯踏上飞机后,他们几乎再未见面说话。劳伦斯帮着已显老态力不从心的周闻生处理公司的事情,她则像个无头苍蝇东撞一下西撞一下到现在亦徒劳无功。
开门请劳伦斯进来,劳伦斯却站在门口未动,“太晚了,你也冻得够呛,洗个热水澡,我就是担心你,既然好好的,也放心了。”
“对不起,劳伦斯。”季时年感动心酸,她不值得他这样对她。
“我知道你心里苦,就是想告诉你,既然我们和风华有了这些牵扯不清的关系,总不会置身事外,要尽心尽力。只是你,不要乱来,心急,事情却急不来。”
劳伦斯这样说不是没有猜测,当初季时年下定决心留下来,然后就是数日不见,有几次看她和陈明远远的背影,似乎在商量什么又似乎有争执,然后头也不抬地从他身边经过。他想叫住她,却不知道真要停下来又说什么好。那天偶尔听到陈明在打听方秘书长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怕和季时年有关,她的性格,他多少了解一些,想法偶尔会有孤注一掷的决绝,他不是没听到过那些风言风语,关于方战和季时年的。何况他的消息来源是方战今天也刚从上海回来。
扶着门框,季时年微微低头,“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会乱来,只是发现即使乱来也没有任何用途。”
这样的话没有谁可以诉说没有谁可以商量,从开始想着冒险去求方战,到中间尴尬收不了场,再到现在的彷徨心死,没有人分担,没有人劝解。终于面对着劳伦斯,抛开曾经的深刻而又不得不放弃的感情,他们也有过青梅竹马的相知,季时年仿佛淹死之际抓住一幽幽地说出心里的恐惧和慌乱。
劳伦斯插在裤兜里的手缓缓攥住,猜测或许是对的,想过自己不要在意,但还是疼。季时年的慌乱看在眼里,为谁心乱,为谁六神无主,自然不用多想,她做过了什么,他不愿意猜想,这似乎不用猜想。他难过的不是为什么季时年没有为他而做,而是如果他早问一声会不会阻止她受伤害。
“他……他到底对你怎样了?”心里一紧,忍不住沉声问到。
季时年诧异地抬眼看劳伦斯,瞬间明白,想是他猜到了什么,避重就轻,回避这个话题,她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方战考虑,祸是她闯的,事情是她做的,她不能给他造成任何话题。何况方战并没有对她怎样。
“我还不至于是你想的那样。没事儿。”轻轻吐口气,话即止于此。
劳伦斯看季时年疲惫的脸,还不至于说谎,她刚刚无意识暴露的脆弱,就在他的一问之下立刻缩了回去,似乎再一次告诉他,季时年不是Annie,她是另一个女人,不是那个他过去保护的女孩儿。
即使告诫过自己真的要放下,但是看到季时年这样武装自己,他宁可她用以前那样撒娇的声音唤他,“劳伦斯,你来嘛”。是的,有一天,她成熟了,长大了,却不是因为他,心里总是要疼痛的。
“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开口,我们怎么也算熟人吧……”
看季时年眼角湿润,张嘴欲说谢谢,劳伦斯装作轻松一笑,“不要说谢谢,能在这里看到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手还是在迟疑中放到季时年的肩上,使劲压了压。
在风声中转身而去,满月在天,从今后,Annie,我恐怕要真忘了你,你不是季时年,你是我远去的少年恋人。而季时年,你也只是季时年,我的故乡人。曾经执着于过去,以为时间可以跨越,真正面对了才发现,时间改变的不只是年龄,分开便没有回头路可循。
那样潇洒轻去的背影在一簇灌木后转瞬消失,季时年无声地把那声“谢谢”吐出口。也只能说这一声谢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说我回来了,过去的一年多时间,因为有着不一样的心情,次次打开文稿继续不下去。
2011年有一些新鲜的事情,其中一件《艳遇》出纸版书,更名《许我一世春暖花开》,内容没增加,字数有删减,大家不必好奇购买。
2012年初住院,横跨春节,健康最重要。
这个小说我都写忘记了,咬牙写完吧。
、老将出马
像所有人猜中的,周裕之还有风华都在风雨飘摇中,周闻生肯定要为周裕之四处奔走,也不在所有人意料中的,周闻生并不为此惶恐不安,风华曾经面临过很多次危机,比这个大的也有几次,唯一的是这次后面牵扯到的东西可能是历次中最复杂的。他该怎样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哪一个环节是最致命的,哪一个环节是最关键的,哪一个环节又是可以贯通一切的。
方战接到老校长请他吃饭的电话时略感诧异,老校长自从在C城卸任后一般只会在天热的时候回来避暑度假,怎么会在这个寒冷季节回到C城?
说来话长,老校长曾经是C城的老市长,后来到省里仍然对C城念念不忘,且多多关照。方战来C城也与老校长不无关系,谁让他是校长的得意门生呢?。方战上学的时候不仅学习好,体育、课外活动都相当不错,中学六年给学校和个人捧回不少荣誉奖状,老校长就是那所中学的校长,当时颇为欣赏方战。在那个县级中学里,方战是唯一一个被老校长叫到家里吃饭的。后来老校长教学成绩突出,逐渐从政,一路平步青云,后到任C城,待了约五、六年才去省里,目前已经退休。方战早年丧父,伴随中学六年的教育与成长中,老校长的训导与关心几乎填充了父亲的角色,他与老校长的关系早已超过师生之谊,当然这些未必外人知道。自方战来C城后,老校长回来过几次,每次都是他亲自去接机,每次都会深谈独酌,而此次老校长何时回C城他却不知道。
桌上的碗筷有三副,方战扫了一眼,眼有疑问,看老校长不动声色,心里隐隐猜测今天的饭菜是有其他味道的。
老校长叙几句家常,抽一口烟,“我们吃虾酱拌面,不过还有一个人也好这口。”
当周闻生拿着那种当地特产的有七十多度的白酒出现时,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方战起身主动握手,周闻生虽然处于半退休状态,但是谁都知道风华的舵还在他手里。
两个人互相恭维,一个说一个年轻有为,一个说一个宝刀弥坚。老校长笑眯眯地看方战和周闻生客套完,招呼一声上菜,意味深长地说:“先吃面,你们俩以后有的话说。”
有新鲜的虾酱、细细的香葱,水灵灵的樱桃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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