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复何夕》第60章


蟮募倨诶锞偷芈眯校蛱镁透钢铝恕?br /> 她知无不言,除了德国境内的景点,还连带介绍了邻国的几个城市,讲得绘声绘色引人入胜,几乎连自己都忍不住想跟他们一起去,果然引得同事当即改了行程。
祁隽和他们一桌坐着,一直没有加入讨论,直至回到酒店,他叫住霍知非,“慕尼黑你就别去了。”
霍知非一愣,不免惶恐,“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祁隽倒被她引得笑了,“别那么紧张,你做得很好。所以多放你两天假,可以搭上之后的长假好好玩一玩。回去的机票,到时你自己联络秘书,叫她们改签。”
没想到声色未动,祁隽已将她那些心思尽收眼底。霍知非感激之余,仍不忘担君之忧,“那么,慕尼黑那里的工作……”
“如果JH只剩霍翻译,恐怕离关张不远了。”祁隽笑道,带着她朝电梯走去,“你只需抓紧时间把相关资料交接给Peter,其他的不用操心。”
想到团队里还有一位德语翻译,霍知非不由感叹祁隽的未雨绸缪,由衷道:“谢谢。”
祁隽替她按下所住楼层,转头定睛看住她,轻声道:“你我之间,用不着提这个‘谢’字。”
迷途(3)
意料之外的福利落到手里,霍知非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头绪全无,第二天跑到火车站,她下了决心闭上眼,只听心里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响,不断催促着自己:“想去就去吧……”
于是,在六个小时以后,她站在海德堡的俾斯麦广场上。
欧洲城市大多善于保持风貌,数百年甚至千年仍如一日,这座以文化繁荣著称的城市更是如此。霍知非走了不过大半年,重返旧地,仿佛从未离开过。
依河而建的城市古老秀丽,再浮躁的心也能感受到她独有的安宁和平静。从老街到古堡,再到哲学家小道……霍知非就这么走着,看着,什么都不去想,只凭着记忆,凭着本能。沿途都是熟悉的风景,可她就如同初来乍到那样看得津津有味,仿佛眼中的一切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生命力,站在原地,带着沉默和友好等她回来。
经古桥到老城区,天色将暗未暗,以往常去的书店已关门打烊。她像这里的大学生一样,在附近的餐厅买了简餐和饮料,挑了张露天的圆桌坐下。结账时,老板娘居然还能喊出她的名字。
德国人的人际关系绝不像他们严谨刻板的工作态度,诸如老板娘这样热情贴心的大有人在。她在霍知非告辞前告诉她,前不久有两个中国人来打听过她,好像还和她以前的房东太太起了些争执。
霍知非以前的住所离此地不远,拐个弯就是了。她谢过老板娘,随即急跑过去,见大门紧锁,门上不起眼的角落挂着小小的矢车菊花球,这是房东一家出门度假的暗号。霍知非心头一松,这才觉得筋疲力尽,腿一软直接坐在台阶上。
入了夜,街上便有了寒意。对面的楼里已亮起灯,暖暖的浅橘色。霍知非依然记得,楼里住着一位研究东欧史的单身老教授,平时尤其喜欢放各色各样的钢琴曲唱片。去年的平安夜,他放了一晚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以祝福为名的乐曲莫名让她听得悲从中来,最后喝掉了房间里所有的酒……
大概是老天也看不得她孤身一人过节,醒来后发现,屋外的台阶上坐了一个人,比接连不断的梦更教人难以置信……
那一天,她得到了可能是这辈子最好的圣诞礼物,却在不久的回国之后,在那些她无法掌握的错综复杂里弄丢了他,也弄丢了自己……
她把头埋进臂弯里,看不见偶尔路过的行人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心上被划了一道,看得到,感受得到,却无法触碰,更无力安抚。当忙碌的麻药失尽了药性,那道口子就越来越疼,疼得她抱紧自己也无济于事,难忍的委屈和怨念全变作眼泪,掉得止都止不住……
直到有人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前是一个陌生的本国小女孩,一只手还被身旁父亲模样的男人牵着,用带着温软童音的德语问她:“你迷路了吗?”
霍知非笑了,眼泪还在流,“是啊。”她说。
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因为,她早已没有家了……
迷迷糊糊刚睡着没多久,手机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霍知非不耐烦地按掉,不出三秒钟,刺耳的铃音再度响起,不依不饶地像是要掀掉整个屋顶才肯罢休。她只得接起,闭着眼还不忘含糊抱怨:“大半夜的……哪位……”
线那头静得可怕,片刻后,对方问:“你在哪里?”
乍听之下,霍知非几乎惊跳起来,浓浓睡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不假思索地反问:“干什么?”
段立言似是隐着气,提高了声量,一字一句道:“我问你在什么地方。”
“海德堡。怎么了?”连日来的头一个好觉被打断,霍知非没法好声好气,上扬的尾音满含挑衅。
段立言顿了顿,既而毫不客气地吩咐:“马上给我回来!”
一听这命令式的口气,霍知非就来了气,故意顶他:“我在出差,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出差?”段立言冷笑,“JH的兄弟公司在纽约柏林曼彻斯特新加坡,办事机构在柏林匹兹堡伯明翰,近期只在哥德堡汉堡参加了两次研讨会,目前的技术合作在慕尼黑和芝加哥,其他的专利都在国内,同德黑兰合资的意向八字还没一撇,你霍知非在海德堡出他妈哪门子差?!”
他的声音由小到大,语速由慢变快,语气由弱渐强,一气而成的一通话包括最后那句脏话砸得霍知非当场懵了,来不及去多想他没来由的火气,脑中第一时间冒出的竟是另一个人,霹雳般破空而出的念头惊得她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发抖,“是乔策……乔策是你的人……”
霍知非整日在祁隽身边,虽不涉及业务,但总耳濡目染,对各项事务不可谓不了解。而眼下段立言的一席话足以让她清醒地认识到,他对JH信息的掌握比她这个内部人员都要多得多。即便在JH本身,只有为数不多的高层才能做到这一点,其中自然包括新晋不久的国际合作部主管乔策。
JH不过上下三层,平时吃饭也基本有固定场所,她碰到乔策的趟数却是一个手就能数过来,其中还算上了他被祁隽召见,不得不路过她座位的次数。原本她还有些奇怪,现在看来,除了故意躲她,不会再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段立言不容她多想,厉声喝道:“我不管你有什么事,现在就去订机票,就是走也要给我走回来!立刻!马上!听见没有?!”
霍知非一抬手摔了电话。
发脾气也没让她痛快一些。阵阵寒意从心底涌起,脑子里却像煮沸的开水,翻腾来翻腾去的全是那些曾经的晦暗不明,眼下的豁然开朗。
扰人的铃声又来了,她忍无可忍,抓过手机便朝着话筒道:“段立言你有完没完?!”
“知非姐……”
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霍知非乍一听,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阿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那头的段律齐声哽如咽:“奶奶……奶奶快不行了……”
手机从手里滑出去,霍知非扑过去捞,一个重心不稳直跌下床。
“知非姐?”显然段律齐听到了这边不小的动静,“还在吗?”
她不顾全身疼痛,挣扎着抓起地上的手机,急忙叫他:“阿齐!你说外婆,外婆她怎么了?”
“前两天还好好的,昨天在家突然晕倒了,是急性心梗……医生说,多半是不……”段律齐再也说不下去,“知非姐,你赶快回来,回来见她……”
霍知非不知道自己怎样收拾行李退了房,天还没亮已叫了车直奔火车站。海德堡没有直飞航班,她只得先行去往法兰克福,希望能赶上最早的那一班。
在机场里,霍知非磨破了嘴皮,终于用头等舱的价格换到了别人的机票。
她拨电话给段律齐,那头接起,只叫了一句“知非姐”便是“乒”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示意断线的“嘟嘟”声,之后再接不通,也没有再打过来。
知返(1)
当飞机稳稳降落在停机坪,S城早已在朝阳中迎来了新的一天。
因是长假的第一天,整座城市不复平日的繁忙喧嚣,段家小院前更是宁静如常,只是大门和小楼正门黑白二色的布置,和三个多月前几乎一模一样。
霍知非只觉脑子里“轰”地一响,将行李一扔,拖着软到无力的两条腿跌跌撞撞跑进门,险些绊倒在台阶上,“外婆!外婆……”
“知非姐!”段律齐头一个在玄关接住她,摇头之间眼眶红了又红,“不行了……你现在才回来,太晚了……”
寥寥数语犹如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瞬间什么意识都没有了。没等她扶住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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