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宛然像哭又像笑,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她说:“赵亦,我知道你忘不了她,她的一切你都还记得,好,我不跟她争,那我变成你喜欢的那个样子好不好。”
“宛然,你别说胡话,你之前那样就挺好!”
“可是你的心里没有我,不管我怎么样,都比不上她!”岳宛然眼泪越流越急,哭着喊了出来,“她就那么好吗,让你念念不忘。”
赵亦耐着性子让她发泄,最后使出了杀手锏,“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个死人,说不定她是个活人呢。”
岳宛然果然愣着看他,最后反应过来是他在吓唬她,心里反而好受了一点,拉着他的袖子哽咽着说:“活人我才不怕,她比不过我的,对不起,我总是乱发脾气,可是我心里真的没安全感,阿亦,你知道女人都是这样的,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一直在生气的人是你!”赵亦指出症结所在。
“我错了,以后我要发脾气,提前给你说一声!”她讨价还价,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可以。”赵亦将就她,“抚了抚她的头发,“还是变回原来的样子吧,那样我习惯些!”
“等这里全部装修好,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岳宛然表面镇定,声音却颤抖着说:“到时候我会很乖的,好好当你的未婚妻,不会像现在这么不懂事。”
赵亦看出了她的紧张,忍俊不禁,“那你就不要表现的这么紧张啊,我又不会欺负你!”
岳宛然转开了脸,“你说的欺负是指什么?”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岳宛然嗔怒地看着他,“坏蛋!”
两人走出公寓的时候,岳宛然走在赵亦的前面,已经变为直发的她头发随风飞扬,仿佛一段绸带,缠住了过往,打成个死结,全变的不甚清晰。恍惚间赵亦觉得也许这头发应该变得更自然些,最好还有一点点弧度,弯弯的,从心尖上滑过。
周一上午,正是建成地产内部最忙的时候,资深员工各就各位,也有新人应聘者前来求职,漫漫看着快到自己了,去了趟洗手间整理自己的仪容,她越是让自己放松,手心出的汗就越多,也许她不是紧张,只是心虚,这心虚来自于她自己的内心。
轮到漫漫的时候,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恶补的面试流程在脑中放了一遍,这才迈开双腿,她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起来还不甚合脚,这个时候,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走进会议室,负责面试她的负责人抬头看她,示意让她坐下,漫漫看见他一张张翻阅自己的简历,已经做好了回答诸多问题的准备,然而那负责人最后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了问她的毕业的学校和专业,最后笑看着她,“你和赵总还是校友,他没去法国之前,大学四年也是在A大毕业的。”
漫漫有些坐立不安,准确的说是不舒服,从进这写字楼开始,她就已经打算好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领自己的那份薪水,不想和什么人扯上关系,包括薛红荔和赵建民,她虽感激他们,但并不想依靠他们得到什么特殊待遇。至于这个负责人口中的赵总,她更不想和他摊上什么关系,就算是校友,漫漫也觉得,他是他,自己是自己。
最后负责人直接对她说,如果没什么其他选择,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漫漫心里没有庆幸,好在不紧张了,这个面试比她想象中还要轻松,就只是象征性的走个形式,当然这是‘她’的帮忙,是其他人间接的馈赠,也许来的不太光彩,但她别无选择。
她没想过要进这家公司,只是事态偏偏发展成了这样,漫漫心想,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在这里,她还有更多的机会见到那个曾经抛弃她的人。
结束的时候正是午餐时间,她想到谢光景跟她说过要请她吃饭,庆祝她第一天上班,脚步顿时轻快了不少,就连磨人的高跟鞋也没那么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抛却苦衷
此时正是午餐时间,穿过大堂,来往的全是穿着职业装的男男女女,她随手整理了自己今早特意穿上的职业套裙,见电梯门正好打开,这才带着一丝笑意走了进去,她没料到整个电梯里人这么少,少到除了她就是其余两个男人。
她刚才不自觉的笑脸已经恰到好处的收敛了起来,强挤出一张职业脸,对其中个子高的那个人点头,“赵总好!”然后就转过身,定定地看着电梯壁,只盼望电梯的速度能更快就好。
电梯徐徐下降,到了下一层,又有人走出去,再次合上门。
漫漫眼睛有意无意地扫着下降的数字,身后那人反而走到跟她并排的位置,问她:“你脚怎么了?”
漫漫莫名其妙转头看他一眼,敛下眉,客气地说:“多谢赵总关心,只是鞋不合脚!”
就在漫漫以为这个谈话终于结束之际,在她身旁的人却蹲了下来,检查她脚上的伤口,“破皮了,待会儿出去买个创口贴贴上去!”
漫漫惊讶地回过头来,他虽然是半蹲着,可是她只穿了及膝的裙子,羞愤之下,她退了两步,头又撞到电梯壁上,她皱着眉指着他道:“你······蹲着干什么,你起来!”
赵亦站起来,走到漫漫面前,她听到他冷笑一声,竟是他低下头来,漫漫退无可退,只听见他的声音响在头顶,“秦漫漫,我是这公司的总经理,你刚才是什么态度,往后怎么配合我工作,你要知道,以后我吩咐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要你回答什么问题,你就要回答什么问题。”
漫漫绷着一张小脸,闷声不吭地靠在电梯壁上,刚才他说那句话时,她身体明显一震,是啊,他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是摸清她命运的看客,是·······总之,她有把柄在他手上。
“你应该叫我什么?”赵亦问她。
漫漫不让自己避开他的眼睛,看着他,收起屈辱,平静的叫了声:“赵总!”
赵亦往后退了两步,英俊的面孔上笑意很浓,“这就对了!”
漫漫马上转过身背对着他,又听见他在身后问:“你待会儿吃什么?”
漫漫愤怒无比,见过捉弄人的,没见过这么捉弄人的,可她不能按着心中所想的去回答他,他刚才说什么,对了,有问必答。
“和朋友去吃饭。”
“你哪个朋友?”
漫漫咬牙,硬是没回答,还好电梯就到底层了,就在她得以解脱的时候,身后阴魂不散的声音还没消失,“如果穿不惯高跟鞋,明天就换其他的鞋子,我允许你那么做。”
漫漫憋着一口气出了写字楼,赵亦看着她的马尾在风中摇晃,突然控制不住的去想,如果发丝在自己面前轻轻滑落,拂过脸庞,那是一种什么感受,他也许真的疯了,才会由梦境联想到现实。
赵亦看着她神色匆匆的奔向一个地方,有人等在那里,和她年纪相当,那是比他还要年轻的男人,两人交谈了两句,男人揉了揉女孩的头发,最后用摩托车载着她离去。
靠窗边这个位置是他们固定的位置,中午阳光照进来,正好撒在两人身上,索性这里面有空调,也不觉得热。
谢光景用筷子敲着碗,提醒对面的人,“你最爱吃的这几道菜,怎么没有胃口?”
漫漫只是闷闷的摇头,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是餐厅最为安静的地方,漫漫坐在椅子上,脚底一阵阵发冷,连同手都是冰冷的,眼睛看向窗外的另一个方向,谢光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里并无特别之处,只有一对装扮精致中年夫妻的背影,相携走进一家高档餐厅。
“都请你到这里来吃饭了,还不高兴,难道你想去对门的餐厅,早说嘛,我可以再出点血!”谢光景见她收回目光,手在他面前使劲招呼着,“叫你呢,小丫头!”
漫漫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心里又满足了,老话都说幸福是可贵的。的确,只有经过了不幸福,才知道什么叫幸福,谢光景把饮料递给她,她喝了一口,只觉得刚才的失落实在没必要。
漫漫在这一刻想起曾经,她和很多人不一样,不爱回想往事,今天却觉得是个回想往事的好日子。
她记得那时候,她和谢光景两人经常结伴去玩,谢光景带她去爬山,他手长腿长,攀爬功力很强,一会儿就把她落下了,她又是个倔强的性子,什么都不肯认输,什么都要跟他比,谢光景看她那样,往往就少了保护她的那种心思。只有那次,唯一的一次,她一个人在后面,刚开始不觉得害怕,直到天边雷声翻滚,闪电阵阵,毕竟是小女孩,身边又不熟悉,叫谢光景又叫不来,一个人蹲在原地哭的撕心裂肺,倒把回过头来找她的谢光景吓得不轻。
漫漫记得,那时候自己哭的脸上全是鼻涕眼泪,双手捂着眼睛,直到有一双手轻轻放在她湿漉漉的头顶,她反应过来嚎啕大哭,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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