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一年》第27章


未婚夫见状把芳芳放开,叫了一声李处长。看来他们以前见过。
芳芳整了整被弄皱的衣服,表情倔强。
老李对未婚夫说:“这是怎么搞的嘛?什么事不能在家好好说?你过来一下!”
未婚夫很听话地跟着老李往那边走。走到半路,老李停下脚步,回头对芳芳说:“你情绪不要受到影响,继续安心工作。啊?”
芳芳点点头。
老李在他那边给芳芳未婚夫说了些什么一直是个谜。那天我伸着脖子竖耳细听,只听到芳芳电脑主机的风扇声。后来硬着头皮去老李家拜访,也没探听到什么消息。而根据芳芳和她未婚夫的谈话,以及芳芳此前、此后跟我谈起的只言片语,他俩之间的事情可能是这样的。我送给芳芳可以窃取电子邮箱密码的软件,芳芳利用这个软件获取了她未婚夫和前女友之间的奸情。而芳芳因为种种原因也认识了另一个有房有车的男人,并且保持着密切交往,以至于有几天芳芳就呆在这男人的家里。这种奇怪的关系一直保持到在办公室对峙为止。之后,芳芳和未婚夫结束了长达三年的恋情。
那天在老李那边呆了10分钟,未婚夫脸色惨白地径直朝门口走去,没看芳芳一眼。芳芳在未婚夫路过她身边时,也装着全神贯注地工作。这种忘我工作的姿态一直保持着,直到老李站在办公室中央说,你啊你,像你这样,怎么敢派你去呢?你代表的不光是你个人啊!
听到这话,芳芳眼中慢慢涌出泪水,最后趴在办公桌上无声哭泣。
《毕业一年》第三章31
最后一次见周小萍,她看上去是这样的:头发是黑色的,而不是上次的黄色;脸蛋是健康的粉红色,而不是上次化妆后的惨白;还用一条廉价的红头绳扎了个马尾辫。上面穿着一件青色的衬衣,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下面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蹬一双运动鞋,好像是“锐步”的。身上也没有特别刺鼻的香水味,仅有的一点香水味是汽车里的。我在那么一瞬间有点犯糊涂,觉得眼前的周小萍是大学时代的唐艳,而不久前刚刚见到的唐艳则是上次周小萍。
在周小萍的“别克”里,她问,咱们去哪?我说去我住的地方。周小萍说不去。我问为什么?她说你那条件太艰苦。我咧咧嘴,说也是啊,群众都是这么反映的。周小萍哈哈大笑。
像孙悟空一样变化多端的周小萍虽然打扮得像清纯的大学生,但我脑海里仍然记得她穿着成熟时的样子。因此我向请教了困扰已久的问题,那就是如何才能在这次竞争之中出奇制胜。虽说目前芳芳已经基本上败下阵来,但还有JB、西欧等各路高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先把去驻外机构工作的情况对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的周小萍做了大致介绍。我又问,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周小萍问,有没有硬性规定,说只有一年工作经验的不能去?我想了想,说没有,应该没有。她说那就还有活动余地。又问,你有没有关系,能说上话的?我老实交待说,没有,在北京真心愿意帮我的不超过五个人,他们现在混得都很背。于是她问,你去找过他没?他有没有表过态?我说,还没找过,我不知道找到他应该说什么。周小萍说,不管这事能不能成,你都得意思意思,礼尚往来嘛,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说我也这么想过,可不懂该送什么东西。她问,你知道你们领导有小孩吗,大概多大?我说,不知道多大,听说是个女的,正上小学。周小萍就说你给他买烟酒什么的他不一定收,可以给她女儿买东西,稍微值钱点的,比方说牌子比较亮的“快译通”什么的。被她这么点我真有茅塞顿开的感觉。车窗是开着的,我心里也暂时觉得轻松。在我盘算着该怎么实施计划的时候,周小萍说了一句相当重要的话。她说,你们领导有什么弱点吗?我说,弱点嘛倒是有,他这人比较好色。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送给老李的那几盘有意思的片子,到现在他还没给我还,看来是决定占为己有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把这事告诉周小萍。而提示了关于领导的弱点之后,她就再有补充什么。我想看来如果抓住了他的弱点事情还没有办成,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绕来绕去,“别克”绕到了西欧母校的南门口。这所学校有个颇有名气的湖。另外这所学校周围有很多形迹可疑的人,多为女性;她们经常神秘兮兮地走上来问你要硬盘不,要光盘不?那模样好像间谍在对暗号。
没想到周小萍连这所学校的通行证都有。她给戴着口罩的保安看了通行证交了三块钱,保安就放我们进去了。学校里照旧热闹异常,除过偶尔看到的标语,没有一丝受到疫情影响的迹象。布告栏里花花绿绿,有寻物启事、有转让自行车的、有招聘兼职的广告、有托福培训班的招生简章、有周末大礼堂放映电影的海报。路上也随处可见校园民谣里唱到的白发先生和漂亮女生。周小萍把车停在一座教学楼下,问要不要去湖边走走?我愣了一下,说好,没问题。看来我把事情想得太直接。我本以为她开车是想找一个什么地方两人亲热一下——没办法,我这个人一点都不浪漫,总是看到问题的终极。这样的思维方式使我有时候显得格外明智,更多的时候是缺乏激情。因为我常常想,无论怎样,人的开端是生,而结局是死。这么想着就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我俩顺着石子砌成的小路很快来到湖边。湖水碧波荡漾,柳叶随风招展。在湖边和一个漂亮姑娘走着,感觉还真不错。周小萍提议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于是我坐在她身旁,能闻到她身上一股甜甜的味道。
两年前,我和唐艳也经常去公园的湖边,也常在湖边的某一条长椅上坐着,感觉很幸福。有时会租一条船,一人一边,划着小船飘来荡去。飘来荡去的结果常常是小船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我把唐艳拥搂在怀里,双手在她身上穿梭不停。她双眼微闭、娇息喘喘。那时候我特别喜欢她主动把舌头伸出来的样子。有时候正在接吻,我突然停下来,看她粉红的舌头伸在外面的样子。这时她就会突然睁开眼。她看到我盯着她立即用小拳头捶我,说我心理阴暗。现在和周小萍坐在一起,我感觉自己都有点老了。不远处的草坪上有一群学生。他们围坐在一起做游戏,谁输了谁就表演节目。银铃一样的笑声不断传来。我知道这个比喻很俗套,可我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句子来形容那种少女轻松、惬意的笑声了。当然,也有可能她已不是少女。少女好像朗诵了一首海子的诗,因为我听到有一句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接下来是有个长头发的男孩,抱着他的吉他歌唱——
那一年你正年轻
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
在你心里闪耀着
怎能就让这不停燃烧的心
就这样耗尽消失在平庸里
你决定上路就离开这城市
离开你深爱多年的姑娘
这么多年你还在不停奔跑
眼看着明天依然虚无缥缈
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
原来是那么脆弱不堪
你站在这繁华的街上
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
你曾经拥有一些英雄的梦想
好像黑夜里面温暖的灯光
怎能没有了希望的力量
只能够挺胸勇往直前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在寻找你该去的方向
你走在这繁华的街上
在寻找你曾拥有的力量
那天和周小萍坐在湖边时,太阳已经西下,天边还有几抹云彩。风吹着,湖边的柳叶沙沙作响。树叶间还有什么鸟在叫。湖边,有人散步、有人读书、有人发呆、有人接吻、有人像我一样坐在长椅上,还有人弹着吉他唱起了一首老歌。如果什么都不想,只是看眼前这情景,和两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当然我不可能什么都不想——我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所怀念的不是某个人某件事,而是某段时光,这样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之后我俩上了车,周小萍很主动地把车开到学校里的一片小树林边。小树林里荒草丛生,她把汽车面朝一堵破墙停下来,然后表情暧昧地看着我。因为她打扮得像个学生、表情却比较暧昧。于是我俩下了车到了后座,搂抱在一起。。。。。。
我终于明白她要我干什么了。那一刻我就想,我们所做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是一种交换。
《毕业一年》第三章32
刚开始在车上的时候,有只黑喜鹊落在汽车后备厢上。后来喜鹊飞走了,来了个民工。他头戴钢盔,双手背后像个领导,站在不远处审视着周小萍的“别克”。还好周小萍装的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不然事情就糗了。我对身下的周小萍说,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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