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爱我的钱》第64章


妈妈抑郁症,姨妈拿钱供自己读大学,她又得了癌症,家里太穷了,因为急需用钱所以他不得不去吃饭陪酒不卖身……
看陈廷卿对陈凫的态度,也知道他不可能没钱读大学……
关郁现在是知道了,陈凫的出现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陈凫还要让他体会喜怒哀乐,体验恋情中的分开与和好,整个一真实恋爱体验官似的,弄得还挺丰富。看到陈凫那失落神情,关郁顿时又被勾起怒火,伸手朝着他的脸,突然一掐,让他清醒清醒,关郁说:“现在说这种话还以为我会上当?”
“不说了。”陈凫被掐疼了,将头扭到一边。
“别扯话题。”关郁严肃说:“……就算是作为同事,作为老板,我有必要帮助员工走出心理困境。”
陈凫抗拒地道:“在一张床上面对面地帮助员工?”
并非是好奇,关郁的好奇心都用在了其他地方,不然也不会由着陈凫胡来,而不去调查他的背景。关郁是想找他们彼此都能接受的理由,希望陈凫能说出困扰,而显然……这种办法对陈凫并不管用。
于是关郁道:“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你一直不说,后果会更严重吧?”
陈凫认真看了关郁一会儿,随后将头埋在枕头上,好半天没动静。
过了会儿关郁才去碰他的脸,免得他把自己憋死,强行给人扳过来,不出所料地,关郁看见了陈凫通红的眼。
其实刚才在洗手间吐时,陈凫就已经哭过,关郁看得出来。明明说过一万遍别管他,身体却最为诚实。
“我不知道……”陈凫说:“我不知道怎么办,明明,明明他对我……这么好。”
这才是他痛苦的根源,照见自己的自私。他无数次想过,如果陈廷卿对他不好,也不爱他,那他完全可以像大众说的那般,“大义灭亲”,揭露他的恶行,让万人将他唾骂。可事实呢?陈凫不知如何抉择,
“父子之亲,夫妇之道,天性也。虽有患祸,犹蒙死而存之。”从他认字起就试着去理解,后来《论法的精神》也看过无数遍,发现仍旧无法解决问题,于是看书,读哲学,思考更深层次的东西。“读了那么多书,还没读明白,可能我太笨了。”陈凫继续道。
“慢慢说。”关郁找到他的手握住。
“好像已经发生很久了。”
陈凫曾经以为自己最幸福,父母都年轻漂亮有文化,最重要的是还爱他。他从出生就没受过什么苦,家境好,吃穿用都是母亲精心准备的,幼儿园放假时,父母就会带他出去玩。在这样的双重呵护下,陈凫甚至有些娇气,摔倒了、受了委屈都要哭,故而在一段时间内他经常被父母称作“小哭包”。
而变故就在陈凫五岁那年。
那时陈廷卿已经留校当老师了,学校对他特殊优待,给了他单独的办公室。一天傍晚陈凫被母亲送到办公室,让他乖乖等爸爸来,而她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没办法带孩子。
陈凫在办公室瞧了瞧,鬼使神差地,钻进了木制办公桌的柜子。
“我只是想吓他一下。”陈凫想到这,无奈地笑了一声,他说,“后来我就吓到了。”
陈廷卿带了一个女生回来,顺手锁上了门。刚开始还在好好说话,可没说几句就把人压在了沙发上。柜子的门锁坏掉了,在原本锁的位置多了两个小圆孔,为了让柜子能关上,陈凫要用手指勾住圆孔,而他亲眼目睹了一场犯罪过程。女生只是哭,声音并不大,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当时的陈凫还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屏住呼吸死死勾住柜门,生怕出现一丁点声音。
现在的他仍旧记得当时陈廷卿的嘴脸,陌生到令人恐惧。
从那以后,陈凫都不敢在他们面前哭,他不断做噩梦,尤其是在听说陈廷卿学校的一个女学生跳楼之后,梦变成了数不清的尸首、长发和污血,长长的红色指甲划过黑板,成了他常常听见的声音。
关郁静静听着,直到陈凫已经好久不开口了,他才问:“他知道吗?知道你看见了……”
“那天我在他们走后才爬出去,到了门口遇见一个叔叔,他带我找到了陈廷卿。”陈凫说,“从那以后我一直很反常,他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吧。但他不会提,我也……没提过,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说了又有什么用。后来我想清楚了,当年他那么早就和我妈结婚并且生下了我,应该……就很不正常吧。”
“这是他的错。”
关郁想,难怪他在陈凫身上感到了一种亲切感,其实他们在这方面的经历十分相似,不过他家那点事在陈凫这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这是什么行为?违法犯罪,折磨了一个孩子二十多年,他不长歪都是心理素质强大的那种了。
不过也不对,陈凫也并非没歪,这不,开始在自己这行骗了么?
但开导还是必要的,关郁说,“因为你们思考事物的角度不同,你觉得他爱你,他做的行为是在伤害你,你在这种矛盾中束手无策。而他,我猜想,他可以把爱你和……那种事分得很开,它们并不发生冲突。”
“你说得对。”陈凫说,“我知道,就算后来他有钱了,地位也上去了,或许因为压力,或许因为什么变态的控制欲,我觉得……向晚舟的姐姐不是个例,可我没想过要调查,我不想了解,我一直都在想他为什么是这样的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混蛋行径……”
关郁:“如果他不爱你,你会轻松许多。”
陈凫:“爱这个字让我恶心想吐。”
关郁:“你确定不是因为酒精?”
陈凫突然认真地看向他,表情有些生气。关郁无奈极了,他说,“好的,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我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说出口。”陈凫说,“我在青春期的时候,他们常吵架,我总劝他们离婚,我妈不肯,她说,陈廷卿那么优秀,还会赚钱,为了我们母子的生活……一定不能离婚。她变得越来越瘦,越来越敏感脆弱,歇斯底里,动不动就要尖叫,会为了一分钱和别人吵很久,把我扔在一边,当时的我产生一种观念,钱——很重要。”
“我想看看,是不是为了所谓的钱,可以忍受很多事情,我也想过报复,比如报复他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或者说看他爱我的底线究竟在哪,我……我和向晚舟不同的是,我迈出了这一步,而他还没有,所以他还来得及回头。”
关郁第一个念头是“如果这也是在骗我”,可很快地,他又有些厌弃自己这种条件反射。他听着陈凫的陈述,心揪成了一团。
“你不是没让他知道吗?”关郁说,“也算是悬崖勒马了。”
“因为后来我发现……”说到这,陈凫又闭上了嘴,改了口风,他说:“这没意义,也许动摇不了他,而且也不是一个性质。他应该得到制裁,而不是来自我的。”
到此为止,关郁大概能知道陈凫是为了什么才去“体验生活”,他甚至完全可以理解人在无法解脱的情况下四处乱撞,只为找到出口,可这条路本身就是错的。
后来陈凫也意识到了,所以再对他进行一番说服教育更无意义。
而关郁只是想知道,在这段感情里,陈凫投入了多少,又凭什么可以全身而退?
他问过,并没有结果,眼看着刚才陈凫已经松了口,关郁只能在一起乘胜追击,他问:“你发现了什么?发现骗人是不道德的,还是说因为看我被你骗得团团转而心生同情?所以才主动走,其实一切都是在你掌握中是不是?”
“我也不是什么都能考虑好的……”
说出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带给陈凫一种他很勇敢的错觉,昔日躲在柜子里的孩子如果迈出了那么一步,也许……也或许一切都变得不同。陈凫想到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失败的人,这一切都是源于他的懦弱无能,他做不了什么,只能日复一日活在悔与恨之中。而现在,那道声音循循善诱,指引他找到出口,诱惑他来到灯光之下,还告诉他“说吧,没什么”。
陈凫说:“后来,我越来越愧疚,不想再骗你了,你是好人,我不想太过分,所以我后来常对你说对不起,也并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什么,尽量把伤害……降到最小吧。”
关郁却笑了一下,“还要感谢你照顾被骗者的心情?”
似乎急于澄清自己,陈凫脱口而出:“不是!我是真的怕自己在乎的人难过!”
他看见关郁愣了一下,于是自己也愣住了,身体埋向被子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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