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第11章


这男人的消息居然还挺灵通。
说真的,我之前甚至猜测会不会是程悦之前有什么兄弟,或者我不晓得的儿女如今遭难,导致他急得失了阵脚。可直到程悦开口前,我也没想到,让他急成这样的居然是晟日跑来捣乱的事情。
所以……他着急,他一路跑来找我跑到说不出话来……是因为我么?害怕我被挑了场子撑不住事儿么?担心我的生意不能继续做下去么?
……是在……关心我么?
我挑眉一笑,因着心底忽然泛起的几分暖意和自得,一面点头应声,表示确认,一面从怀里摸出一块手绢来,去擦他额头上的汗滴。
许是绢子遮住了他看我的视线,他不耐烦地挥开我的手。
我一愣,他也一愣,却并不请罪,只是拽住我的衣袖急匆匆地继续说:“妻主,我觉得我认识那个男人。”
“咦?”我惊奇。
“几年前,我去过一次京城,路上曾经救过一个男孩,听形容和他很像,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来历。”他急促地,丝毫不带停顿地把各种信息塞了过来:“妻主,你别不认真,如果真是他,那么一定赌术很厉害。他看上去清秀柔弱,实际上冷静得很,无论哪家赌局,周围多少人吵闹,都从没有他听不准的骰子。如此这般,就是有再厉害的荷官,只要众目睽睽下不得出千,那也就拿他无法只能输了所有赌注。”
“当年我冬天救了染着伤寒宿在破庙里的他,他便说要报答我。当日就借了我一钱银子去,转眼就赌赢了十几两还我。真的是很有几分本事,也很有几分胆量,只是太要强些,偏生身子骨却弱,并且除了赌博听骰子,也不会什么别的……即便如此,却也很是厉害了,本不当落魄到那个地步的……”
“后来听他说才知道,他爹娘都是不开眼的,总拿他当个摇钱树般用,最后惹怒了十几家赌坊,诬他出千告到官府,最后不得不把他卖了给人做侍来平息事情。当年我遇见他,是他半途从妻家逃了出来,如今想来一定是后来又被捉了回去,也不知如今是否又倒了几手,又是个什么情况……”
“唔。”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妻主,我……”他看我懒洋洋的,不由皱皱眉,目光却依旧诚挚万分:“我是认真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要不要我去看看?兴许他看在和我也算相识一场的份上,能……”
我扭脸偷笑。
实际上,我不仅不急,还很开心乐呵。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和我说这么多话,而且举止间完全像是忘了身份地位,全然没了往日的恭谨小心,有些说教感的长篇大论中反倒带出一分对我的亲昵来。也因此,他越是着急和我说,我反倒越觉得自在有趣,越不想回应,只想看看他下面还能憋出什么词句。
然而他却在片刻的停顿后,又忽然敛了表情,垂了头,沉声问:“妻主……是不是不信奴?”
厄……我呆住。
这悲催的!我只是贪心他这副焦急模样,可怎么这家伙转瞬间就又回了原形呢?
这悲催的赌局(四)
乐极生悲这句话已然是应了。
只不知,能否盼着否极泰来也应验一把,也让我自穿越以来可以好运一番。
我伸手把他就着跪姿一把拉到身边,依在他怀里,忽然感觉有些倦意上涌。我强支撑着眼睛,看着他,也强迫他回看着我的眼,而后凑上去,闭眼,索了个吻。
我知道,这不够尊重。
可我就是贪恋他的这点温度。
还贪恋他之后会露出的这点神情,如现下,一点点红起来暖起来的脸颊和耳。
马车已经停在家门之前。
他窘迫地推开我,下车,又扶我下车。
管家凑上来,在我耳边小声地说:“东家,县衙的校尉到了,正书房等您。”
我点点头,拉着程悦的手往书房走。
“程悦,我没有不信你,是你不信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对他说:“……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我的发家史?或者你有没有从别的地方听过我的发家史?”
他不自在地盯着我们交握的双手,轻轻挣了挣没挣开,呐呐地回答:“没有。”
他当然没有听过。事实上除了我和少数几个人,就是管家也不很清楚我的过往。
当年,我不过是个乞丐,也并不在这个小城,而是在南边的临安镇谋生。
初时勉强悄扒在私塾外窥看,得知这个世界的字和以前的繁体字大同小异后,我很是悄悄苦练了一阵,才让一手毛笔字勉强能看。那教书先生也是好人,收留了我一阵,让我开始能靠着帮教书先生抄录些文字,学点东西的同时换了几个铜板,置办了全身还算得上整齐的衣物……也幸而这个世界女人得势些,可做事的大多是男子……以至于我颇受照顾,在大街小巷里串来串去,没出过什么大碍,反倒替人写春联,撰家书,渐渐积攒起几分人气和银子。
原本我是想要再攒些银子,再做想法研究以后如何。可却不想,那让我寄居的私塾主人的女儿先考上了功名,来了如今的这个小城里面做官。据她说是做了官,才发现来钱难,为了钱而开了赌馆,又料理不来,所以要直接把我哄来管理,只说帮她打探消息顺便补贴些银两即可,剩下的好处都是我的。
事情当然不可能像她说的那么轻松简单,那女人身后其实是县太爷的靠山,究竟为了些什么我到底也不十分清楚。只是既然不小心入了局,欠的人情又不能不应,左右脱不开身,我只好暂时装着傻拉起架势来,招揽了人做事,私底下却也不是不清楚,到底我只是颗棋子罢了。
不过,当阵子棋子也没有什么。
赌馆名义上归我,银子实际上归我,于是又有靠山又有名声,确实利益丰厚,白花花的银子那是大大地有。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我能得到的不过是属于别人的布局中的一步。可于我而言,这也不过是一场赌。赌她们能控制住我这颗会赚钱的棋子,还是我先攒够了钱可以悠哉溜掉。
“程悦。”扣紧他的手指,拒绝他的挣脱,我说:“有空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现在么,你先安心,莫说靠耳朵听,他就是还长着一双怪眼能看透摇筛子的蛊,就是还有着一双妙手能在揭蛊的瞬间换了桌上的筛子,我也不怕他能赢去了我的赌馆。”
我当然不怕,那本来就不是我的赌馆。
我当然不急,有人会比我着急上十分百分万分,自然会处理掉所有麻烦。
这悲催的赌局(五)
我不知道究竟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总之,程悦的手指,微微用力,回扣住了我的。
他不再挣脱,我这个一向自诩是个还算放得开的色女却开始觉得面上发热了。神啊,我今天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事儿……我在晟日那个高戴着绿帽子的女人面前“落荒而逃”,我在马车里欺负程悦顺从强吻了他,我还……
我松开他的手,快步推门进入书房。
我指尖那点来自于程悦的温度,在步入书房的时候渐渐消散。不是轻易就能舍得那种温暖碰触的,只是不舍不得。
就如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倾家荡产的去赌,却还是有很多人因为赌而倾家荡产。
潜意识里,总会有那么一个声音在督促我们做出一些似乎不该做出的决定,那个声音不断地在说:不拼一把,怎么知道结果呢?不赌一场,怎么知道自己就不是赢家呢?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笑到最后,希望自己可以是赢家。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没有十足的把握知道会是自己可以如愿以偿。
也因此,这个世界上,但凡是人,没有能够逃脱得了一个赌字的。
就如我从过去,穿越到如今这个世界,之所以敢于活下来,敢于试着闯属于自己的一条路,又何尝靠的不是血脉中沸腾的那一丝赌性?
如今,晟日敢来找我的麻烦,赌的就是一个我拿她没办法。我敢优哉游哉不去处理,赌的就是我的后台会比我更着急。
现在,书房内,我的后台的代言人,即我书房里面戳着的这个校尉大人,正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我便只好一脸沉痛地回望。
我和她只见过几次,晓得她姓朱,有着理论上同我一样的“主子”,实际上并不算熟悉。也正是因为不够熟悉,我完全不能脑补她那阴沉抑郁的面容背后,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半晌,她盯着我问:“果真有人来挑你的赌馆?”
我答:“是的,正如前几日我送去的信上写的一样,她们今日来了。”
她又问:“赌术如何?你赢得过么?”
我微笑:“要么听天由命,要么还要全赖大人神通广大。”
她叹息了一声,用一种很遗憾的口气对我说:“大人说了,她用你就是为了让你解决问题。大人还说,你要保住赌馆,或者你就把你的命和赌馆一起听天由命的输出去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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