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与明夜风》第19章


“继续说。”
“那两位楚家侍卫进来后坐在桌子旁,只是打量,并未说什么事情。故而我询问她们究竟何事?”男人停顿了片刻,“她们说,没事就不能来找我吗?”
“嗯,你如何回答呢?”
“我很震惊。她们当中一人起身去闩门,另一人对我说了更加无礼的话。”男人的声音中泛起苦涩。
“说了什么?”
“她说,今日之事就是让我侍候她们睡觉。”
“嗯,的确无礼。按常理来说你当往外出逃,大声呼救,对吗?”
“她们堵住了门,所以我拿起剑抵抗她们。”
“她们只是戏言于你,并未怎样,你是否防卫过当?”
“她们一直都在说羞辱于我的话,我不可能不反抗。”男人的声音中,有了哽咽。
楚衍没有丝毫的同情,“她们不过是要你的身子,你却要了她们的命。明柯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够了,九王爷,我可以证明明镖头不是防卫过当。”尹流伊不愿见吃尽苦头的男人到头来还被人倒打一耙。
“证明?你怎么证明?你当时明明和我在一起。”楚衍毫无歉意。
“楚衍,明柯若中了媚药。这事你敢不承认?”尹流伊这会真想抽楚衍一顿。
“是我让人下的。不过尹流伊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们天乐宫的媚药那么厉害,他怎么会有力气杀掉两个侍卫?除非他开始就存了杀意。他是个一句过激的话都不能说的人,睚眦必报,蛇蝎心肠。”楚衍痛痛快快把尹流伊送他的话安在了男人头上。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天下乌鸦一般黑。
“你说他中了媚药,他不是到现在都完好无事吗?他清白有失吗?我的侍卫可是被他白白杀死了。尹流伊,我是看在你的份上不和他计较。否则你以为我们楚家的人能饶得了他吗?”楚衍得寸进尺了。
男人完好无事是因为尹流伊没做到底,带他熬到服下解药,不是简简单单就没事。换做旁人他是不会有那份幸运。但这些尹流伊不想解释。她也还是有疑惑的,天乐宫的药,见效非常的快。男人的反应,确实异于常人。包括他中了媚药后的反应,他过后全不记得了。这与药理记载不符。
但无论怎样,男人是无辜的,尹流伊坚信这点。她沉默片刻,替男人辩解,“就算明镖头反应过激,也情有可原。”
“是吗?有什么可宽恕的呢?”臻以正问了个非常不公正的问题。
“因为明镖头的父亲当年死于同类的事情。他目睹过,自然比旁人更加恐惧。”这话半是尹流伊的揣测,半是真实。
“此事当真?”臻以正没想到面前这镖师还有这么凄惨的过去。如此是真委屈他了。虽说原本就是要委屈他,赢得楚衍的心。
“自然当真,所以明镖头一直未嫁人,也与此有关。”这话纯粹是尹流伊瞎掰的。不过,这话说中了男人的心事。
男人没想到尹流伊会知道这些,她来镖局不久,一直待他似有成见。他没想到一个对他有成见的人会这么了解他。不过,事情不完全是尹流伊说的那样。他也不知道他中的是媚药。更无从记忆怎么服下解药。他也想过原因,唯一的可能性出在一个香囊上。
、远见
“明公子,尹镖头所述是否属实?”臻以正适时的掌控着局面。
往事如同沉疴,男人面色晦暗,眼底沉郁翻卷如墨,不见长空。“没错,我爹是不堪受辱,自尽身亡。但那日我刺杀楚家侍卫,不是草菅人命。”
“我不知身中媚药,只是当日渐渐四体无力,楚家侍卫层层逼迫,我不得已。”事情发生的时间不算长,且混乱。男人如同掀开伤疤般回望。
“我爹离世后我方学武,但求此生能够自保,不再重蹈覆辙。”
臻以正沉默了,她望向楚衍。
楚衍也没开腔。或许这一刻他心里有那么一点自责。他不愿承认。
伤痛麻木了男人的羞涩,他看向尹流伊,“大小姐,我那日中的是媚药吗?”为何我会没有记忆?
“没错,是天乐宫的媚药,楚衍也承认了。想来是事先往房中吹过迷烟。”
“那为何我不知情?”
“确有蹊跷。”尹流伊没问,是因为不想男人再度难堪。男人父亲的事情,尹初私下告诉过她。不过是说男人是可怜人,让她不要欺负他。
“那我有没有麻烦你?”
“没有。”
男人住了口,眼中疑虑一片。
“我看到你的样子,知道你中了媚药。故而劈晕了你。”这个问题尹流伊回答过,不想再牵扯。知道事情的真相,对男人并无任何意义。他不会释然。
还是一样的回答。男人察觉到自己问的执拗。他怎好说身体的疼痛还在,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尹流伊否认的那样坚决,是怕他要讨要什么吗?他不会。他也明白,尹流伊对他没有兴趣,否则那种时候发生什么,他都再无力反抗。
“不过你的反应跟天乐宫药理记载不符。”罢了,都问明白。尹流伊没再顾忌。她看得出,男人痛苦,但还算坚强。
“大小姐,也许这要多谢舒芒公子赠我的香囊。”
“香囊?”
“是的,临行前舒芒公子送给我一个香囊,让我随身携带。说是可以应付迷烟,不会被迷倒。”
“舒芒为何会送你香囊?”臻以正插问了疑虑。
尹流伊冷笑,“不难解释。因为楚衍到我极真镖局第一日,就在镖局里广散迷烟,导致镖局里很多人昏迷。”
臻以正十分讶异。但她未动声色。楚衍真是顽皮。
“没错,我是在极真镖局散了迷烟。是你说的,‘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我不过想体验一下。”楚衍不介意尹流伊在这揭发他。他巴不得尹流伊再多说点他的劣迹,能吓退臻以正,让她不敢娶他,再好不过。
尹流伊不可能成全他,只是冷冷一笑,“没想到真正有远见的,是舒芒。此事到此为止。九王爷,在下奉劝你早日娶回夫郎,别再让他遗祸民间。”
、你要记得
“九王爷,我不会嫁给你的。”楚衍再次表明立场。
“为什么?”臻以正并不急躁,“尹镖头固然出众,本王亦不逊色。”
“九王爷,你年纪太大了。”楚衍毫不客气的挑刺。
“本王今年二十有二,不过比尹镖头略略年长几岁。年纪大一点,才懂得疼人。”臻以正并不是个示弱的人。
“是吗?那你有几房夫侍了?”楚衍不屑。
“侧君一人,夫侍四人。”
“滥情。”
“此话怎讲?大臻国情皆是如此,本王并未过分。”三夫四侍确是大臻国富庶子弟常情。何况她是王爷。
“光这一点,你就及不上尹流伊。”楚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肯讲理吗?那就好。
“难不成尹镖头还未有夫侍?”臻以正打量着尹流伊,此人当有十□岁,不像不懂人事。
“那当然。尹流伊说过,她这辈子只会认定一个人。”楚衍分外得意。
“你如何得知?”臻以正眯了眯眼。难道说楚衍这么执迷不悟,是尹流伊说过诳话,哄骗于他?
“她亲口和我二姐说的。”楚衍没撒谎,他正儿八经旁听的。“九王爷,你知道吗?尹流伊说过,她认定的人,无论犯什么错,她都会包容。无论多大的事,她都会替他承担。无论多无理的要求,她都会成全。”前提是,只要她认定。
臻以正觉得这话确实诱人,难怪楚衍如此折腾,如此沉迷。她自然不会退缩,“你怎知她不是戏言?”她的目光投向尹流伊,那目光复杂,似有隐语。
“我何时说过这话?我怎么不记得?”尹流伊玩味一笑。她是前年和楚阔喝酒的时候说过,那又怎样。她没有承认的必要。
“前年六月十七,太白楼,倚梅雅居,你和二姐喝酒的时候说的。我都记得。”楚衍的声很大。怎么可以不认账!
“是吗,酒后戏言罢了。楚公子何必当真。”尹流伊坐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楚衍很生气,他眼睛红红的,“我是当真。尹流伊,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我都当真。”
“那不是真的。”尹流伊轻轻一笑,面上淡淡的,微讽。
“你干嘛不承认?!”楚衍奔到尹流伊面前,一颗豆大的泪珠溅到她的衣摆上。一划而过。
“楚衍,我要走了。往后好自为之,不要再无理取闹。”尹流伊不想说她衣摆上滑过的那颗泪珠晶莹透亮,如同珍珠。
“你不用这么避着我。我都明白的。你不喜欢我。可你也对我好过。我都记得。”楚衍哭得很伤心。这次真的是心伤透了。好绝望。
尹流伊没理他。她向楚阔和臻以正招呼了一下,起身往外走。
楚衍没再拦她,他哽咽着,“尹流伊,你要记得,这辈子楚衍喜欢过你。他被你绑过,甘之如饴。他喜欢你带他听的戏,喜欢你教他扎的纸鸢。他喜欢和你在一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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