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家孤女》第11章

忽然莫名其妙的开口邀蒋新寻去他们家玩几天，是因为季陵的关系吧。换句话说，蒋新寻早跟季陵相识，而她会想到去季家玩，很可能背后是季陵的怂恿。
思及这层关系，成乔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不跳了。他屏气凝神地盯着蒋新寻躲躲闪闪的眼神，寒心地道：“告诉我你跟季陵是怎么结识的。”
此时蒋新寻也恼羞成怒了，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争辩道：“我告诉你你不信，那干嘛还要来问我？”
说着她坐起身正欲下床，门在这时却忽的开了。
“哥，你…”成希推门进来，乍看到床上的蒋新寻，她惊奇极了，立马质问道：“蒋新寻，你怎么在我哥房里？”
骤见成希，蒋新寻也吃了惊，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下。她不说话，正打算下床。成乔却扣住她胳膊，用力将她扯进怀里。
“进来都不敲门吗？”他忍不住责备没有礼貌的妹妹。
“我是进自己哥哥的房间，又不是某个外人的，敲什么门？”
狠狠的白了蒋新寻一眼，她对自家哥哥道：“哥，你那件水晶蓝的T恤衫在哪呢？借我穿穿。上次我看你穿着好看，我也要试一下。”
“又穿男装！小心爸妈看见，又几天不能安宁！”
“哎呀！是话剧社的表演让人家去客串一下啦！”成希撒谎。她生来不像蒋新寻那样长着一张秀美绝伦的女儿面庞。相反，可男可女的中性脸蛋，另加一七六的颀长身材，让她穿起男装比女装更来得洒脱好看。所以她也就乐得扮男不扮女。但成父成母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他们自然不希望她举手投足间没半点女孩子的样子。况且时下同性恋那么普遍，他们少不得会多想一些。因此，坚决反对她老把自己当成男孩装扮。可成希只顾着自己潇洒好看，哪计较那么多。
在兄长的衣柜里找到自己要的衣服，成希又顺手拿走两件自己看中的衬衫。
“哥，我回房试试哪件穿着好看，你放心，我会还回来的。”
“不用还了。”成乔嫌恶地道：“你自己留着穿吧。”兄妹混穿衣服，成什么样子。
成希却不在乎这些，听他这样说，她十分高兴地道：“那就谢谢哥了。”
说着，她投给蒋新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走了。
蒋新寻头埋在成乔怀里，偷觑着她离开，沉默。
“新寻，告诉我你跟季陵是怎么回事。”房门重新被关上，成乔接着追问蒋新寻有关季陵的事。
蒋新寻烦躁，“我跟季陵什么事也没有，乔哥哥你就不要问了。”她要怎么跟他说她之所以会跟季陵熟识，全是因为他的妹妹？她住进成家，并不是所有成家人都愿意心无芥蒂地接纳她的，至少成希是表现最强烈的那个。她每天都刻意搜走她书包中的便当害她饿肚子。她肠胃不好，肚子一饿就胃痛，一次她因胃痛而在学校的角落伤心时，是季陵发现的她，然后把他的便当让给她。
吃了他近两年的便当，两个人想不熟识都难。再来季陵给她的感觉也不同于成乔成希。成希是见她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抢去据为己有，而成乔也总让她让着她。她仍记十三岁那年，她用一个礼拜时间亲手画给父亲的画簿。不想被成希看见，抢着要夺去。她不松手，她就掐她手臂，她吃痛，推了她一下。成乔恰巧进来瞧见，劈手夺过画本给了妹妹。
她知道她是他妹妹，她不应该跟她计较在他心中谁轻谁重的问题。再者，他对她是真的很好，只是不像季陵那样毫无保留。可能是因为季陵是家里的独子，没有弟弟妹妹可以宠爱，所以每次她去季家，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让着她。在他那里，她体会到被宠被爱的感觉。
有时候连她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强留在成家。成希喜欢欺负她，成伯母开始对她很好，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她总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老实说，在成家的几年，她不快乐，很不快乐！现在连在成家唯一真心疼爱她的成乔都要离开了，那她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想着，她搂着成乔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祈求地道：“乔哥哥，求求
你不要走，只要你不走，我现在就嫁给你好不好？”
“新寻，不要任性！”成乔冷静地安抚她。
“说来说去你就是铁了心要走是不是？”蒋新寻脾气上来，气怒地朝他吼道：“好！你走我也走，我这就搬到季老师那里去！”
“新寻！”听她这么说，成乔气坏了，一手扣住她下巴，强迫她看着他，严厉地道：“说！除了成家你哪也不去！”
他弄疼了她，她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注视着他铁青的脸，冒烟的眼，蒋新寻害怕极了，也委屈极了。用力挣脱他的桎梏，她趴在枕上大哭道：“我不去！我不去！我在成家住到老死总行了吧？乔哥哥，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最讨厌你了！…”
不管蒋新寻再怎么百般不依千般不舍，成乔还是离开了。孤身站在阳台上，目送他的车子渐渐消失在视线，蒋新寻方火大地摘掉无名指上的戒指，看也不看举手欲仍。可内心纠结了半天，最终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它套在食指上。
“新寻小姐，其实乔少爷还是很希望小姐能送他一程的。”汪楚云，成家佣人韩妈新认的干女儿，不知何时来到蒋新寻身后，如是规劝。
蒋新寻不发一语，转身径自回房。
“你这样跟少爷闹脾气，让先生和夫人瞧在眼里，好吗？少爷平时那么疼你，这次他一走就是一年多，你们可能一年多见不上面。而你连送都不送他一送，先生和夫人会怎么想？”汪楚云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来到房间，逾矩地质问。
“讲完了吗？讲完了请你出去！还有，以后不要叫我新寻小姐，我也不是你家小姐！”蒋新寻瞪了汪楚云一眼，随手扯开被褥蒙上自己的脸。
“你这样任性只会让夫人对你的观感越来越差，将来少爷很难做的…”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吧？”一把挥开脸上的被子，蒋新寻寒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说着她拎起一旁的外套，就要离开。
汪楚云忙拦下她，不情愿地道：“好好好！对不起，是我多事了。我走！”
此时在外面一直听她们争论的成希突然进来，拦住欲离去的汪楚云，对蒋新寻鄙视地道：“我当是谁在耍小姐派头呢，原来是你！忘恩负义的东西！亏我哥那么疼你，他走了你连下去都懒得迈开腿！怎么？真当自己是我们成家的大小姐啊？”
听着她的奚落，蒋新寻垂头咬唇，不说话。
瞧她一副小媳妇的受气模样，又思及方才哥哥临行前不住地朝楼上张望地情景，成希心里更来气。大步走到她面前，她只手挑起她下颚，厌恶地道：“真不知我哥看上你哪点。要个性没个性，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比你漂亮的我见得多了！讨厌鬼，上辈子我哥欠你的！”
想不到她这么说自己，蒋新寻忍无可忍。推开她，飞快地跑出去，噔噔的下楼了。
成希犹嫌不过瘾，在后面追着喊道：“爱走便走，有骨气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汪楚云在旁边扯了扯成希的胳膊，小小声的道：“成希小姐，这样好吗？新寻她…”
“放心，没事的。”成希无所谓的安抚她。
汪楚云点头，纳闷地道：“成希小姐，你不是送少爷吗？怎么又回来了？”
“噢，天啊！”成希抚额，“我怎么忘了这档子事！你去忙你的吧，我拿了给哥的东西就走。”话落，她匆匆地跑回房，提了个小包包出来又匆匆地走了。
汪楚云盯着成希离开的背影，在心底思量着要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给成乔。片刻后，她决定还是不要了。他只让她多关注些她与异性的交往情况，至于她与成希斗嘴这种琐事，还是不知会他让他分神了。瞧，她多懂得“体贴”自己的“金主”！不错，是金主。她替他“注意”蒋新寻，他付她学费和生活费。长这么大，她还没想过世间会有这种好事。
她是个孤儿，好容易考上台北最好的女中，却因囊中羞涩差点辍学。一天她正在打工时成乔找上她，请她为他工作，而他付她学习中的一切花费。原以为他愿意支付在她看来是巨额数字的学费和生活费，工作一定很艰辛。谁想仅是监督她的同学—生活再简单不过的蒋新寻。
说起蒋新寻，虽然她们同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可因为她工作忙、她不与其他同学交流，所以她们平时少有交集。按理说，以蒋新寻的冷淡无心，根本不可能记得同学中还有她这号人。可一次她在学校被欺负，她及时叫来老师，算是帮了她一回。因此，她才会和成乔一起去快餐店吃东西时多看了她两眼，也因此成乔才会很快找上门，提供给她一份十分不错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