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堇花开》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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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伤捧著纸,忧心忡忡地看著两人:“还是不要了吧,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就算主子要把我捉回去,我也没有什麽好说的。”她已经幸福过了,而且有这麽多不嫌弃她的人爱她,她还有什麽不满足的呢?
“不行!”狐狸眼悔的肠子都青了,叫他嘴欠,先前瞎说什麽嘛!“好歹也要试试啊,你看姓黎的手都割开了,不试试不就太可惜了?!”赶紧抓著人到床上坐下,先安抚地亲她小脸一下,然後火速对自己手掌心开刀。
他们就觉得嘛,迟晚临走前那麽说话,那要是想解除契约肯定不可能只用一点点血呗!於是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掌心,然後割开了好大一条口子,鲜血淋漓滴的到处都是,但坑爹的事情发生了,那张破纸上的字居然在接触到他们俩血液的第一秒就消失无踪了!
三人都傻了眼,好像什麽都忘了似的,连要去止血都忘了。大概过了整整半分锺,狐狸眼才咬牙切齿地道:“妈的!那女人是故意的!”说什麽不知道要用多少血,结果他妈的有用到一滴吗?!随手把没用的契约扔到一边,恨得牙痒痒的:“看起来一副童叟无欺的样子,谁知道骨子里却这麽黑!”
黎长歌早就去找急救箱了,琴伤傻眼地看著那飘落在地瞬间变成普通白纸一张的契约,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儿,但狐狸眼咒骂琴伤的声音她却听到了,秀眉微蹙:“不要这麽说她,迟晚不是说她并不知道要多少血吗?是你自己割了这麽大的口子,关她什麽事?”
狐狸眼更加悲愤了,他瞪著琴伤,又是伤心又是委屈:“你居然指责我……你居然为了个女人指责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说!你肯定是不爱我了,就想把契约解除然後跟姓黎的双宿双飞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一连三个对不对,还蹬蹬蹬几大步走上前来盯著琴伤看,眼里的怨念能把人淹没。
“我没有……”
微弱的反驳声被狐狸眼的指控所覆盖:“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女人!你心里就只有姓黎的那小子,你根本就是在玩弄我!现在无事一身轻就想把我撇开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越说越离谱,琴伤懒得再理他,出乎狐狸眼意料地没有说好话也没有求饶更没有哄他,而是转身就走,径直走到黎长歌身边帮他清洗伤口和包扎。啪啦一声,某人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不甘寂寞地挤过去,“不行,你别想甩开我,你帮他包扎也得帮我包扎,不然你就是偏心!”说完把手伸过去,还在流血呢,滴答了一地。
黎长歌瞟过来一眼,他已经包扎好了,算不上什麽大伤,皮肉伤好的快,而且当时割的时候也不深,只是流血多所以看起来比较吓人而已。
被不依不饶的狐狸眼搞得快疯了,琴伤避开他的骚扰,赶紧用双氧水给他清理伤口,狐狸眼疼得倒抽了口气,手指头还张牙舞爪地抽搐了几下,但全程没有反抗,乖乖地让琴伤给他包扎,还不时用眼神去挑衅一旁的狐狸眼,好像在说:“你看,琴伤宝贝也是心疼我的,你们别想把我撇开然後双宿双飞去。”
这麽幼稚的人,黎长歌才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他起身,既然现在琴伤已经是清白之躯,他们就不必再在乎黑猫的人了。黑猫虽然专做皮肉生意,但信誉了出了名的高,不可能还会因为一张已经被消除的契约来追缉,这个最强大的敌人已经解决,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剩下的只有顾宁川,把他了结了之後,一切就真的全部都结束了。
琴伤左看看右看看,两个男人的眼里都闪烁著奇怪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也没问,反正她也不想知道。现在她只想有个属於自己的家,然後再要一个孩子,哪怕自己最後会短命都无所谓。
只要顾宁川不要再出现在她生命里,长歌和狐狸眼也不会离开她,迟晚她们平安喜乐,她便死而无憾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用剪刀剪断绷带,叮嘱狐狸眼:“这两天不要碰水哦。”
色情的男人立刻露出色眯眯的笑:“就是说你要像之前一样伺候我们是不是?”双手骨折的那一段日子可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琴伤宝贝把他们照顾的无微不至,现在想想都觉得回味无穷呢!
琴伤小脸一红,恨不得一巴掌PIA到狐狸眼脸上,但终究没有,而是抿著嘴巴转到了另一边,把已经作废的契约捡了起来,用手压得平整,小心地放进了裙子的口袋。
这是她重生的证明,即使已经没用了,也不能随意丢弃。
、(18鲜币) Chapter 93
Chapter 93
其实,再也没什麽好交代的了。
一切到此都应该有个落幕。
受苦的人得到解脱,相爱的人终於可以厮守,大家不必再分离,琴伤终於能够像是正常人一样生活,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她有无双的美貌,窈窕的身材,还有两个完美的情人。她终於得到幸福了。
不过如果事情就这麽简单结束,又怎麽能对得起之前的一切呢?
琴伤怎麽也没想到会再看见顾宁川。他很狼狈,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狼狈,衬衫长裤都是皱巴巴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梳了,眼睛通红充血,胡子乱糟糟,整个人憔悴又邋遢,但眼神却依然透露著兽性。
他紧紧地盯著琴伤,表情十分怪异,嘴巴张了张,却什麽也没说出来。琴伤坐在长椅上,淡淡地与顾宁川对视,没有丝毫感情──憎恨,愧疚,深情……这些都没有,没有任何情绪,好像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顾宁川就只是一个陌生人──跟大街上擦身而过的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需要她特别注意的地方。
他不主动开口,琴伤也不主动搭理他。如果是以前的她,兴许此刻会吓到浑身发抖面色煞白,但现在不会了。她早就不欠顾宁川的了,他们之前早已两清。
顾宁川从未见过琴伤以这种眼神看著他。他宁可她恨他怨他恼他,也不希望她把他当成陌生人来看待。他可以在琴伤的生命里扮演任何角色,惟独陌生人不行。她不能忘掉他,不能无视他,更不能不和他在一起。可现在,在她面前,他却发现自己突然无话可说了。“你……”
琴伤依然在看著他,没有理会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著他,眼神淡淡的,像是一个观察蚂蚁的人类,想看看它到底能翻出什麽花招来。
实在是看得太久了,琴伤终於开口问:“你来这里做什麽,我不会跟你走的。”这一次,即使顾宁川有绝对的自信带她走,她也不会跟他一起的。宁愿玉碎,不为瓦全,这一次她要彻底和他说再见。他们纠缠了这麽多年,真的应该做个了结了。“顾宁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其实他也很奇怪为什麽会记得,当时的他春风得意,爱人亲人都陪在身边,又是顾家的大少爷,要什麽有什麽,叱吒风云,多麽威风得意。可他就是记得,当时的樊心爱是什麽模样,这种形象在之後那麽多年里都十分清晰,尤其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会梦到。梦到一开始,是多麽的简单。
“你不记得。”琴伤看向远方,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她今天是偷偷溜出来的,狐狸眼跟长歌都不知道。她知道顾宁川不会那麽容易善罢甘休,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盯上一个人也会盯到死。就像是之前对她那样,如果不是她跟他面对面解决,他永远都不会停止。“还不够吗?宁川。”
她叫他……宁川。她已经有十年没有这麽叫过他了,还是最初他们相识的时候,没有对彼此充满介怀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彼此。“……不、够。”他说,犹然嘴硬不肯承认。他怎麽能承认呢?如果承认了,就真的是全盘否定了自己呀!那样的话,他存活在这世上的理由又是什麽呢?
他的爱恨情仇,怨怼渴望,都是因著樊心爱这个女人。虽然告诉自己恨她,也一直在做著伤害她的事情,但其实……他一直一直都把自己的心围在她的身上啊!
为什麽不肯承认呢?
为什麽要死鸭子嘴硬的,坚持自己的想法,坚持那个,明明心底早就开始怀疑的想法?
为什麽不敢坦诚面对自己的懦弱?
为什麽?
可这麽多的为什麽,现在才来问已经晚了。
太晚了。
顾宁川不想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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