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终于放弃你》第44章


“方糖糖,你觉得你幸福吗?”
幸福?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在我的生活中,我唯一的任务就是生下来,然后活下去。
至于幸福,我觉得那是一个很模糊,也很奢侈的概念。它奢侈到我连想都不敢想。
段小朵又问:“你觉得你现在幸福吗?你和林落,我和姜冯喜,榛一帆和左晴,你觉得我们都幸福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跑来问我这种莫名的问题,可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们追求的幸福到底在哪里,我们这些看似幸福的人,又到底幸福不幸福?
“小朵你……”
“没事儿!我只是心血来潮,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就来问问你。”
“哦。”
我知道,如果她不想说,我问再多,都是多余。
段小朵挥挥手,她家的司机看见她,便把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地方。我闷着头准备往宿舍走,结果从旁边冲出来一个小孩儿,说:“去学校后山,那里会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我吗?”我用力指着自己的鼻子,想知道这横空冒出的孩子,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自己。
“如果你叫方糖糖,就是你了!”
“那,你能告诉我,是谁让我去的吗?”这种莫名的传字条传话的事情,太让人恐惧了,我已经有了本能的抵抗情绪。
“如果你给我一百块,我可能会考虑告诉你。”
他在抢钱吗?他家父母没有教过他不能不劳而获吗?他那胸有成竹的更加在暗示我一定会妥协吗?
幸亏他说的是一百块,而不是“你猜”。如果那样,我会有想上去暴打他一顿的冲动。虽然我国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虽然我一向不赞成以武力解决问题,可是,我猜你姥姥啊!我猜!
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讲讲价,告诉他我兜里只有十块钱时,段小朵已经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一百元大钞,毛爷爷在上面笑得那个慈祥啊。
“拿了钱快说,说了快滚!”段小朵说话一向简明扼要。
小孩儿收了钱,说了句:“一个女的,说提到榛一帆你就一定会去!”
榛一帆?为什么会是他?我去后山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刚想抓住那小孩儿问个清楚,结果那小孩儿像会遁地一样,嗖的一声就没影儿了。
我看向段小朵,她摆摆手:“别看我,你息拿主意。”
我刚想再说什么,段小朵做了个完事儿打电话的手势,转身就走。结果刚走两步,她说了句:“靠!拿错了!”
我再一看,也乐趴下了,她居然把她家的控制器当成手机揣兜里了。
目送走了段小朵,我的心里又炸开了锅。
你说是谁发明的“纠结”这个词啊?简直太能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了。
纠结,太纠结了。
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吗?还是这次又是一个圈套?
就像你在看一本侦探漫画小说时,刚翻到第一页就泪流满面,不知道哪个遭天杀的,用圆珠笔在某个人物上画了一个圈,上面写着:这个就是凶手。
我现在就是那种感觉。既想知道结果,又害怕知道。
我的大脑在支配我:回宿舍,就算天上掉下个吴彦祖也不要去管。可我的脚,却再一次背叛了我。
等我去了后,才真的傻眼了。
这后山的概念也太大了吧。只说让我去后山,去后山哪里呀?别说是人了,就连苍蝇也没有一只。我正心疼段小朵那一百块时,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场景出现了。
大批穿着迷彩服、带着警犬的警察出现了。
他们是在拍电视剧吗,还是跑到这里来进行实战演习?我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望着那些站起来能有一人高的大型警犬,心里竟有些小兴奋。
一会儿会有坏蛋出现吗?他们真的会上演电视中那样的警匪大战吗?等演习结束后我要不要上去要个签名回去显摆吗?
之前被左晴的那一巴掌打得阴霾的心情,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切所替代。
可是不对啊,为什么他们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为什么所有警犬都龇着牙朝我叫个不停?
我讪笑:“那个,我是不是妨碍你们了?如果是,那我先走……先走好了。”
虽然我算不上什么十佳公民。但配合人民警察的觉悟我还是有的。
可是,当我发现气氛不对,提起脚就要溜时,已经走不了了。
一条浑身黑亮、所有毛像刚拍完洗发水广告一样的警犬,呼的一声蹿过来时,我吓得魂儿都没了。
除了救命,我已经喊不出第二个词来。
可是警犬好像并不是冲我来的,而是跃过我,在我身后的石缝里找出了一包东西。
那东西白白的,用厚厚的透明塑料袋包着,从我眼前一闪后被叨到了一位警察手里。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手铐怎样铐到了我的手上。
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是有人传口信我才会来这里的,这句东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怎么写就行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不是对犯人才用的词吗?什么时候我竟然成了犯人?
“我想你们大概,不,是一定,弄错了。我真的只是收到口信,才到这里来的。”我谄媚地解释。
“我们也是收到口信,说会有人来这里拿货,所以才来抓你的。”
“什么货?那个我真不认识。”我再次谄媚地解释。
“你不认识它,它认识你就行了。”给我戴上手铐的人,还真是油盐不进。
“那你们是不是能把我放了啊?”我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问道。
“我们只负责抓人,不负责放人。”我数了数一共十二个字,这十二个字打在我心上,字字铿锵。
“还有,我们是收到可靠消息,说今天会有人来这里拿货,才会逮个正着!”
那个人说完,一副“死也让你死个明白”的表情。
可是,这些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呢?这世上还有像我一样的傻子,用一百块钱换自己被人冤枉被人抓吗?
警车拉着我,从学校里呼啸而过时,我从车窗里看到了吴丽华,看到了左晴,还看到了很多我认识不认识的面孔。最后,视线定在那张就算我闭上眼也不会忘记的脸上。
榛一帆。
他跟着警车在跑,说:“你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她犯了什么错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了人啊……”
他试图拽住警车,却被警车掠过的风冲了个趔趄。左晴死死地拽住他的胳膊,他用力一甩,把左晴推出去好远,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他从地上爬起来,又努力向前跑了几步,最终湮灭在重重人群里……
我在车里,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小黑点儿,整颗心慢慢疼了起来。
来到这所学校前,可能教了我三年的老师都不会记得我的名字。可到了这所学校后,想不被人认识都难。
过去是拜姜冯喜、榛一帆和林落那三位神仙所赐,现在,恐怕连扫宿舍楼楼道的大妈都知道方糖糖是不好惹的人物。
金康集团,金康集团啊。
我只在绑架我的那些人口中听到过这样一个名字,现在才知道,那居然是一个名震东南亚的跨国贩毒集团。
而我,成了侦破这个集团的唯一线索。
那人说“我们只负责抓人,不负责放人”的警察,正满眼笑意地看着我说:“小姑娘,那一包东西就能让你坐上几年牢,你只要说出和你联络的人,我们保证放了你。”
老师一早就教育我们,有困难找警察。还教育我们,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也要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可是,这位警察叔叔,您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诓我玩儿吗?
我说出和我联络的人,你们保证就会放了我?
当我是白痴还是三岁小孩儿?难道我就长得那么好糊弄吗?还是我脸上写着“我好骗”三个字?
我摇摇头,说:“对不起,不知道。”
那警察叔叔依旧好脾气:“小姑娘,你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一定是受了别人的唆使才会一时糊涂犯错,你只要配合我们,我们一定马上放人!”
咦?原来是不是好人家的孩子,能从长相上看出来?那他们以后还费劲儿破什么案啊,直接去大马路上把所有人拦住,然后挨个看看。这个,长得像小偷。那个,长得像杀人犯。还有旁边那个,一年教育学是抢劫犯!这多牛啊,还跑这儿来审我干什么?
我一个人在心底腹诽够,那警察脸上的笑也快僵了:“你考虑一下,你现在还在上学阶段,以后要是你的档案里有了案底……”
案底?我什么都没干能有什么案底?我要是胡乱说个联系人出来,那我才真的有案底。
我低着头,不说话,警察叔叔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到底怎么样你才肯说?”
我没有联系人怎么说啊?可看警察叔叔那额头暴突的青筋,我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人来,我还真的走不了了。
可问题是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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