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人格》第59章


“你是说真的?”杜若兮盯着他说。
“当然。”唐青拿手在灯光下做出个老鹰的影子,它从桌子的一头慢慢飞到另一头。唐青的嘴里“扑哧、扑哧”地,那是老鹰拍打翅膀的声音。
“你疯了,”杜若兮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唐青的样子好象很认真,“这简直比穿越戈壁沙漠还要可笑。”
“我知道,但飞的感觉一定很好。”他朝杜若兮做了个鬼脸,“你不是个理想主义者。”
“你有点离谱了,唐青,人的肌肉不适合飞翔。”杜若兮摇着头说,“就拿一只飞不起来的土鸡来说,它的胸肌都比你发达。哪怕你浑身插满了羽毛,你也甭想离开地面一寸。
“可以考虑机械动力来代替肌肉,但是飞翔的动作必须是鸟类的动作。”
“鸟类飞翔的动作是非常复杂的,你以为你能做出来吗?你太小看它们了。”杜若兮有点哭笑不得。
“你可真会煞风景。”唐青把那罐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打开最后的一罐。
“搞艺术的人想法都这么不着边际吗?”杜若兮好笑地说,“我有个现实点的建议,我们去海边吧。”
“怎么?”
“在水中快速前进,跟飞翔很类似。”
唐青的眼珠转了转,赞道:“妙啊。”
杜若兮把咖啡喝完了,她也叫了半打啤酒。她怀疑这样冷热交加第二天会不会要拉肚子。
“看到过电鳐在海水里怎么游泳的吗?我觉得跟飞翔没两样。”她喝下第一口,冻得她抽了一口气。
“电视里看到过,印象很深。它有一条致命的长尾巴,当扇动它的两片大鱼鳍在水里飞的时候,它的尾巴非常优雅。”
杜若兮笑着摇摇头:“你不会想找件古怪的潜水服来模仿电鳐吧?”
“刚才有那么一会儿确实想了一下,”唐青笑着喝了一口啤酒,“又被你猜中了。”
“真傻。”
“总比在大戈壁里踩着滑板打兔子好些。”
两个人吃吃笑了起来。
“而且从电视里看,海底的那些生物色彩真是鲜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唐青说。
杜若兮埋着脑袋没说话。
“陆地上的植物之所以色彩鲜艳是为了招蜂引蝶,这样可以帮它们授粉,而深海的海底根本就连阳光都照不进去,完全是漆黑一片,你说它们长得也那么好看干嘛?”
杜若兮还是没说话,她眨了几下眼睛,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审视着自己手里的香烟。
“你猜猜看,它们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你猜得也许比我准。”唐青笑着说。
杜若兮小心翼翼地抽了口烟,她的动作象是个第一次抽烟那样不自然,她让人想起一个西方人费力地使用中国筷子。她被呛了一下,她皱着眉头把烟放进烟灰缸里,然后用啤酒把它浇灭。唐青看着她。
“用早晨的第一泡尿浇灭火堆。”唐青朝她眨下眼睛,“你让我想起在野外探险的人,他们会这样干。我想那时候的冒出来的烟一定不太好闻。当然,只有男人才会这样做。”
第七十八章
杜若兮看着唐青,眼睛一霎不霎,这让唐青在沙发上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他觉得杜若兮充满了敌意,甚至有点凶神恶煞,就象主人对着一条正在客厅里拉屎的狗,就象警察面对罪犯,那目光仿佛是在说,“你有罪。”
“男人喜欢玩枪,喜欢打仗,喜欢跟暴力沾边的东西,他们对金钱、强权和女人总有深不见底的贪欲。他们工于心计,会用各种伪装进行修饰和欺骗。而你,”她指着唐青说,“除此之外你好象对男人能站着撒尿颇感自豪。你会不会跟人比赛看谁撒的尿能浇灭更大的火堆,或是看谁能在泥巴地上射出更深的坑来?”
唐青惊讶地看着她。杜若兮身体前倾,绷得笔直,目光咄咄逼人,面孔一瞬间冰冷下来,并充满了攻击性。
“你这是怎么了?”唐青觉得莫名其妙,他一时没明白杜若兮是否受到了什么刺激,“为什么这样说我,我是不是什么地方招惹你了?”
“男人之所以让女人伤心,那是因为它可以间接地证明这个女人已经被他征服了。你当然也不例外。”
“你这些没来由的话是什么意思?”唐青问,“你是说我让你伤心了?”
“拿画笔涂抹两下就能赢得一个姑娘的芳心,你这算是效仿那些蹩脚的画家的做法吗?”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青的眼睛稍稍眯了起来,“你想说什么?你是说我不该追求你,是不是?”
“你不该再让伤心继续下去了,唐青。你明知道自己不是个完整的人,还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难道不知道这会让人伤心吗?或许你以让别人伤心为傲?如果一个男人只能在这件事情上找到某种羞于启齿的快感的话,那他真是白活了。这跟把自己的女人揍个半死以振夫纲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二者都是粗暴的、肮脏的、卑鄙的,只是其一是在肉体上,另一个是在精神上。”杜若兮停了一下,用一种略带夸张、居高临下的目光看了看周围,然后停在了唐青的身上,“我见识过许多非常优秀的男人。他们有的为我开疆拓土,血战沙场,有的帮助我管理国家并立下汗马功劳。他们可以象老虎一样扫荡前进路上的阻碍,但他们也一样可以容忍自己女人的胡打乱闹,他们在女人面前是真正的绅士,他们能够认识并尊重女人的价值。伤害一个女人,尤其是伤害一个爱你的女人,在他们眼里是天理难容的行为。而你这个小痞子除了画些不成器的画和伤伤女人的心之外,我看你还能做点什么?”
唐青瞠目结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杜若兮的神情和坐姿完全不一样了,语言尖利了许多,她的嗓音也变得有些嘶哑,但声调却格外铿锵。
唐青的心情非常复杂。难以置信,震惊,伤心,被误解等等一起堵在他心里叫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从她刚才说的话和她现在的样子来看,这个坐在他旁边的女孩不象是杜若兮了,这是另外一个人。她象是一个高贵的妇人,一强势的母老虎,一个能把女性的柔软包裹在锋利言辞之下的女政治家,但她不再是杜若兮,绝对不是。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被狠狠地呛了一下。他揉了下喉咙,这口酒是他这辈子喝下的最冷的一口酒。
这事是怎么发生的?杜若兮怎么会也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工具?原因是什么?她以后该怎么办?但是这些问题暂且抛开不论,有个首要问题……
一个有男人帮他管理国家的女人,一个有男人为她开疆拓土,血战沙场的女人。那么,她会是谁?
“你是谁?是叶卡特琳娜吗?”说完就后悔了,这种猜测也许会让人认为是侮辱,她应该是另外一个,但是……这谁又能确定?
“不要拿我跟那个相提并论,我是伊丽莎白一世。”她微微扬起了头,向下斜睨着唐青。
事实归事实,猜测归猜测。虽然唐青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这句话还是把他轰得眼冒金星,脑袋晕眩。
唐青慢慢转过头去看了看周围。在他对面坐着一对青年男女,他们象是刚认识不久。从那女孩嗯嗯啊啊的回答来看,这个男孩要想把她泡到手可能还需要加把劲了。稍远的地方有一个可以被称作大叔的男人,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可以被称作幼齿的男孩。这个男孩调笑地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一下大叔的脖子,那大叔害羞地笑了。他抓住男孩的手,脸色通红,扭捏得令人惊异。在离他不远处有个服务生规规矩矩地站着,他礼貌地向唐青投来疑问的目光。唐青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任何服务。透过窗户,偶尔看见一些时尚男女往来穿梭,就像是在不停变幻的风景。大厅的前面有个女孩独自弹奏着钢琴。她闭着眼睛,仿佛同这个世界隔离了。客人们都在温暖的橘黄色的灯光下轻言细语。唐青把头转了回来看着杜若兮,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现在确实是在21世纪。
“抱歉,女王陛下。”他深深地点了一下头,象是以此代替鞠躬,“我不太懂您那个时代……应该是16世纪的欧洲宫廷礼仪,因此如果冒犯了您的话请多包涵。实际上,但即使是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让我亲吻您的手背实在是让人难为情的事情。我们就这样坐着谈话好吗?”
女王倏地转过身来说道:“如果在我没有伸手示意之前你就抓住它亲吻的话,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唐青说,他成功地忍住了笑。
“你这个轻佻的混帐东西,”女王吼叫起来,“我不准你坐在我的身边,给我坐到对面去,马上!”
唐青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了声“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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